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了?!”
迷迷糊糊的獲得了仙劍大會第一名,直令花千骨小姑娘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比起他人,花千骨最是明白江晨的修爲高深莫測,縱然她如今已經修煉到堪心之境,在一衆新入門的弟子中也算翹楚,但比之江晨,未免差的太遠。這最後一戰,她都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卻沒有想到,江晨居然直接認輸,反倒讓她意外的奪取了仙劍大會的第一名。
“可惡!”
眼見着江晨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的放水,讓得花千骨奪得了第一名,霓漫天眼中不禁滿蓄嫉恨。
但無論她如何嫉恨,花千骨第一,已經是既定的事實,無可更改。
另一邊,已拜師組的勝負也已分明,落十一沒有任何懸念的奪下了第一,隨之而來的,便是此次大會最爲關鍵的拜師儀式。
江晨、朔風、花千骨等未拜師分組的弟子,前三十二強,有被三尊及長老、導師收爲親傳弟子的待遇。至於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能不能順利拜到師傅,繼續留在長留,還是兩說。
世尊摩嚴目光盯着江晨與朔風,眼睛裡滿是讚賞,這兩個弟子仙姿過人,必須收到三尊門下。
他看了白子畫一眼,道:“掌門師弟,你先選一個收作弟子吧?”
白子畫似乎仍在沉思,望天掐指而算,竟發現每次推算所得出的結果,完全不同,一時無法抉擇:“讓大家先挑吧。”
摩嚴點點頭揮了揮手,收徒儀式便開始了。
其實說來簡單,有心開府收徒的折了壇上香草,遞與誰,接了便是收歸門下了,只是長老輩的幾乎都已經不收弟子,大都收徒的都還是比較年輕的一輩。
不一會兒,雲端、隹淵還有其他本門弟子都逐一接了師父給的香草,雖有幾個可能心裡不願,但是敢當面拒收的畢竟還是少數。
落十一心中忐忑的等着白子畫發話,待他收了朔風或者霓漫天,自己纔有資格跟花千骨開口授香草。
至於江晨,如今的道行已與自己相差無多,那就算了,說不定以自己的本事,還做不了江晨的師傅。
江晨在場下看得好笑,這落十一明明是瞧上了糖寶,只有將花千骨收爲徒弟,他纔好近水樓臺先得月,他正胡思亂想着,卻見朽木清流徑直到了花千骨面前,手中一束香草,遞向了花千骨。
“千骨,做我的徒弟吧?”朽木清流微笑着開口。
花千骨低着頭望見眼前伸過來的香草心中一震,擡頭望着朽木清流,餘光卻正好望見站在壇上,也正好望向自己這邊的白子畫,連忙又低下頭去。
而輕水在後面見狀,也泄氣的垂下頭去,她已經很努力了,卻仍只是很勉強的擠進三十二強而已。班導當然不會收她做徒弟啦,雖然她之前好幾次明着暗着透露了自己想做他徒弟的意願,卻不知道總是醉醺醺的他,聽沒聽明白。
花千骨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心中亂作一團,一時間竟沒了主意。
明明不想拜他爲師的,可是拒絕的話,清流肯定下不來臺去,他還是第一次準備收徒弟,自己怎麼好辜負他平時的細心照顧和一番擡愛。而且,自己雖然不可能做尊上的徒弟,難道便再也不拜師了麼?……怎麼辦……可是她心裡,真的只有把尊上當作她的師傅啊!
糖寶知她心底所想,怕她又固執的鑽了牛角尖,連忙細聲勸道:“骨頭媽媽,還記得我們爲什麼上蜀山又到長留來麼?修行之事,關鍵還是要靠自己,至於師傅是誰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花千骨更加矛盾了,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纔來長留的?可是自己,又是爲了什麼才這麼努力的呢?當下無法抉擇,急火攻心,疼得她快要暈了過去。
江晨見狀,不由得爲之眉頭一皺,隨即,屈指一彈,一股造化源氣悄無聲息的灌入花千骨體內。
如同久旱逢甘霖,得造化源氣之助,花千骨頓時清醒了一大半,驚異的轉頭望着江晨,與江晨相處的久了,她自然知道,這造化源氣神妙,縱觀整個長留,唯有江晨擁有,當下,她連忙向着江晨投去一個滿含感激的目光,只是,等她轉過眼來,卻見眼前又遞過一束香草,連忙擡頭去看,眼前竟是落十一,頭更是一個兩個大了。
落十一貌似輕鬆的道:“清流你可不能跟我爭哦,千骨剛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我先預定好了。”
朽木清流滿臉無奈:“十一啊,我說怎麼什麼你都要跟我搶啊?喝酒下次我讓你得了好吧?我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看上個人兒,有心想收個徒弟,你就不能成全了我這一回?”
落十一滿臉委屈道:“我也是第一次收徒弟啊,你比我年長,理應讓讓我纔對。”
清流鬱悶了:“人家徒弟拜師要比試一下,難道這回我們倆收徒也得比試一下高低,讓徒弟來選麼?”
糖寶在花千骨耳朵裡興奮的翻滾着:“選十一師兄,選十一師兄,骨頭媽媽選十一師兄好不好?”
朽木清流立刻道:“糖寶我聽見了哦!你不準打岔!讓千骨自己選,你這麼偏心盡幫着十一,我以後有好吃的好玩的再也不給你了!”
糖寶無奈立刻噤聲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發生師傅搶徒弟事件,但是主角是落十一,朽木清流還有方纔竟然御使斷念劍的花千骨就十分有意思了,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靜觀事態發展。
霓漫天也是氣得面目發青,雖然爹孃的希冀是她拜尊上爲師,但是她心中喜歡的希望拜師的卻是落十一,無奈落十一竟然想收那丫頭,真把她給氣死了!
正當僵持不下,花千骨左右爲難,想要乾脆假裝昏死過去了事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整個身子浮了起來。
怎麼回事?四周的人也都紛紛退了幾步,看她越飛越高徑直往高壇而去。朽木清流匆忙間握住了她的手,花千骨覺得莫名其妙的東張西望,然後回頭看着他。卻見落十一眉頭緊皺的抓住他右臂,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朽木清流雖然心中不甘,但終於還是鬆開了手。花千骨小小的身子飄過衆人頭頂,直接向高壇飛去。身上發出一圈銀白色的微光。
“師弟!”她聽到世尊一聲怒斥,還聽到霓千丈的一聲冷哼,以及下面一石激起千層浪的議論聲。心中驀的一驚,擡頭卻正看到白子畫高高矗立在壇上望着他。而自己正慢慢向他飛去,越來越近。
依舊是那冰冷出塵的一張臉,掌門佩劍上的流蘇華麗的流瀉一地,平時隨意流散黑緞般長髮,此時高束,雙目深邃沉斂,更多了幾分高貴與威嚴。白色的衣袂飄舞,像海天上的雲花。
花千骨愣住了,身子竟慢慢漂浮到他面前,面色蒼白猶如碟翼,晶瑩剔透,一碰即碎。然後,她便見白子畫慢慢向她伸出了手,手指關節瑩白如璧,白皙修長,棱角分明,異常清美。而她,恍若飛蛾撲火一般,早已忘卻塵世一切迎了上去,輕輕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裡,飄然落地。
“跪下。”白子畫開口,玉碎了一地。
沒有人可以在那樣的目光中不心悅誠服,完全不需要思考的,花千骨膝一彎,輕輕俯叩在了他的腳下,如同面前便是掌控整個世界掌控她命運的神祗。
兩個小小的銀鈴遞到了她的面前。
“師弟!”摩嚴喝止道,面上毫無血色,他再怎麼也沒想到白子畫竟然會挑了她。雖說他剛剛也見識了花千骨的實力和努力。但是連他都可以堪破的糟糕命數,白子畫又怎麼看不透,卻仍是一意孤行麼?
“她,從今日起,便是我長留上仙白子畫的徒弟。”白子畫淡然道,聲音不大,在場近萬人卻如在耳旁,聽得清清楚楚。
根本沒有給花千骨選擇的機會,連香草這一步都省了,直接受宮鈴。在場之人無不大吃一驚。唯有笙簫默搖着扇子笑着,打從斷念劍出現那一刻,他便知道不用比了,師兄收的弟子必定是花千骨。
摩嚴氣急敗壞的望着白子畫,卻看他眼神堅定,心念已決,知道他平時事物都不愛過問,但只要他做了決定,自己便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他,只好拂袖恨恨作罷。
白子畫又望向霓千丈還有周圍衆仙:“諸位可有誰還有異議?”
霓千丈手握成拳,冷道:“連斷念劍都已傳,原來掌門弟子早已內定,還走過場的開什麼仙劍大會。不過這本是長留自家門下之事,尊上自然是想收誰就收誰,我們有異議難道有用麼?”
白子畫點頭:“當然沒用。”
笙簫默當場就笑噴了出來,二師兄不要總是不苟言笑卻老在關鍵時刻冷幽默一把好不好。
花千骨好半天才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卻是呆傻的跪在那裡,覺得一切好像是在做夢。
糖寶在耳朵裡高興得差點沒打滾滾出來,連忙提醒她道:“笨骨頭你還在發什麼愣啊?趕快接銀鈴啊!!”
花千骨連忙雙手高舉過頭,捧過了那兩顆小鈴鐺。激動得淚水都快掉下來。這一切真的不是做夢,尊上真的要收她爲徒啊!可是她明明都輸給霓漫天了啊!無數個疑問充斥腦海中,卻知道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
四下的收徒儀式繼續進行,落十一和朽木清流都沒了興致,不打算再收徒。輕水一看正是好時機,連忙自己上前跪在了朽木清流的面前。朽木知她平時體貼乖巧,轉念一想,便也收了。
摩嚴見事已至此,無法更改,只好圓場道:“師弟,江晨、朔風和霓漫天三人資質也不錯,你何不此次把他們都一起收歸門下如何?”
霓千丈一聽心中一喜,連忙看向白子畫。
卻見白子畫半點餘地都不留的道:“我白子畫此生只收一個徒兒。”
此話一出,花千骨頓時身子一震,屬於女主角的弱智光環開啓,讓她從這一刻起,徹底成爲了白子畫的腦殘粉。
霓千丈氣得臉色頓時發青,他本就脾氣暴躁,此刻卻見白子畫半點顏面都不給他留,甩袖便要退場走人。
摩嚴連忙攔住他道:“掌門師弟事務繁多,怕是弟子多了教導不過來。這麼好仙資的弟子,不如收歸我門下如何?”
霓千丈這才面色好看一點,他堂堂蓬萊島的掌上明珠,又不是沒人要,何苦送到長留山來受這等閒氣?
就在此時,卻聽下面霓漫天突然插嘴道:“回世尊,弟子也十分榮幸能拜入世尊門下,只是念世尊日夜操勞,不如拜在十一師兄門下,由十一師兄代爲教導,不知可否?”
此話一處,落十一和霓千丈等人都愣了,這就等於是拜了世尊做師祖,比起花千骨來,反而要低了一個輩分。
摩嚴點頭然後看着霓千丈徵詢他的意見。霓千丈不知道女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既然是她自己提出的,又是三尊直系門下,便也微微點頭。
落十一這邊倒是急了,他收徒弟怎麼他都沒得選,也沒人問一下他的意見啊!不過,念在霓漫天雖然爲人驕縱、有些小姐脾氣,但是也不失爲可造之材,無可奈何,當下也只有應允了。
隨即,又聞朔風道:“我也願拜在十一師兄門下。”
落十一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成了個香餑餑,雖然沒有收到花千骨,但無論是霓漫天還是朔風,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縱觀諸派,能夠與他們相比的也寥寥無幾,能勝過他們的更是隻有.........江晨。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聚在了江晨的身上,就連世尊摩嚴亦忍不住開口,但令人意外的是,江晨婉拒了世尊摩嚴,而是選擇拜入了一位丹閣長老門下,他的理由是:我想學習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