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富很害怕,不敢鬆手,但聽到樑休的話後,想到了今日的屈辱,他最終咬咬牙,用力地點了點頭。
見到錢小富點頭後,樑休和錢寶寶便不約而同地鬆開了手。而衆人的目光,也緊緊地地盯着錢小富。
孫財、孫喜鳳父女,也死死地盯着錢小富,臉色都不知不覺地變得猙獰起來,整個場中,就他們不希望錢小富能好起來。
然而。
他們的願望最終還是落空了,只見樑休和錢寶寶鬆手後,錢小富身體雖然有些顫抖,但好歹是站住了。
雖然只是站住,但錢小富的額頭上,已經全部是汗水……
樑休見狀頓時無語了,這傢伙明顯是不相信自己的假肢,把重心全部落在左腿上,加上長時間沒有站起來過,身體的平衡尚缺,能支撐全靠毅力,沒倒下已經是萬幸了。
“小富,向前走兩步!”
樑休看着錢小富,道:“最艱難的是邁出第一步,這一步邁出了,後面的事就不是事了,想想你父親,你姐姐今日因你受到的屈辱。
“這樣的屈辱?你還想要他們再嘗試一次嗎?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的腳!”
錢小富聞言緩緩地擡起頭,看了看臉色有些陰沉的樑休,又看了看眼底滿懷希冀的父親和姐姐,最終咬咬牙,拖着腿向前走。
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雖然走得顛簸,但他是真的能走了,而且沒有藉助柺杖,也沒有人幫忙。
衆人見到這一幕,雙眼都差點凸了出來了,天啊!這真的難走了,太子殿下的科學,也太厲害了吧?
孫財和孫喜鳳也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滿臉的不敢置信。錢小富站起來了,那他們的美夢,也做到頭了啊!
錢寶寶看着這一幕,當下捂住薄脣,扭過頭後淚如泉涌,只要她知道,這些因爲腳的關係,弟弟承受了多大的屈辱和嘲諷。
如今,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哈哈……哈哈哈……”
最高興的,莫過於錢大寶。這小老頭見到兒子真的站了起來,甚至不依靠任何外力就能走路後,頓時高興得像個孩子。
只是嘴在蕭,淚卻在流!
這些年,沒有人知道他內心中的自責和愧疚,當年如果不是他一念之差,妻子豈會命殞?兒子又豈會殘廢?
“我……我真的……能走了?”
錢小富看着自己的腿,也是激動的淚流滿面,這些年他多想像一個人一樣正常生活,但都只有羨慕的份,如今終於不用在羨慕了。
“姐……姐……我能走了!”
他歡聲雀躍,一瘸一拐地向着錢寶寶走了過去,而錢寶寶爲了讓弟弟多走一點,在他走來之後,也都笑着向後腿去。
這樣嬉鬧的畫面,在她的記憶中,已經就別了很多年了。
只是,原本歡樂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了。
“能走你個雞毛啊!這也叫能走?傳出去你是要本太子丟臉是吧?”
樑休不是故意要打破這歡樂的氛圍,而是真的看不過去了,錢小富每次走路,右腳只是輕輕地惦着,重心全部落在了左腳上,這才導致他走路一瘸一拐。
“明明可以好好走路,你拐個什麼拐,給我站住,立正站好,重新走。”
樑休盯着錢小富,惡狠狠道:“這一次你再敢踮着腳走,一隻腳輕一隻腳中,我就把你另外一條腿也打折!”
衆人見狀頓時都迷了,太子殿下你是認真的嗎?能站起來已經是個奇蹟了,還有必要要求這麼嚴格?
錢小富也是嚇得縮了縮脖子,錢大寶趕緊笑着解圍道:“可以了,可以了,能走成這樣一件很不錯……”
樑休直接一眼橫過去:“沒你的事。”
錢大寶嘴皮子猛地一抽,好傢伙,你是和說說話呢?我是你老丈人!沒大沒小。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錢大寶卻很慫地走到了一旁。
樑休大手往門外一指,道:“從這裡開始,走到門口,再走回來,記住,受力要均勻。”
錢小富臉色訕訕的父親,又看了看聳聳肩一臉愛慕能助的姐姐,就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當下只好按照樑休所說的,向着門外走去。
這一次,明顯比上一次走得要好。
“這樣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錢寶寶走到了樑休的身邊,低聲道:“我覺得沒什麼問題了啊!”
“這還叫沒問題啊?老爺爺過馬路呢?一步一頓……”
樑休搖搖頭,抱着雙手道:“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右腿,走得太小心翼翼了,像是右腿是豆腐做的似的,一碰就會碎。”
“那怎麼辦?”
聽到樑休的話,錢寶寶也發現了問題。
樑休沉吟了一下,笑道:“他最怕什麼?”
“狗!”錢寶寶脫口而出。
樑休詭異一笑,在錢小富走到今天,再次回走的時候忽然大聲道:“有狗啊!快跑!狗來了……”
嗖——
一陣風瞬間從大堂掠過,哐噹的一聲撞進了後堂,砰的一聲房門緊鎖。
衆人見狀,目瞪口呆,原來太子殿下真沒說謊啊!不僅能走,而且還真能健步如飛,就這速度,狗也不一定能攆得上。
“這……這是小富?”
錢寶寶掩住薄脣,滿臉欣喜。
“對對,就是這混小子。”
錢大寶仰天大笑,道:“看到了吧!特媽是我兒子,以後誰敢說我兒子是個殘廢,老子弄死他!”
鬱悶了多年的老錢,此時別提多嘚瑟了。
這時,一道訕笑聲也在大殿上響起:“恭喜了啊!親家公。”
……
京都城西。
城隍廟。
譽王得到祝寒山的消息後,就藉故到外戲園聽戲,採用金蟬脫殼之計,帶着鍾先生趕到了城隍廟。
祝寒山已經到了,內外都是他的人,把城隍廟層層戒嚴,譽王和鍾先生到後,祝寒山的親信,就將兩人帶進了密室。
見到祝寒山,譽王雙眸立即炙熱起來,趕緊迎了上去,誰知祝寒山回過頭來,卻冷冷地盯着他道:“刺殺這麼愚蠢的辦法,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譽王聞言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