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
想起了什麼...
王衛宮在揮拳的同時，感覺到了迷茫，這迷茫不是對揮拳的目的感到迷茫，而是對自己揮舞的拳頭而迷茫。
不是熟悉的短毛神拳，也不是什麼百裂拳，是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拳。
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王衛宮被腦海裡的那種既視感和問題衝的團團轉，渾身都是想要想起又想不出來的感覺。
“我M的。”大漢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搖晃着有些暈乎乎的腦袋，看着王衛宮的表情更加的謹慎：“沒想到你還是個練家子的，我還看錯你了，以爲你就是個健身房選手。”
大漢嘴上說着輕鬆，實際上還真不輕鬆，整個人暈乎乎的，牙齒都被拍掉了倆顆，要不是要保持在手下面前的威嚴不得當場撲街了。
見王衛宮好像在想什麼，大漢沒有猶豫，立刻一個左右橫跳，戴着手指虎的拳頭朝着王衛宮的後腦勺揮去。
然而這一拳依然被王衛宮輕鬆的閃避開來...
大漢的速度，在王衛宮看來，即使是閉着眼也能閃過。
不再思考自己的熟悉感，王衛宮看着大漢認真道：“我的師傅曾經說過，擁有過於明顯殺氣的人，不能稱之爲武溼...只能稱之爲打手。”
大漢惱羞成怒，好氣啊，又不能對王衛宮做上點什麼的樣子。
“還愣着幹什麼，給老子上啊！就會看戲啊！”
此時大漢一聲令下，周圍的保安們也衝了上去，無一例外的都被王衛宮一齊撂倒，甚至還有一個壯漢直接被敲到了門外。
“大哥，是個硬茬子啊...”
“冷靜下來，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我們應該這麼做...”大漢直接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小片刀來，然後抵住了張霞的下巴。
張漢看着這都驚呆了，周圍的學員們也哄亂成一團，這刀子都出來了明顯是要人命啊！
葉朔看着這大漢心中惱怒，這動刀子的事情怎麼能在學員面前動，這一動刀子人家肯定就明白你這裡肯定不是好地方。
大漢纔不管那麼多，自尊心在告訴他，在這裡認輸就是丟人，就算動刀子也要把眼前的威脅解決掉。
“放開那女孩。”王衛宮皺眉道。
“放屁！你給老子老老實實的，不然老子弄死這肥婆！”大漢面目猙獰的看着王衛宮。
王衛宮這時候覺得有些失算，他想不到，這傳銷組織敢在那麼多人面前動刀子威脅人質。
“無道，你...”張霞艱難的轉過頭，看着葉無道，只見此時的葉無道，臉色毫無波動，整個人的眼神都放在了王衛宮的身上。
這讓張霞有些絕望，即使再蠢，也明白了很多。
這裡...
不是真正接納自己的地方...
就連那個甜言蜜語的男人，都是爲了自己口袋裡的錢才說出這些話來的...
幸福，信任，認可，都是虛假的。
“你，過去，用棍子抽他...”大漢指示自己的小弟，小弟心領神會，轉了個身，將擀麪杖粗的棍子尻在王衛宮的腦袋上。
這一棍子下來，讓王衛宮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只有勉強搖着牙，纔沒有暈過去。
“哈哈，居然真的爲了這死肥婆捱打...你這真的是爆笑了。”大漢都快笑出聲來，看着王衛宮像看一個活生生的傻子。
“叫你狂，我特麼叫你狂...你不是很狂嗎？很牛逼是吧？你剛剛不是很牛逼的嗎！給我牛啊！牛不出來了吧現在。”
大漢自己拿起棍子，敲擊王衛宮的身子，每叫囂一句就敲擊一下，旁邊的一些膽小的學員甚至都閉上了眼睛，嚇得看都不敢看。
棍子的每一次敲擊，都會讓王衛宮的腦子裡多出一些混亂的東西，過去的記憶和現在交織在一起。
【什麼玩意，還自稱正義的夥伴，讓我大牛哥教教你什麼叫做做人的道理。】
【哈哈哈，好惡心啊這樣的人，我纔不跟他做同桌呢。】
【爲師教你拳頭，不是讓你去爭勝鬥勇，而是鎮邪惡，御外侮，以武揚善！】
【去吧，不求打出我們師門的名聲，但求老百姓們能不受賊寇的禍害。】
【爸爸呢，實現不了理想了，這理想就由你來繼承好了。】
【謝謝你孩子，實現了爸爸的理想...孩子你長大了啊】
【這種人活該被打...】
【對啊，還以爲自己是伸張什麼正義呢，讓聯軍們進國門多好，慈禧不行...】
屬於自己的記憶，還有另一段模糊的聲音在腦海裡搖晃，這模糊的聲音，王衛宮不知道這是什麼，只看到自己的血沾在木棍上。
原本的話，受這點傷沒問題的，可王衛宮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作爲一名武溼，需要的能量本來就比別人多，可到了現在，不足量的饅頭和鹹菜根本提供不了體力。
“爲什麼...我感覺現在腦袋無比的清晰，明明被打成這樣...”王衛宮感覺很複雜，屬於自己的思緒很情緒，屬於另一段的思緒很複雜，想要告訴着他什麼東西。
想要說什麼...
想要說的，究竟是什麼呢...
有什麼值得說的，已經忘掉的東西...
大漢看着正在發愣的王衛宮，臉色逐漸變得猙獰起來，將棍子悄悄的放下，取而代之的是，是手中的刀子。
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將王衛宮這個讓自己受辱的人幹掉...
王衛宮一動不動，給了大漢一種感覺，就算自己抽刀子砍死他也不會反抗。
不再猶豫，大漢手中的刀子高舉，直接刺下...
時間停滯...
空間靜止不動，王衛宮感覺自己的世界只剩下了自己，還有葉無道，還有被挾持的張霞。
連葉無道也有這種感覺，這種陌生的熟悉感究竟從哪裡來。
“好餓...虛弱年邁的身體...就算虛弱...也一樣能打死人。”
恍惚之間，一個穿着黑色長衫的老頭站在眼前，那老頭，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風吹了就要倒下一樣。
眼前的人是誰...
對了，是我，是我自己...
那個因爲年邁，而失去肌肉力量的武師...
然而失去了肌肉，又得到了什麼呢...
老頭緩緩出聲。
【吾...生平...】
【不出第二拳。】
誰說...軟綿綿的拳頭打不到人的？
王衛宮擺好架勢，呢喃道。
“猛虎硬爬山...”
“剛拳無二打——”
軟綿綿的拳頭朝上揮舞，甚至距離大漢還有一段距離。
可大漢，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