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風雨急,冷冷肅殺聲!
從揭開潛意識深藏的記憶,徒步走出大荒,看到另外一個自己,血淋淋的過去,是曾經的自己,受盡欺辱,是另一個自己,尤其是在遭遇來自雨族的追殺之後,小不點開始進行他此生最關鍵的蛻變。
江晨暗中關注着這一切,直到小不點一把火點燃了石國皇族的第二祖地,帶着他的替身石清風離去,準備回返石村,他必須安頓好石清風。
目送着他們離開衝雲城,江晨隨之也選擇了離開,他沒有回返石村,而是踏步向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那裡,據說是人間聖境:
不老山!
古老的傳說之中,人間界就是一座囚籠,上界將一些太古大凶囚禁在人間絕境,是以,人間天地規則有缺,唯有在少數的幾處,還有完成的天地大道,不老山,正是其中一處聖境所在。
因爲不趕時間,江晨一路遊覽山水,足足一個多月之後,方纔來到這片山脈之前,隨即,他足下一步踏出,人已凌空而起,來到這片山脈的上空。
俯身下望,赫然可見,下方一座座的巍峨大山連綿林立,全都繚繞仙霧,長滿了藥草,堪稱修行聖土,諸多殿宇樓臺林立,數不清的氣息隱伏,其中有不少都足以堪稱得上是人間界的頂尖高手,便是尊者大能,亦不在少數。
不過,這些並不足以吸引他的目光,一掃而過之後,江晨看向了不老山脈的中心地帶,那裡,被羣山圍攏,赫然聳立着一座奇異的山體,它狀若人的手掌,壓在那裡,它就是最爲著名的五行山峰。
五座山峰的中間,有一片山谷,隔着很遠就可見,那裡雲蒸霞蔚,靈藤盤繞,草藥成片,古木紮根山體上,哪怕是初出茅廬的財年,也能一眼就看出,那是一處不朽的神土!
拔空直降而下,江晨徑直落在谷口,霎時,一股無形威壓,接觸塵地瞬間,迸爆出無邊大力,直接破開了谷口封印。
山谷內,一片祥和,九色鹿跑動,五色孔雀飛舞,這是一片真正的神土,山峰上銀瀑垂掛,灑落空中。淨土深處更是有各種景緻,瑰麗的如同神界般,有神明的氣息瀰漫。
江晨踏步進入瞬間,似是感應到外敵入侵,山谷深處,猛地騰起一片又一片神光,惶惶而耀眼,大氣而磅礴,宛若一輪大日將要升起,瀰漫出神靈的氣息。
神之谷,自然棲居有神明,這不是什麼秘密,畢竟,這裡是不老山老祖的閉關地,號稱家族底蘊所在之地。
一聲嘆息傳來,分明很輕,但是卻像是一股洪流衝撞向高天,給人以莫大的震撼感。
“此乃不老山神土禁地,閣下身爲外人,這般擅自闖入,傳出去對閣下的名聲怕是不好吧?”這聲音很輕,帶着一股磁性,沒有發怒,但卻讓人神魂悸動。
可惜,江晨不是凡人,亦非簡單的凡人修行者,他自淡然應聲:“這天地,是所有人的天地,何時成了你不老山一家所有?”
“哈!閣下此言,倒也不差,既然來了,不如前來一敘如何?”言罷,山谷深處,金色霧靄流動,那裡燦若朝霞,是神的氣息,隨即,一條金光大道出現,從山谷深處筆直延展而來,鋪在虛空中,看起來神聖無比,伴着大道之音。
見狀,江晨微微一笑,他時間本來充裕的很,倒也樂得與不老山中人一會,好探知上界大秘,當下便自踏上金光,來到山谷最深處,這裡谷翠而寧靜,聖潔光輝迷濛,靈泉汩汩,各種寶藥遍地生長。
在那前方,有一株古樹,竟有一種大道氣韻,滿樹流淌霞光,但葉片稀疏,晶瑩透亮,稀稀落落的點綴在如虯龍般的樹體上,且有花瓣在飄下,晶瑩閃爍,灑落而下。這是一株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老樹,歷代神明皆盤坐樹下,讓它都有了繁複的道則,可闡釋大道。神明或逝去,或進入上界,唯一不變的只是這株古樹,依舊紮根於此。
在那樹下,有一個人,神穿黃金戰衣,盤坐在那裡,閉着眼睛,雖然是一個男子,但那種美超凡脫俗,像不屬於人界,空靈若真仙。
花瓣晶瑩,灑落下來,這個人有一種真正超越衆生的氣韻,沒有無量神能展現,也無恐怖威壓,有的只是一種真實,釋放“真我”。
“貴客來訪,有失遠迎,請坐。”
平和的話語,很簡潔,一如他的目光平靜,仿若不願沾染上一絲塵埃,他伸出手來,指着面前一方石凳。
沒有絲毫的推諉,江晨不客氣的坐在石凳上,在他四周,滿地都是綠蔭,各種靈藥紮根在不遠處,流霞溢彩,且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樹下的男子,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非常年輕,聲音帶着磁性,他有一種特別的氣韻,雖爲男子,但是美麗的近乎空靈。
“你是上界的人?”
江晨笑着道:“雖然只是一道投影化身,但本座對上界之事,頗有幾分好奇,不知你能否爲本座講述一二。”
“哈!”
一聲輕笑,樹下的男子當即灑然迴應道:“你想知道什麼,儘管來問,便是要問這不老山的隱秘,我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一凡,你越界了!”
就在這時,一個宏大的聲音傳來,若黃鐘大呂般,悠悠轟鳴,震動整座山谷。
“秦武,你還是這麼的強勢。”
樹下的男子笑道:“只是,如今有貴客登門,你這般大的嗓門,未免太過失禮。”
不老山五峰並立,猶若人的五指按在大地上,其中一座山峰上有一座青銅大殿,宏大無比,長滿綠銅鏽,方纔的聲音正是從這裡發出。
青銅殿宇內有一個人睜開了眼睛,從蒲團上站起,通體籠罩銀色光輝,猶若亙古不熄的聖火跳動。
“秦一凡,我承認你天縱之資,爲我不老山有史以來數一數二的奇才,但你已進入上界,更已脫離我族,爲何還來干預下界族中事?”
他推開鏽跡斑駁的殿門,站在山峰上,向下俯視神谷,眸子中幻滅不定,眼內有萬物生滅,有星河演化,可怕無邊。
神之谷,就在不老山五峰之下,氤氳霞霧涌動,古藥一株又一株,還有一些特別的瑞獸,十分祥和。
然而,在此人的目光注視下,一切都彷彿蕭瑟了,充滿一股肅殺的氣氛。
卻聞那樹下的男子輕聲笑道:“我不過就是幫忙接待了一位貴客而已,順便與他聊聊天,何曾干預族中事情了,是你想的太多。”
“哼!”
青銅殿前,秦武一聲冷笑,轉而看向江晨:“什麼貴客,不過就是一個強闖禁地的小賊而已,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小賊?”
聞得此言,江晨微微一怔,半響,方纔失笑出聲:“哈!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本座已經多少年沒被人稱作小賊了,不老山之人,果然高傲自大,自以爲是的很吶!”
秦一凡亦笑道:“你以爲呢?若非如此,我爲何要脫離不老山?”
江晨欣然以應:“你是個聰明人,不像某些人,蠢的讓人不忍直視。”
“可惡,你敢瀆神!?”
雖然江晨未曾點名,但秦武知道,對方說的就是他,這讓他不由得爲之大怒,如此辱罵,當真堪稱得上是奇恥大辱。
“人間的小神,不值一哂!”
江晨淡然出聲,說話間,緩緩站起身子,周身自有一股凜然氣息盤桓,一旁,秦一凡有感,頓時心神一顫,震肅非常。
然而,秦武卻是勃然變色,他騰空飛躍而來,立身雲霄之間,目光冰冷,居高臨下,俯視江晨,整個人氣息如海,若汪洋般暴動:
“愚蠢的凡人,膽敢與神爲敵,今日,便讓你見識神的威能,一滴血就足以將你淹沒,化盡你一身道行與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