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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了嗎?當淵虹斷劍劍鋒抵在自己咽喉上的那一刻,衛莊有種難以言說的平靜,但很快,當他的目光觸及蓋聶的那一瞬,怨憤,嫉恨,霎時之間,便已佔據了他所有的心智,他口中忍不住的低喝出聲:“殺了我.......”
“師弟,你........”蓋聶握劍的手不住的震顫着,他看着衛莊,眼神之中滿是不解與猶豫,他下不了手,只能苦勸出聲:“你爲何非要如此執着?”
“不肯動手嗎?愚蠢的而又懦弱的劍,既然如此........”話音未落,忽見衛莊震劍突刺,妖劍鯊齒當空一劃,頓時便是在蓋聶的胸前劃出了一道猙獰的傷口,飛濺的鮮血,冰冷的話語,伴隨着蓋聶倒落的身形無情響起:“那我可就要出手了,是作爲天下第一劍的時間太久,讓你忘卻了,劍客之間從來沒有勝敗,只有生死!”
“可惡!卑鄙!”不等蓋聶迴應,一衆墨家弟子已是忍不住的紛紛大罵出聲,畢竟,在他們看來,方纔的比試,勝負早已分明,可衛莊卻在最後一刻偷襲出手,重創蓋聶,實在是太過不講道義。
唯有江晨對眼前這一幕半點不在意,那是因爲他很清楚,蓋聶與衛莊之間的勝負,並不在一時,而是要糾纏一生,直到,他們其中一人死去!
“師哥,你的致命弱點是什麼?你太過執着於所謂的正義,和你的那些夢一樣,愚不可及!”衛莊冷然開口,臉上帶着幾分難言的狂態。
身受重創,蓋聶神情萎靡,艱難地站在場中,苦苦支撐。
“現在,讓我們繼續決鬥吧!”衛莊翻手之間,掌中妖劍鯊齒劍綻放出無情的嗜血紅光,欲要了斷這一生的宿命。
眼見着劍氣破空,逼命一瞬,突然,一柄漆黑如墨、無刃無鋒的怪異長劍橫空直貫而來,擋在了蓋聶身前,劍鋒轉動之間,織成一道堅實的劍幕,將蓋聶守護在內,與妖劍鯊齒狠狠地碰在了一起。
“鏗——”伴隨着尖銳刺耳的金鐵交戈之聲迸爆,鯊齒攻勢被阻,倉促間,不及蓄力,衛莊整個人頓時被震得往後急退,但他畢竟是當世絕頂高手,雖然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口中淡然吐聲道:“墨家鉅子?”
怪異墨劍的主人赫然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他身着黑衣,頭戴斗笠,將自己渾身隱於黑暗當中。聞得衛莊話語,眼中一道精光瞬閃而過,隨即,沉聲應道:“不錯,正是在下,衛莊,咱們好久不見!”
“哈!”不等衛莊回話,江晨已忍不住的爲之一聲撫掌大笑:“這場遊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鬼谷雙劍、墨家鉅子,當然,如果算上我這個秦國上卿的話,倒也算得上是今朝風雲匯聚了。”
“秦國上卿,江晨!”墨家鉅子聞聲,凌厲的目光在轉頭一瞬直逼而來,他自沉聲道:“我也沒有想到,叱吒風雲的秦國上卿,竟然是一個不足而立之年的青年,你的武功才略,當真令人驚豔。”
“千萬別靠一雙肉眼來判斷我的年齡,浮於表面的東西,那隻會欺騙你走向誤區。”江晨輕聲笑道:“就像是你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名震天下的墨家鉅子,但是,誰又能夠想得到,你這個叱吒風雲的墨家鉅子竟然會是多年前主導了荊軻刺秦這場大戲的幕後黑手--燕國太子丹,你說是吧?”
“嗯?”一聲沉吟,肅殺凝洌,墨家鉅子一雙眼中猛然目光一聚,黑色帽帷下的臉上,也不自禁浮現出了幾分凜冽肅殺:“你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莫非.......你也是我曾經的一位故人不成?”說話間,他緩緩取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了這些年來一直隱藏於死亡信息下的那張臉來。
他的臉充滿了滄桑,讓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本有着一張英俊的臉,但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卻將這份英俊毀得乾乾淨淨,更使他增添了幾分猙獰。而尤使人注目的則是他的眼神,幽暗而又深沉,恍若魔王再世的雙眼。
“燕丹?”衛莊口中輕輕唸叨着這個名字,思緒飄飛,恍惚間,已經穿越時光,回到了久遠之前的那場生死之鬥,足足過了半晌,他方纔回過神來,口中沉聲開口:“這麼說來,當年你是故意受我一劍,尋求假死脫身的?”
“不錯。”墨家鉅子、亦或是燕丹,他自坦然應聲道:“我如果活着的話,怕是世間上有很多人會寢食難安!”
“哼!”一聲冷笑,衛莊滿含戲虐的道:“恐怕,第一個寢食難安的就是你的父皇,燕國的王吧?”
“或許是吧!”燕丹不可置否的出聲,言語之間,透着一股難言的悲哀,不知悲哀的是自己,還是自己的父王,亦或是自己的國家子民。
“第二個寢食難安的一定就是始皇陛下了。”江晨笑着道:“始皇陛下這一生,曾經遭遇過無數次的刺殺,但唯獨只有荊軻那一次,讓他畢生難忘,因爲那一次,他差點就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可惜,荊軻終究還是功虧一簣。”燕丹沉聲道:“否則,如今的天下格局,必定會與現在大不相同。”
“那還真是可惜了,不過,”江晨話音一轉,嘆息出聲:“更可惜的是,你今天怕是要死在這裡了,說起來,以你燕丹的才略武功,勉強倒也算得上是一代梟雄,但不幸的是,你碰上了秦始皇..........”
聞得此言,墨家衆人不由得爲之勃然大怒,不少人甚至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刀劍兵器,紛紛叫嚷着要讓江晨好看,燕丹下意識的眉頭一皺,當下連忙伸出一隻手來,虛空一按,失意衆人安靜下來。
“或許,你說的對,秦始皇是一個合格的梟雄霸主,但很顯然,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燕丹沉聲道:“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絕世高手,爲什麼要投奔秦國,但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算計。”
“哦?是嗎?”江晨不可置否的笑問道:“那麼,敢問鉅子高見?”
“嬴政殘暴不仁,他雖然一統天下,卻也讓天下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燕丹越說越起勁,最後,更是忍不住帶着幾分激昂道:“先生何不加入我反秦陣營中,推翻這殘暴的秦國,建立一個沒有壓迫,人人平等的社會?”
江晨笑了,笑聲越來越大,轉眼之間,聲浪滾滾,迴盪在機關城中,令得無數人都忍不住的爲之一陣側目。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半響之後,江晨笑聲漸息,撫掌讚道:“果然不愧是能夠蠱惑荊軻刺秦的燕國太子丹,我不得不說,墨家鉅子,你的口才真好,臨陣對敵之刻,竟然還想着策反敵人,真不知道,你哪裡來得信心?”
衛莊亦是忍不住的爲之一聲冷笑:“愛做白日夢的人,通常都傻的天真,真是沒有想到,堂堂墨家鉅子,竟然會是一個天真的傻瓜。”
“傻瓜?”燕丹長嘆道:“在我看來,傻的卻是你們,明知嬴政暴虐無道,偏偏卻還要搶着去做秦國的走狗!”
“走狗?”聞言,江晨不由得爲之精神一震,傳說,如果不被正道中人大罵上幾聲走狗,根本就算不上是合格的反派,難道說,自己真的在反派的道路上月行越遠了嗎?他自自嘲一笑,轉眼看向燕丹,不覺間,已多出了幾分戲謔。
“秦國有什麼不好?”江晨當即緩緩出聲道:“自周失鼎以來,先有春秋爭霸,再有七國逐鹿,諸國連年爭鬥不休,百姓傷亡慘重,民不聊生,而今好不容易秦滅六國,一統天下,震懾邊境胡敵,百姓們生活雖然有些困頓,但至少性命無憂,再者,嬴政雖然暴戾,但卻並非無道,只要能夠推行仁政,修生養息,天下未必不可長治久安........”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方纔沉聲喝問道:“你且說,這樣的秦國有什麼不好?”
“這.........”燕丹縱然口才出衆,一時之間,卻也不免有些語塞。
江晨冷然笑道:“說什麼反抗暴秦,其實不過是你們這些六國殘留高層之人的野心作祟,只會讓天下百姓陷入更加水深火熱的戰亂之中,到時候死的人可多了,但成就的卻不過只是少部分人的野心,試問,我憑什麼要接受你的邀請?”
聞言,燕丹不由得身子一顫,但很快,他就穩住了陣腳,當下連忙道:“先生怕是誤會了我墨家,我墨家向來主張‘兼愛’、‘非攻’,所作所爲都是爲了天下百姓,絕無半點私心作祟.........”
“太子丹果然能言善辯,可惜,現在的情況是,你說服不了我,更無法抗衡我。”江晨帶着幾分戲謔出聲道:“所以,你想要扭轉墨家現在的不利局面,怕是得好好想想其他的辦法了,當然,你也可以繼續嘗試,或許,下一秒你就能夠把我說服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