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七年了。葉振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揪了一下。習慣了,那習慣之前要忍受多少非人的痛苦?七年了,那七年的歲月是怎麼樣熬過來的!葉振東試想了一下要是換成自已的話。絕對兩天都受不了一頭撞死了。
一時間,除了心痛和憐惜,還有些淡淡的敬佩,這個女人不簡單,葉振東心裡想到。
女人又輕輕地問到:“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與其說輕輕地,還不如說有氣無力,聲音沙啞乾澀得好像隨時要斷氣一樣。揪得葉振東的心又是一緊,連忙說到:
“我是給綁架回來的,又偷偷地跑出來了。”。
女人輕輕地道:“難怪,你果然不是這裡的人,不然絕對不會不受我的清音幻境的影響。只善良正直的人才不會被影響的。”
善良正直?葉振東老臉一紅。這兩個詞用到自已身上就好像說男人不好色一樣——荒謬。不過現在都不是計效這些事情的時候了,先把眼前這個救下來要緊。連忙說到:“你別說話,我先把你解開先”,說着走到女人的身邊。
鐵鏈有姆指般粗細,頂端連着一個三寸寬的大鐵環,鐵環穿過肩膀,套在鎖骨上,除非把大鐵環剪斷,不然絕不可能弄得出來。看着那姆指般粗的鐵環,葉振東爲難起來了。
女人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到:“不行的,你的力量還是太小了,弄不斷的,不過如果你能將我身後的三根銀針拔去,我自已就能掙扎了。”
一聽到背上這兩個字,葉振東下意識地往她的背上看去,卻看不到什麼銀針,頭一則,深思起來。完全沒有考慮女人說的話的含意,她那虛弱的樣子恐怕手都擡不起來,還自已掙脫?
想了想,葉振東的瞄上了手上的鏈子,猛地狠狠地敲了敲自已的腦袋,暗罵自已蠢豬,竟然忘了小呆瓜這樣重要的人物。連忙後退了兩步。無視女人眼中詢問的目光,轉自走出囚室。小呆瓜出來的方式太過驚世駭俗,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輕輕拉開虛掩的門,葉振東探頭看了看,走廊依舊一聲寂靜,那個守衛還暈在原先那個地方。
葉振東出了囚室,走前幾步,左手按上手鍊的觸發鈕,右手輕輕地在空中一劃。虛空破碎,一條長長的裂縫出現在葉振東手劃過的地方,然後迅速撐大,小呆瓜從裡面鑽了出來。
小呆瓜的眼睛是清晰和純真的,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因爲他並不具備自我的意識。當時,葉振東曾經問過美雪爲什麼不給他們意識,美雪聞言呆了呆,想了好久才說到:“意識並不是可以創造出來的。”。
意識並不是可以創造出來的,葉振東模糊地想到了些東西,卻一直無法清晰地抓得住。
但不管怎麼樣,缺少意識的大小呆瓜總不能像美雪在某一種意義上成爲一個人,雖然他們有着絕對的人形。很多時候,他們更像工具,或者說是寵物。
再次走進囚室內,身後跟着小呆瓜,女人一看到小呆瓜,臉色變了變,定在那裡,衝口說到:“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一個人啊!剛毅的線條刻成如石雕般硬朗的面容,高大的身形,肌肉結實粗壯,一雙黑亮的眼睛精光閃爍,充滿了男性的魅力。至少外表看來的確是那樣,但是葉振東心裡明白,可是這個女人又怎麼知道呢?葉振東頭上冒起了個大大的問號。
女人輕輕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到:“看來你的來歷也不簡單。”
葉振東強壓下心中的疑問,應到:“你也是。”然後轉頭對小呆瓜說到:“小呆瓜,去把鐵環弄斷,小心點別傷到她。”
姆指粗的鐵環在小呆鐵的手裡像根麪條,在女人驚訝的目光中斷開拉直,然後被抽出。
鐵環四周的肌肉已經腐爛,抽出來的過程異常順利,並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但葉振東看着鐵環穿過肩膀被抽出來的時候,不由自主地覺得肩膀一陣刺痛,連自已這個站在旁邊看的人也覺得肩膀一陣刺痛,更別說這個女人,可是由始至終,女人哼都沒有哼一聲。但是葉振東還是注意到女人的臉色一變,額頭微微滲出汗水。
終於兩條鐵環都弄了下來。葉振東才長長地吁了口氣,忽然發現自已已經滿頭大汗了。
接下來又再次讓葉振東爲難了,看着那兩處發黑腐爛的傷口,不時不知所措。這種傷可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能解決的,就算去到大醫院。醫好後會不會終身殘廢都說不準。看那樣子,可能連筋都爛掉了。
女人雙手垂地,軟坐在地上,只是全身前所未有的輕鬆讓她的臉色也好多了。看到葉振東爲難的表情,女人輕輕一笑,說到:“謝謝你。”
“可是你身上的傷”葉振東遲疑地說到,幫人幫到底,送佛說到西。怎麼也不能半途而廢吧。
“我的筋肌全斷了,你治不了的。不過如果你能幫我撥出我背上的三根銀針,我自已能治得好。”女人說到。
“銀針?”第二次從女人的嘴裡聽到銀針這個詞了,葉振東不由疑惑道。
“嗯。我中了夢妖的三星定魂針,一點仙力也用不上”女人說到。
“夢妖?三星定魂針?”葉振東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了,說的話越來越深奧。
“我遲點再解釋給你聽吧。這一切對於你們來說可能會匪夷所思。”女人有點高深莫測地說到。
的確不是解釋的時候,葉振東點了點頭,轉到女人的背後,心裡卻打定了主意,等女人的傷好了一定要把她的來歷摸個一清二楚。
仔細地打量着女人的背上,除了因瘦弱而高高凸出的椎骨,便什麼特別也沒有。
“銀針刺進肉裡了,肉眼看不到的。”女人頭也不回卻出像看得眼葉振東的神情,順口應到。
“那怎麼辦?”看不到怎麼拔?
女人望了呆站在一邊的小呆瓜,小嘴呶了呶,雖然臉色蒼白臉形削瘦,但還是有點嬌俏可愛。
小呆瓜力大無窮,可是銀針這麼小的東西能搞得定嗎?葉振東叫過小呆瓜,吩咐着。重複提醒他要小心別傷到女人。小呆瓜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
葉振東叮囑完,想伸手掀起女人的衣服,但手剛碰到衣服,便遲疑地停住了,怎麼說對方都是個女人,雖然現在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但是葉振東還是不免有點尷尬,但是看着女人平靜的側臉,葉振東咬了咬了,掀起她的衣服,立即轉過頭去。
女人眼角看到葉振東的動作,嘴角輕輕地一蹺,心裡笑到:“好清純的小男孩呵。”
簡單,太簡單了,小呆瓜只是把手往女人的背上一抹,三根寸許長的銀針得出現在他的手裡。
就在銀針離開女人的背上那一刻,葉振東明顯地感覺到四周的空間猛然一陣收縮,空間收縮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是葉振東卻真真切切地有這種感覺。因爲他看到眼前的牆扭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