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莫名其妙的哭,讓我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
還好戴小蝶過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嘻嘻笑着說:“好妹妹,只聽說人變成殭屍,你什麼時候聽過殭屍變成人的?放心啦,我跟韓八血脈相通,他是不是殭屍,我是最清楚的。”
我當初因爲吸了戴小蝶的血,同時吸收了她血液裡的舍利精華,這才導致了現在的這種情況。
而因爲吸血的原因,我口中的屍毒也因此感染到她的身上,再加上大朝山脈裡被蠱師彙集的蟲豸,硬是將她變成了毒屍。
可以說,她算是我的後裔。
我身體的情況,她自然也清楚。
我忽發奇想:要是我由殭屍變成了人,我的那些後裔怎麼辦?
目前來看,我的後裔應該有三個,分別是陳靜、邱小山和戴小蝶。其中,邱小山應該只能算半個。
後裔不同於僵奴,所以戴小蝶沒有跟錢大旺一樣對我畢恭畢敬,反而還敢奚落我。當然,這主要還是因爲我的主體太弱,要是站在另一副軀體的面前,她就絕對不敢這樣跟我說話了。
“哦?那你說說看,我現在是什麼狀態?”我一時好奇起來,問她。
“看起來很弱,實』,..際很強。至少,有毀滅一個城市的能力。”戴小蝶低頭想了想,擡起頭來,很認真的說:“你,是真正的旱魃!”
恩?
想不到她居然能夠看出來我現在的狀態。
準確的說,應該是能夠感知到。
後裔跟先祖之間的關係,其實有點亦師亦父的感覺。
殭屍畢竟不是胎生或者卵生的生物,還是因爲人類死亡後變化而成,先天就具有了身軀,而且不在六道之中輪迴,受了先祖血液的催化,所以有了自我意識。
只是這自我意識,最先決的條件,還是先天有意識。
比如說我要是把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變成後裔,那麼他的意識將永遠停留在嬰兒階段,永遠不會成長。即使成爲殭屍,也只能變成胡亂擇人而噬的童僵。
從這點來看,後裔跟先祖的關係,應該是師徒關係。
可是偏偏,後裔又受到先祖血脈的影響,可以越級形成。
大凡殭屍,那是要有白僵、黑僵、跳屍、飛屍,一級一級來的,而後裔卻可以直接獲得先祖之下的階級,最主要的一點,還能恢復神智。
這就與大多數的殭屍不同了。
戴小蝶之所以沒有成爲飛屍,那是因爲我當初屍牙裡血脈太少的原因,所以她只能到達跳屍。
我笑了笑,再次抓住畫皮的手:“這下你放心了吧,我還是殭屍的。”
其實,我自己心裡也沒有底,不知道我最後會不會變成人。
因爲戴小蝶說的一切,都在分身上發生了,我的主體到底有什麼變化,她也看不出來。
同樣,我自己也不知道。
一切都是未知。
畫皮笑了笑,這次,她沒有再掙脫我的手。
她的手很軟,也很冰冷。
“其實啊,在我成爲殭屍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永遠無法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也再也享受不了人類可以去享受的東西。”
戴小蝶忽然惆悵的笑了一聲,莫名說了這麼一句,只是一瞬,隨後就釋然:
“可那又如何?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跟殭屍一樣的活着,忙碌的生活,忙碌的工作,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已經成爲了生命中的本能,我甚至不敢做出一點點的改變。”
“做殭屍,比做人可輕鬆多了,許多包袱都能夠輕易放下。”她笑眯眯的說着,輕輕擦去畫皮手上的眼淚,摸了摸她的頭髮:“同樣的,你做鬼,也比做人好呀。”
看樣子,她也有很深的感悟啊。
畫皮點點頭。
她雖說已經集合了趙曉雅、小芳、以及吳芳三者的意識在身體中,可真正起主導地位的,還是吳芳。
而吳芳,只不過是個善良的漁家女孩罷了,她的本質沒變。
她看着我,得意的說:“以後啊,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是生是死,咱倆一起吧。”
我笑着,覺得心裡很暖。
……
拿起電話,我還是按照大伯說的號碼,先給三叔打了一個電話。
不出我所料,是忙音,沒人接聽。
我的心裡有些擔憂:三叔會不會在這場變故中出事?
三叔的電話不通,接下來,我把其餘的幾個電話都回了一遍。
陳小花和徐文琴那邊,自然是因爲合住的問題。
不過從電話裡來看,兩人相處的很融洽,陳小花是問我什麼時候去上班,再教她一些知識,而徐文琴則問我趙曉雅什麼時候回家。
“兩三天內吧。”我想着,給了這麼一個答覆。
與她倆說完,我又聯繫了一下錢大旺。
錢大旺找我沒有別的事情,還是關於王國樑的情況。
不得不說,王國樑的倒臺,確實瓜分了許多利益出來,而錢大旺先下手爲強,居然將王國樑所控制的瑞麗那邊的玉器市場給握住,一時間,倒是佔了一點先機。
只是因爲他不懂,而且沒有那麼多的資金,眼看就要失手,這才找我,看我能不能幫他想點辦法。
瑞麗?
我把目光落在戴小蝶的身上:這事情,可以讓戴小蝶插手啊!
我很快就把這事情給戴小蝶說了一下,戴小蝶點點頭,神采飛揚的答應了下來。
她不愧是商場女強人,天生就適合做生意,立馬就接過電話,開始與錢大旺對接,同時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
有戴小蝶出手,我相信,錢大旺應該能夠控制那部分市場的。
等他倆商議的差不多,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早就過了午夜。王九估計也睡了,我也就沒有回他的電話。
我現在擔心的,有兩個存在。
一個是那隻小狐狸,她手中的陰陽鏡神鬼莫測,厲害非凡,如果她的陰陽鏡恢復了狀態,再找上來,肯定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更別說她的身邊還有個影刀流的劍客,那天只是將她打斷了兩根肋骨,以她的本領,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
另一個,則是大朝山脈的那個黑衣龍紋蠱師。
以他眥睚必報的性格,我既然已經斷了他一隻手臂,他肯定還會再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