太玄之地鳳仙郡外海域深處,一羣平日裡以撲殺海獸爲生的天穹矛隼在飽餐一頓之後,向南振翅飛回平日裡用以棲息的島嶼。
此處已經是它們所能捕獵的北方極限,因爲繼續往北飛的存在,一頭都沒歸來過。
好在因爲近來這一片海域爆發了數場大戰,蘊含着天地元氣的大量修士屍體造成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的同時,也使得這些天穹矛隼好好的飽餐了一頓,此時一頭頭飛翔的矛隼,不但肚子向下有着誇張的凸起,甚至連飛行速度都慢上了許多。
臨近傍晚,逐漸昏暗的天穹之上,這些被飽腹感催眠,昏昏欲睡的海鳥兇獸,忽然間身軀一抖,因爲它們自前方感受到了一股股升騰而起的氣勢,還有一道極爲年輕的質問聲。
矛隼兇獸有着得天獨厚的視力,因此通過它們的猩紅眼眸,可以清晰的看清前方海域之中,正有着的一場劍拔弩張的對峙,同時自金元寶口中傳出的咆哮源源不斷響起:
“馮老頭,你應該知道我滾金宗的規矩,我滾金宗雖然一向推崇和氣生財的宗旨,但也不代表着是一個說捏就捏的軟柿子,你說對麼?”
金元寶的話音落下之後,馮家戰船之上站立的老人擡頭,注視着上方將自己武裝到牙齒的前者,擡手向前微微一抱拳,笑着開口道:
“金少宗主所言極是,滾金宗於整個太玄之地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我小小馮家自然是不敢有非分之想,不過咱們以海爲生的勢力都曉得這海中流寇的殘暴之處,並且對此深惡痛絕,因此金少宗主將我馮家形容爲海流寇,我馮家子弟當真是委屈至極。”
老者話語落下之後,金元寶蠻牛戰盔之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鄙夷,略帶不屑直接開口迴應道:
“你這老頭當真是好不要臉,這話聽的本少宗主要作嘔了。”
金元寶的話語一出,下方馮家戰船之上的弟子們紛紛面色變得極爲冷厲,而那位老祖宗下垂的麪皮之上卻無明顯變化,擡眼繼續開口迴應道:
“金少宗主真乃性情中人,不過有一事老夫還是想說清楚,這一次我馮家船隊集體出海,目的便是要剿滅整個鳳仙郡外海域裡爲非作歹的海寇。
“這幫海寇猖獗良久,不僅狡猾難纏,而且極爲兇殘,使得我臨川城的子民甚至不敢出海捕魚,而我馮家好不容易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掌握了他們的蹤跡,一番搏殺下來,剿滅了其中大半。”
而就當這位馮家老祖臉不紅心不跳的言語還未落下之時,上方早已經按耐不住的金元寶,翻了一個白眼後,直接開口問道:
“馮老頭,你不會是想說,有流寇餘孽跑到了本大少的船上了吧?”
金元寶這反問聲一出,馮家老祖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對着上方拱了拱手,開口迴應道:
“金少宗主真是智慧過人,之前我們一路追着流寇首領向北,卻忽然失去了她的蹤跡,繼而便發現了金少宗主的大船,少宗主有所不知,這流寇首領生性兇殘,但是卻生得一副柔弱姣好的皮囊,您可千萬彆着了她的道兒。”
說完之後,馮家老祖擡手向前方一揮,蒼老的聲音繼續傳出:
“我馮家有幸作爲鳳仙郡外海域的話事人,自然有義務保護如滾金宗少宗主您這般尊貴之人,要不這樣,我身旁站着的便是馮家修士大統領,還算是有幾分修爲,我讓他帶着弟子們去少宗主船上走上一遭,也算是爲少宗主分憂。”
馮家老祖說完之後,其身旁的魁梧男子直接擡腳上前一步,宛如火山噴發而出一般的氣勢直接沖天而起,滾滾壓向前方,隨後上方見狀之後的金元寶,面色越來越冷,帶着譏笑的聲音向外傳下:
“那我就問問馮老,這位海寇餘孽長什麼模樣,又叫什麼名字?”
“少宗主有所不知,這位海寇首領身材嬌小,有着一副傾國傾城的模樣,其名頭在咱們北方地界也是不弱,世人都稱之多寶上人。”
馮家老祖的迴應聲落下,其極爲蒼老的臉龐之上忽然露出了唏噓之色,接着開口道:
“這多寶上人一方面在太玄之地各地搶人機緣,積累大量財富,而另一方面則在海域深處培養海寇爲非作歹,並且其本身實力又不弱,奈何老夫年老體衰,與其大戰之後,讓其逃走,纔會留下如此禍端,因此還望少宗主將其交於我等處理,爲天下蒼生除害。”
“本少主都還沒開口,你這老頭就認定其在我船上,這帽子扣的可真快。”
大金船上,金元寶帶着戲謔的聲音再次傳出之後,馮家老祖身旁渾身氣勢已經凝聚到頂峰,隱隱有咆哮聲自身軀內傳出的修士大統領,繼續向前邁出一步,逼向前方大船,渾厚的聲音向外傳出道:
“少宗主還是別將這等妖女放在船上爲好,這附近海域雖然只有我臨川城馮家,但是一旦過了那道結界到了北海,要面對的可就是整個太玄之地各地的大勢力,而這其中比滾金宗更強的也不是沒有。”
“你這是在威脅本少宗主?”
“在下不敢,只是在下觀少宗主的船上有許多神神秘秘的黑袍人,故提醒一番而已。”
馮家修士統領說完之後,將目光望向上方大船之上籠罩着黑袍的夜一和薛刀等人,隨後一股達到掌緣生滅大宗師境的強悍氣勢直接化作一尊咆哮海獸,遙遙對着前方的金船發出咆哮怒吼。
一場交鋒即將一觸即發,隨後圓滾滾身軀之上同樣有着不弱氣勢升起的金元寶,臉上怒意逐漸收起,越來越冷厲的聲音向外傳出:
“其實爾等這番言語,簡直讓本大少笑掉了大牙,爾等何嘗見過海里的小蝦米,去擔憂巨鯊餓死,簡直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說句難聽的,就像你馮家這樣的地頭蛇,平日裡對一般人作威作福也就罷了,真的不應該來招惹我滾金宗,因爲只是偏安於北方一隅的爾等,根本不知道勢力與勢力之間的差距會有多大。”
金元寶的話音落下,其身後那一位原本平平無奇的管家身軀之上,一股分毫不差,甚至還要更加恢弘浩大的氣勢滾滾而起,接着殺意十足的聲音自其口中傳出:
“少宗主,請允許屬下將他們的頭顱都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