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十分,陽光普照大地。
因爲天氣暖和,大夏最西南鎮荒城的子民起牀活動的時辰總是特別的早,往往天還矇矇亮之際,家家戶戶就升起了裊裊炊煙,逐漸開始散發生機。
鎮荒城中部,老金宅子的小院子內,老金一家子正圍聚在少年順子身旁,忙前忙後,只見順子的未婚妻金伊姑娘,手裡拿着一件厚厚的棉襖,直直往後者的手裡塞,同時張嘴開口說道:
“順子,據說神京城天寒地凍,寒冷無比,你趕緊把這棉襖穿上,免得一到那邊溫差太大,身體遭不住。”
“好,好!”
順子不停的點着頭,伸手接過襖子之後,二話不說,直接穿在身上,額頭上頓時就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少女金伊心思縝密,只用了一晚上,便將順子去神京城的細軟都收拾完畢,還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尋到了一件大棉襖,要知道在四季炎熱的西南雷州,這襖子可是一件稀罕物,她眼看順子穿上襖子之後,又自手中的布囊之內拿出了一件棉帽,這可讓順子的臉色一苦。
“小伊,順子好歹是個修行者,而且是去白帝宮面聖,你將他打扮成這幅模樣,成何體統!”
老金魁梧的身子自屋子內踏出,隨後看着正在順子周圍忙前忙後的自家女兒,開口喊道,雖然言語中帶着責怪,但是臉上的得意之色卻怎麼也藏不住,隨後他大搖大擺地走到順子面前,看着後者的眼眸,表情恢復肅穆,淡淡開口道:
“順子,去了神京城,性子可要穩重一些,你是我們雷州南蠻軍走出去的兒郎,可別給鎮荒城丟臉。”
“放行吧老金,榮耀即吾命!”
順子擡起右拳,重重捶胸,帶着西南少年郎的蓬勃朝氣,以及經歷過生死戰火的那種沉穩銳利,這是少年人身上最完美的兩種特質。
半刻鐘之後,西蠻王府小王爺鍾黎戰的身影邁入院中,緊隨他其後的是身材格外高大的熔岩誇,後者剛剛和具有同窗之誼的小娃們告別,並且一一將昨晚捏好的木人兒送到他們的手中。
鍾黎戰並沒有帶隨從,而本次南蠻軍受到扶搖大帝徵召的人數就是這院內的三人,因此西蠻王小王爺環顧一週之後,緩緩開口:
“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麼我們就即刻出發吧。”
“小王爺,據我所知,神京城位於咱們大夏的最西北,日頭出來的晚,咱們雷州天亮的時候,或許神京城內的人還在熟睡,因此此時前往,會不會太早了些?”
院子中的老金的詢問聲落下之後,今日穿的格外精神,顯得極爲英武的鐘黎戰輕笑一聲,緩緩開口迴應道:
“神京城的其餘子民或許還在沉睡,但是咱們陛下肯定不會,聖上之所以是聖上,豈是你我所能想象的。”
語畢之後,三人撕開手中的回城卷軸,三道淡藍色的傳送光柱的沖天而起,隨後帶着其內人影緩緩消失,穿透過那玄妙無窮的空間氣泡,無視那茫茫無盡的空間距離,直往神京城!
正如鍾黎戰所說,作爲大夏之主的趙御,其實能夠自由安排的時間並不多,每日堆積如山的奏摺不提,他於早朝之後,還要前往凌波殿和和老太后請安,並且一同用膳。
老太后臉上那隱隱約約的五衰黑氣已經愈來愈濃,雖然每日服用生命之泉的泉水壓制,但是效果越來越差,因此回到御花園坐下之後的趙御,臉色並不好,不怒而自威,他感覺到了十足的緊迫。
巨神海海底神秘而又危險,先不提深入歸墟路上的鬼物重重,而想要拉出一具鎖元棺,那便一定要和一尊存活無數年,自我封印的頂尖大修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搏殺,其中的危險可想而知。
因此對於趙御而言,提升實力將是迫在眉睫之事,好在南蠻之戰中,爲年輕帝王積累了厚重的底蘊,足以爲遠古遺蹟系統支撐一場爆發式的提升。
“陛下,月之女祭司帶着薛刀,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正在思索之中的年輕帝王耳畔,傳入樑破磁性依舊的聲音,隨後趙御點頭,平穩的聲音隨後響起:
“讓薛刀先進來,朕準備爲夜魘司再添一人,一位真正適合海中作戰的禁忌者!”
正當精瘦青年薛刀緩緩進入趙御的視線,並且跪地行禮之際,位於御花園內最外圍的一座石像塔之下,三道傳送光柱緩緩消散,三道身影出現。
刺骨的寒風直接撲面而來,讓沉浸在空間穿梭,恍惚之中的順子瞬間驚醒,作爲雷州少年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爲冰冷,那一陣陣寒風就好似自帶着一把把小刀子般,刮到他的臉上,生疼無比,讓人不自覺地哆嗦。
隨後順子睜開眼眸,和所有第一次傳送而來的士卒一樣,眼前那震撼無比的景象,就像是敲響在他們識海深處的大鐘,震得整個腦袋嗡嗡作響,甚至就連周身那寒冷的感覺都已忘卻。
御花園外圍的傳送平臺在修建之後,高出了周圍一截,如此便於防衛,因此也讓傳送到此的士卒們,更爲清晰直觀地領略到了白帝宮以及整個神京城的宏偉壯麗,而此時在順子眼中,最爲顯眼直觀的,就是三座頂天立地的龐然大物。
司天塔,鳳凰臺,以及玄天木!
“這,就是神京城?”
情不自禁的喃喃聲自順子的口中發出,而他身旁的熔岩誇同樣陷入了極度的驚駭之中,他曾是存活了無數年的遠古巨人,但是無論是誰,周身被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連綿建築整個保衛,都會情不自禁地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在遠古時代,那些所謂神靈引以爲傲的無上神國,都不及這神京城的十分之一。”
凝重無比的聲音自熔岩誇的口中傳出,這尊遠古熔岩巨人,深深的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神州浩土的主宰者大夏,因爲神京城此時的繁榮,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
這樣一座延綿無數裡的巨城,所耗費的人力物力超乎想象。
由此可見,開朝尚短的大夏,並不是一個短時間內的暴發戶,它擁有着自己的底蘊,並且這個底蘊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變得愈來愈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