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立即有了底氣：從現在的感知來看，身份還沒有脫離我的掌控。
甚至說，這本來就是分身在自主的向着本體移動，因爲分身沒有意識，只有本能。
一旦分身出現被我掌握，哪怕這個老嫗再強，她還能強過一個完全形態的旱魃不成？
那麼，我現在需要拖延時間，等待分身真正的到來。
分身到來之時，就是我翻身之時！
所以我笑了，然後向前一步，看着眼前的老嫗：“你也是滅世者聯盟裡的人？”
老嫗饒有興趣的看着我：“怎麼，你也對滅世有興趣？”
“當然，如果你們聯盟足夠強大的話，我就加入你們。”我笑着說到，然後指了指王國樑和一旁的朱安國：“如果滅世者聯盟只有他倆這樣的人，我想，你們想要滅世，可能還遠遠不夠。”
我這話顯然有些看不起王國樑和朱安國，兩人立即投來了極不友善的目光。
可顯然，在這個老嫗的面前，兩人都不敢放肆，即使朱安國剛剛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倒下。
老嫗點了點頭：“不錯，我忘了你的身份——雖然你現在看起來跟個人類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你的身體裡，流淌着不死殭屍的血，人在你的眼中，應該也是跟螻蟻一樣。”
她這話一出口，白樂樂白瑜婉以及陳小恩都是驚叫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們，我是一隻殭屍。”我笑着，平淡的說。
這事情，遲早是要面對的。
人會逃避，但在避無可避的時候，也只能勇敢的面對。
我的身邊有畫皮，她一心一意的對我，她敢於對我表達出她對我的愛。
還有田倩，即使她受了因果的影響，可她確實也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那麼，我又有什麼不敢面對的？
哪怕天下人都知道了我是殭屍，那又怎樣？
如果天下人要殺我，我相信，最少有兩個存在，會願意爲我殺了天下人。
一個是畫皮，一個是張婷。
我跟張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不是男女之間的情，反而更像是兄弟之情——當然，如果她不是人妖的話，也許可以說是知己。
只有她懂我。
畫皮輕輕挨着我，笑盈盈的看着眼前有些驚慌的幾個女孩。
她似乎懂了我的想法，彈了彈指甲，低聲的說：“如果天下的人都負了你，那麼，我會爲你剝掉天下人的皮，掛滿這個山頭！”
她這話，其實是對那三個女子說的。
她的言外之意，是警告那三個女孩。
陳小恩和白樂樂同時醒悟過來，陳小恩揚手一指，聲音變得有些顫抖：“你……你是那個剝人皮的女鬼？”
當初在陳家溝，她倆可沒少被畫皮嚇過。
“嘿嘿嘿嘿！”老嫗笑了，滿臉欣賞的看着畫皮：“小姑娘不錯，有我當年的風範。爲了自己喜歡的男子，殺了天下所有的人又何妨？不錯，不錯，歡迎你加入聯盟。”
“你先說說，聯盟裡你說話算不算話？”我將畫皮攔到我的身後，笑着問。
“小殭屍，你是想要乘機打探什麼是滅世者聯盟吧？”老嫗的眼神裡飽含深意，我的那點小伎倆，在這種老妖怪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頓了頓手中的木杖：“這事情，其實告訴你也無所謂，楊萬里也知道的。你可知道，我們所處的空間裡，一共有幾個世界？”
“幾個世界？”我一愣，隨即醒悟過來：“你說的，是天、地、人三界？”
顧名思義，在道家教義裡，有三界的說法。
其中天界爲仙佛居住的地方，人界爲人類居住的地方，而地界則是陰魂鬼煞居住的地方。
所以纔有六道輪迴。
而殭屍，就是因爲遊離失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既沒有輪迴，也不受六道的約束，故不死不滅。
屬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類型。
至於世間爲什麼會出現殭屍這奇特的物種，我也說不上來。
只知道，反正只要屍身不腐，在機緣巧合下，死人就可能復活成殭屍，然後長年累月中慢慢恢復意識，變成不死生物。
“是的。”老嫗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其實準確的說，三界又有細分，再分爲神、魔、仙、妖、人、鬼六界，共成天地，合成一片混沌，同生同滅。”
六界？
我腦中閃過夢魘的造型，這玩意兒非鬼非妖，應該就是老嫗口裡的“魔界”生物了吧？
至於那些所謂的“菩薩”、“星官”，各種老君老祖，應該就是“神”和“仙”界裡的存在。
人和鬼，就好解釋了。
記得我在火葬場見過那一隊列的陰兵，它們應該屬於“鬼界”。
至於妖，說的就是狐狸阿朵這種，或者當初大朝山脈裡的山神虎婆婆，它們隱在山川大澤之中，與世間保持着半離半合的關係，是爲“妖”。
“六界之中，神、魔、仙三界，在天，”老嫗指了指頭頂：“妖、人、鬼三界在地，逐級分明。”
她的話，猶如指路明燈，讓我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原來，這個世界是這樣的啊！
也許是我接觸的太少，至少到現在爲止，我沒有見到什麼牛逼哄哄的存在出現。
除了一個夢魘，可夢魘在分身的面前，也根本不堪一擊。
就算當初的陰兵，要是分身過去一輪胖揍，也能把它們打的潰不成軍。
它們最多欺負一下小鬼罷了。
要不然，天天在火葬場出沒，居然連個邪神和飛頭降都沒發現。
我看着老嫗，有些覺得荒唐：“六界，與你們這個滅世者聯盟沒有直接的關係吧？難不成你們還想要毀滅六界？”
這話就算她答應，我也根本不信。
六界又豈是幾個人類能夠毀滅的？
老嫗臉上浮現出一絲神秘的笑意：“那你可知道，六界之外，其實還有一界。”
“哪一界？”我好奇的問道。
“不死屍界！遊離在六界之外，卻能對六界造成毀滅性的衝擊！”她的聲音變得癲狂起來，有種手舞足蹈的感覺：“滅世者聯盟，就是不死屍界的追隨者，不死屍王的忠實擁護者，我們，想要真正的不死！”
“轟隆！”
雷聲轟鳴。
分身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