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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陰魔域,魔火焚天!”
沉沉一吼,鬼泣驚天,只見邙山老鬼催動魔咒,變化魔決,霎時,九魔倏然返身,以鬼魅之術撞向菩提法陣,此時,九魔不但口中吞吐着惑人心神的陰煞,雙目之中更是源源不絕的噴射出一團團栲栳大小的火球,端得聲勢駭人!
“轟!”
但聞一聲巨響震爆,魔氣佛光,交迸閃耀之間,九子天魔消散無蹤,但菩提法陣亦同時破損,被硬生生的炸出了一個不小的缺口。
“嘿嘿,看來,你的佛法修爲也不過如此嘛!”
邙山老鬼口中一聲冷笑,他口中話音未落,但見一個未滿月大的嬰兒忽地憑空出現在他身前,隨着他雙手一舉,頓時便就將嬰兒拋在陣勢當中。
“嗚哇!”
猛然摔落在地,嬰兒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叫,一邊叫着,一邊四肢着地的朝着殿內爬來,所過之處,忽而皮開肉綻如燒焦一般,忽而有青紫冰冷似凍傷,繼而筋斷骨折鮮血直流,當真是悽慘無比,可憐至極。
白衣僧人直看得怒目圓睜,牙關緊咬,面色不住變化,顯是不忍這嬰兒如此痛苦!
便是江晨,亦是忍不住的爲之眉頭大皺,他雖是高高在上的大神通者,終究有着屬於自己的人心底限,只是,他更清楚,這是邙山老鬼的陰謀,當下連忙出聲提醒道:“無名大師,這嬰兒分明已死去多時,加上目有奇光,只怕多有古怪,千萬不要妄動惻隱之心,還是趕緊催動陣法,先破了這鬼嬰,也算是給他一個解脫。”
“是啊,是啊!”
聞得江晨言語,白衣僧人尚未迴應,黑霧中便就傳來邙山老鬼的肆意大笑:“這嬰兒已經死去多時了,只不過在我的淬鍊之下,六識仍存,與活人無異啊!小禿驢,你不老是張口閉口就佛來佛去麼,你不是慈悲爲懷麼?你的佛性倒哪去了?你還想不想成就正果,飛昇極樂世界了!”
薑還是老的辣啊!
江晨心中不禁爲之一聲感嘆:這邙山老鬼分明是看透了白衣僧人的慈悲性情,所以纔會這般用言語相激。
“無名大師,千萬不可上當啊!”
想到此處,江晨連忙一聲提醒,可是,他到底還是遲了一步。
“阿彌陀佛!”
只聽白衣僧人口中一聲長嘆,聲音中滿是說不出的慈悲憐憫之意,接着將膝上古琴放在一旁,起身向前數步,雙手一揮,擋在嬰兒身前的菩提佛珠頓時消散開來,隨之,他彎下身來,小心翼翼的將那嬰兒抱在了懷中。
“是人是鬼,總是一條生靈,貧僧又何忍..........”
不好!
江晨想要出聲警告這呆頭和尚,可惜已經晚了,只見那嬰兒張開小嘴,露出慘白的牙齒,狠狠的咬在了白衣僧人的肩頭。
“吼!”
百鬼夜嘯,萬魂哭嚎,菩提大陣霎時凌亂崩散,大殿之內,一時鬼魅煞氣洶涌而入,充斥了整個空間。
“失算了,看來,終究還是免不了要動手啊!”
眼見着白衣僧人被鬼嬰咬中,江晨心中不禁一聲哀嘆,本來,他見白衣僧人佛法精湛,陣法高明,完全無懼萬千兇魂惡鬼,還以爲這呆頭和尚就算無法安然度過此劫,起碼也能支撐不短一段時間,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對方ko了,雖然是中了陰謀詭計,但仍然叫他感覺很心塞。
尼瑪?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之中的狗血劇情,正派天生就要被反派陰?
話雖如此,但該出手時,他也並不猶豫,只見他一步踏出,身形幻滅,已然來到白衣僧人身側,似緩實快的伸出手來,一把抓着嬰兒的背心,直接將之從殿門口扔了出去,轉頭再看白衣僧人,卻見其在短短數息之間,面色變了又變,此刻已如死灰一般。
“終究還是劫數難逃麼?”
自嘲一笑,白衣僧人連忙強提精神,快步退回到蒲團前坐下,雙手一合,法訣驟起,操控諸多菩提佛珠,轉瞬之間,又再度重組成一個新的陣法,將剛剛涌入大殿的萬千兇魂惡鬼生生檔在面前。
“唉.........”
一聲嘆息,白衣僧人身子一顫,臉色蒼白幾如死人一般,許久,方纔換過一絲氣來,苦笑道:“好厲害的毒,看來這一次,貧僧真的是不得不去地府一會冥王了。”
江晨看他面色初時慘白如紙,此刻卻泛起紅潮,知道乃是迴光返照之兆,顯然是沒救了,雖然相識不過片刻,但二人勉強也算是共同歷經了一場兇劫,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了一些交情,不由也心下黯然。
“也怪貧僧不該如此託大,”白衣僧人再度嘆了口氣:“好一個冥王,你是算準了我必然逃不過此劫嗎?罷了,罷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貧僧能夠死在廟宇之中,也算是一樁佛緣。”
江晨雖然與他相識不過半天,可是卻也深知這白衣僧人雖然行事古怪,卻乃是大有慈悲心腸之人,心下頓生救助之意,口中當即道:“不如還是讓我出手助你將這些兇魂惡鬼斬殺了吧。”
這話出口,在旁人聽來,難免有一絲託大的嫌疑,但江晨何等人也,別說只是一些兇魂惡鬼,就是天兵天將,又何曾被他看在眼中?
“不必了,施主,貧僧平生不受人恩,概因不想欠情之故,現在看來,一切皆有定數,半點不由人啊!”
白衣僧人喘了口氣,嘆息出聲道:“你若真想幫我,便帶上這張古琴與七寶琉璃盞離開此地,此二者,關係到生平最在乎的人,萬萬不可落入這羣妖邪餓鬼之手,否則我縱死心也難安!”說完,他將那張古琴與七寶琉璃盞拿過來,交付江晨手中,江晨立時便就察覺到,這古琴之中,竟然藏有一縷殘魂,反觀七寶琉璃盞,內中雖然沒有燈油,卻仍然散發着柔和寧靜的光芒,光芒中,卻另有一縷殘魄。
白衣僧人眼看着江晨半響也沒應聲,口中急道:“貧僧生平不肯求人,這是頭一遭,施主你放心,這份大恩,貧僧自當銘記在心,縱然身入輪迴,他年也必有一報!”
“你何必如此。”
江晨嘆道:“你應該很清楚,我有足夠的能爲,能夠助你誅滅強敵,你身上所中之毒,事後我也能幫你解除,何苦一心求死。”
“阿彌陀佛。”
白衣僧人道:“也許,這就是我的命數吧,何況,施主雖然身懷大神通,但也不可妄開殺戒,要知道,此刻門外雖然萬鬼雲集,可他們都是奉冥王詔令而來,這些兇魂惡鬼雖非人道,卻也不一定個個論罪當誅,爲我一人活命,濫造殺孽,豈不是罪過麼?”
聞言,江晨不禁低頭不語,這呆頭和尚雖然行事呆板,但卻處處秉一顆佛心,自己被暗算成了這般光景,眼見性命不保,卻仍不肯濫殺無辜,真是令人好生敬仰,今世沒能修成正果,也真是無可奈何之事。
可是,這樣的慈悲真的對麼?
猶豫半響,江晨終於還是忍不住道:“無名大師,豈不聞佛家亦有降魔手段,慈悲太過,錯放妖邪,難道不是爲禍蒼生麼?能以殺止殺,方是大慈悲啊!”
聞言,白衣僧人不禁一呆,整個瞬間怔住了,足足過了好半晌,方纔回過神來,臉色變了又變,口中喃喃出聲道:“難道是我錯了不成?”
這時,邙山老鬼、幽冥夫人等一衆兇魂惡鬼已然闖入大殿,雄渾鬼魅煞氣翻涌,直迫江晨二人而來。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指點。”
惡鬼洶洶來襲,白衣僧人終於在最後關頭清醒了過來,口中高宣一聲佛號,卻自笑道:“貧僧此生劫數已定,對錯已無意義,若有來生,再好好參詳這個道理吧,但願未來,我們還有相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