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目標?”
徐懷安似是有所觸動,突然扭捏地笑起來:“殿下,不瞞你說,小人還真有一個小目標,呵呵。”
“是嗎?”
樑休有些意外,繼而雙手比出手槍狀,指着徐懷安道:
“哎喲,不錯喲,有目標,纔有前進的動力,大炎好聲音……不,是好青年,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你。”
興之所至,樑休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努力加油,堅持夢想,孤看好你喲。”
徐懷安突然渾身哆嗦,一把抓住樑休的手腕,露出還是你懂我的感動表情:“殿下!還是你慧眼識珠,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發現小人才華的人。”
“哎,沒想到,我都已經如此低調,卻還難掩自身的光芒。”
他用手撥了下額前的劉海,很騷包地甩了甩頭,隨後長嘆一聲。
天光下,這張仰頭45度角,略顯帥氣的憂鬱臉龐。
落在樑休眼裡,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這小子,怎麼就這麼欠揍呢?
要不是還惦記着他組建的英武幫,樑休肯定轉身就走。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功力深厚的。
哪怕一直以厚臉皮自詡的樑休,面對這朵奇葩,也是自嘆弗如。
正感慨見,再次被徐懷安抓住,只聽對方動情說道:
“殿下,你就是小人的伯樂、知音,和再生父母!所謂士爲知己者死,從此之後,小人就是殿下你的人了。”
“啥?!”
樑休眨了眨眼睛,一頭黑線。
這話聽着,怎麼有種令人菊花一緊的感覺?
他突然很想對準徐懷安的屁股,狠狠踹上幾腳。
徐懷安一邊表忠心,一邊偷偷觀察樑休,目光中流露出莫名的意味。
眼看樑休臉色不對,趕緊裝出一副悲慼的樣子道:“殿下爲何遲遲不說話?難道,是看不起小人嗎?”
“呃……”
樑休看着這位戲精各種變臉,有些很不適應。
平心而論,他之所以在萬寶樓門口,和徐懷安說這麼多廢話,目的就是爲了交好對方。
然後,以徐懷安這位幫主爲橋樑,繼而達到,掌控英武幫的目的。
或許在外人看來,英武幫這羣京城紈絝子弟,除了吃喝玩樂,就是一羣貨真價實的廢物。
完全沒有拉攏的必要。
但在樑休眼中,這卻是一股難得的助力。
如今朝堂之上,除開忠心於炎帝的中立派,大部分朝臣,都被二皇子譽王,和四皇子燕王拉攏過去。
等於是說,樑休在朝堂之上,沒有任何屬於自己的勢力。
這也是譽王和燕王,敢這麼明目張膽和他競爭的原因。
既然朝堂之上,失去先機,樑休就必須想辦法,從其他地方彌補。
不管是爲了將來繼承大統,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都是一件必須做的事情。
樑休可不會傻傻地相信,靠着炎帝的保護,就可以一輩子高枕無憂。
所謂天家無親情,伴君如伴虎。
雖然炎帝樑啓如今,看似對自己不錯。
然而誰就敢保證,他會一直呵護着自己?
要知道,人心是會變的,尤其是,在自身權力受到威脅的情況下。
世界上,沒有一頭雄獅,是心甘情願自己退位的。
只有建立了自己的勢力,樑休心裡纔會踏實。
於是,他就盯上了,徐懷安等人組建的英武幫。
這些人本身確實沒什麼本事,就比如眼前這位,堂堂英武幫的幫主徐懷安,遇到自己,只會自吹自擂,溜鬚拍馬。
不過,不要緊。
他們都還年輕,可塑性很強。
依靠另一個世界的超前眼光,樑休可不會因爲,他們讀不好書,考不了功名,就看不起他們。
前世在他的國家,好的制度,可以讓一名混混,在入伍之後,徹底蛻變成一名合格的愛國軍人。
樑休自問,沒前世那個組織的本事。
但照瓢畫葫蘆,仗着自己的身份,扭轉一些紈絝的思想,還是有可能實現的。
如果能把這些人改造成功,相信,他們的長輩也會樂見其成。
到時候,就可以順勢和那些官員建立聯繫。
就算不能真正爲他所用,至少,也不至於將來成爲敵人。
這是樑休的第一步棋,非走不可。
只是,就跟世上所有普通人一樣,樑休也有相同的賤格——輕易得到手的,往往不知道珍惜。
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都還沒開口,徐懷安就已經投靠過來。
而且,就跟一塊嚼爛的口香糖一樣,黏住自己就不放了。
這種倒貼的感覺,怎麼就覺得如此廉價呢?
樑休甚至有種懷疑人生的錯覺。
這種不要臉的傢伙,自己,真的能改造成功嗎?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似乎想多了,這傢伙之所以投靠自己,明顯目的不純。
儘管進度有些太快,但肉都送到嘴邊,樑休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順勢用雙手扶住徐懷安,一臉正色道:“懷安何出此言,孤怎麼會看不起你,只是身邊,突然多了你這樣的人才,讓孤實在太過激動,纔會一時說不出話來。”
樑休強忍住心頭的噁心,學着主公勉勵下屬的口吻,微微頷首道:
“懷安啊,孤說過看好你,以後跟着孤,好好幹,孤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殿下。”
徐懷安大喜,趕緊長揖一禮。
等他起身後,立刻笑眯眯地道:“殿下,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是自己人了,小人,能不能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
樑休遲疑道,本能地覺得不對。
“殿下能不能,借我兩千兩銀子?”
“什麼?!”
樑休一臉驚訝,看着滿臉討好的徐懷安,很快琢磨過來。
敢情這小子,又是拍馬屁,又是投靠,搞得跟賣身葬父似的,原來是在這給自己設套呢?
樑休頓生警惕:“你借錢幹什麼?”
眼看他臉色不對,徐懷安訕笑道:“這個,這個,還請殿下恕罪,小人真不能說,還請殿下仗義出手……”
“你都不告訴孤原因,孤憑什麼幫你?”
樑休聲音有些衝,徐懷安爲了錢才假意投靠,讓他心裡不太舒服。
話音剛落,徐懷安竟然出現了反常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