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皆苦,只可自渡,若不瘋狂,如何自渡?
從古自今,每一位驚豔一個時代的天驕之子,在其餘人的眼中皆爲瘋狂之輩,做常人不敢做之事,獲得常人不敢想的成就。
如果連想法都無,談何去火中取栗?
關正卿和李定山這兩位在之前幾乎無任何交集的年輕人,卻在這琉璃城內女聖雕像之下,展現出了極爲嫺熟的默契。
泣血龍槍被關正卿以震裂蒼穹之力狂暴甩出,在下一剎那,巨大泣血應龍直接出現於女聖雕像的面容之前,於此同時,李定山的雙眸之中,兩朵金色茶花直接灑出一片又一片金芒,就好似陽光一般,向着前方席捲。
泣血應龍之上帶着濃郁到極致的殺戮法則,刺耳的龍嘯之聲,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讓人心悸,但是這座琉璃城是冰原女聖的國度,聖人無上威嚴之下,凡人不得放肆,因此這座大城在一瞬間做出了反擊。
於琉璃城之中無處不在,的如沙粒一般漂浮的七彩雲霧,猛地向上凝聚,隨後一根七彩光芒流轉,威嚴無限的手指於冰原女聖雕像的前方匯聚而出,直接對着應龍一指點下。
聖人一指!
這流轉着琉璃光彩的聖人一指遮天蔽日,並且脫離了空間與時間的束縛,以無法躲避的姿態,直接一指點在泣血應龍的頭顱之上。
下一剎那,整個琉璃城上空,響起了一聲如布片被劇烈撕開的撕裂聲,全城清晰可聞,同時狂暴的勁氣自上方傳下,廣場周圍的房屋如割倒的麥子一般紛紛倒下,而那些趕來的雪民戰士同樣被整個向後掀飛,橫七豎八地躺於一地。
琉璃聖人一指與泣血應龍於天際上空僵持於一處,隨後琉璃城內的氤氳彩霧再次劇烈沸騰,好似有一道清冷無比的冷哼聲在層層堆疊的空間之後響起。
琉璃城內的無數雪民聽聞這一道來自冰原女聖的聲音,紛紛走上大街小巷,然後五體投地,虔誠無比的對着女聖像朝拜祈禱。
七彩雲霧沸騰之間,琉璃手指之下的泣血應龍渾身上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漆黑裂縫,隨後以頭部爲起點,寸寸碎裂。
正在朝拜的無數雪民見狀,雙手舉天,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喊聲:
“聖人無敵,聖人無敵!”
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之下,聖人一指碾碎龍整一條泣血應龍,隨後對着下方街道上站立的關正卿和李定山二人,繼續直戳而下。
“李定山,你還需要多久?”
關正卿淡淡的聲音響起於耳畔之時,李定山的所有心神,伴隨着金光,正聆聽整個琉璃城的異動。
少年識海之中世界的模樣已然大變,周身代表着雪民的黑白色的線條和光點,天際之上琉璃色的七彩聖人一指,城中那一根根如血管一般注入女聖雕像之中的信仰通道等等,清晰可見。
但是李定山依舊沒有看到那一抹所要搜尋的色彩,所以其雙拳緊握,死死睜着眼眸,任由猩紅帶金的血液流淌而下,隨後開口迴應:
“還不夠,我需要更猛烈,更強的交鋒!”
“好!”
話音未落,關正卿的身影直接消失於原地,瞬間之後,龐大傾軋而下的聖人一指下方,一道消瘦挺拔,黑袍飛舞的身影凌空而立。
關正卿伸出的左右手,片片血色龍鱗瞬息向外浮現,眨眼間,其兩條手臂膨脹數倍,直接對着天空一拳轟出,一拳之後又一拳,一息之內,關正卿足足轟出了數百拳。
“轟轟轟!”
猶如悶雷般密集乍響的轟鳴聲,蓋過了琉璃城中那些擡頭望天雪民們的驚呼,甚至直接將這些雪民震成了暫時失聰的狀態,耳邊全是不停顫動的嗡嗡聲。
琉璃城的上空,聖人一指之下,血浪滔天,應龍翻滾,虛空崩裂,然而聖人之所以爲聖人,那是因爲其就是有限世界裡的無限存在,因此儘管這翻滾血浪和應龍暫時抵擋住了這戳下的天地一指,並且在不斷向上蔓延,但是關正卿和李定山都明白,這一指,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難以抵擋。
果不其然,短短五息不到,緩緩向下的聖人一指直接戳進了血海之內,就好似一座如崑崙山一般的擎天巨峰,扎進了一座湖泊之內,無數血芒炸裂,然而在這散開的血光之內,有着一抹微不可查的青,隨後這抹青,化成了一陣風。
天地有風起,有人隨風去!
這一陣憑空而起的風,吹襲在了聖人一指之上,隨後一杆龍槍自虛空之中刺出,緊接着就是一隻沉穩而有力的右手。
神器泣血龍槍直接刺在聖人一指的指腹,隨後一道極爲刺耳的吱吱聲之後,槍頭入內三寸,關正卿的手掌因爲反震之力直接血肉模糊,但是後者不爲所動,而是轉頭看向下方街道,站立於原地,一動不動的李定山。
在這一剎那,於李定山所看到的世界之中的某一處,一個微弱無比的七彩光芒像是燭火熄滅前的最後一瞬間那般驟然幻滅。
李定山猛然擡頭,向外發出一聲怒吼:
“找到了,走!”
琉璃城中心處的狂風再起,同時一個拳頭大小,栩栩如生的雪像被關正卿像上空甩出。
這一小尊雪像悠悠旋轉着來到半空之中,在聖人一指的籠罩之下,直接炸裂,下一剎那,整個琉璃城的中心,被投下了一顆寒冰核彈。
極北雪原的溫度,已然是神州浩土之上最極致的嚴寒,然而,這一小尊雪像的爆裂,以及其內蘊含着極致寒冰本源法則,更冷,更寒冷,瞬間將整個琉璃城的中心廣場完全冰封。
虛空,建築,以及雪民瞬間被凍結於原地,一動不動。
隨後整個琉璃城鴉雀無聲,目睹這一切的雪民頭皮發麻,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十息之後,噼裡啪啦的冰塊碎裂聲自城中心不斷響起,隨後七彩琉璃色的聖人一指自虛空之中戳出,將整個被冰封的琉璃城廣場直接戳裂。
無數冰塊猶如傾盆大雨一般直落而下,但是中心廣場,除了依然佇立於原地的女聖雕像之外,一片死寂,寒氣滾滾。
聖人一指之下,關正卿和李定山的身影同樣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