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果然是你!”東方碩的聲音先是詫異,接着是充滿失望,那臉上的表情更是瞬間變幻了許多。涵玉怔怔的看着東方碩,一時竟不知要如何說起。四周一片寂靜,所有的侍衛和宮女們都跪了下來。只是乘着大家不注意,張之瑞向皇后使了個眼色,偷偷的溜了出去。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幾個主子身上,誰也不會對一個宮女留意。
“都到大殿來!”東方碩說着惱怒的瞪着涵玉,又看看此時還在牀上坐着的皇后周靈鳳,大步的出了內殿到了大殿坐了下來。
涵玉緊跟着東方碩出了大殿,想坐在東方碩旁邊,卻看着東方碩憤怒的眼神停下了動作,只好安靜的站在了東方碩的一邊。
“請皇上爲臣妾做主,臣妾不知道何事得罪了涵玉公主,她突然半夜裡打扮成這個樣子,先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污辱臣妾,再接着恐嚇,最後還逼迫臣妾喝下這杯毒酒,讓臣妾把皇后的位置歸還於她!”周靈鳳很快的穿好了衣服,來到大殿外痛哭流涕的跪倒在東方碩的面前。
涵玉憤怒的盯着周靈鳳胡言亂語一張一合的嘴,心中有着上前狠狠拍一巴掌的衝動。
“玉兒,朕不相信你會這麼做,但朕需要你的解釋!這半夜裡你跑到鳳閣裡做什麼?”東方碩不知道應該怎樣來解決這件事,平心而論,東方碩不相信涵玉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這半夜三更的涵玉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跑到鳳閣的事實放在眼前,東方碩不得不信。可是即便這樣,東方碩也希望涵玉給自己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
“皇后她在胡說八道,今天上午是她讓喬妃把我推入水中,幸虧我會游泳,否則我早已死了。我晚上只是來教訓她一下,讓她以後不要胡作非爲!”涵玉站在東方碩的旁邊氣惱的解釋着,直到現在才知道皇后真的是挖好陷井等着自己在跳。
“涵玉公主只是一時淘氣,皇后就不要計較了,回宮之後,朕定會好好的處罰她,夜深了,皇后也歇息吧!”東方碩倒是願意相信涵玉的話,站起身來便想拉着涵玉離開。
“皇上處事不公!如果不是臣妾的宮女侍衛們發現的及時,臣妾可能已丟了性命。今天喬妃只是因爲提醒不及時,皇上就打了幾十板子,現在的涵玉公主鬧到鳳閣裡下毒,皇上居然絲毫不懲罰,皇上這樣做不覺得厚此博彼嗎!”周靈鳳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大聲說着,就是要當着這麼多的侍衛宮女們,讓東方碩不好維護涵玉。
“皇上,她在撒謊!”涵玉辯解着,涵玉大聲的說着卻沒有辦法證明,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周靈鳳有利。
東方碩一言不發地又坐了下來,想帶走涵玉周靈鳳定然不依。只是又要如何處置涵玉,打,怎麼可能,東方碩是斷然捨不得打涵玉的。
“皇上是天下人眼裡是個明君,今天臣妾就跪在這裡等着皇上的處理!”周靈鳳跪着,心裡卻猜測着那個張之瑞這個時候跑到哪裡了,如果皇上決定回宮再處理涵玉公主,那今天晚上不是白累了。
東方碩皺着眉頭沉思着,東方碩真的爲難至極。大殿裡一片安靜,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涵玉的目光充滿惱怒,周靈鳳的目光卻掩藏不住欣喜。
…………
午時周靈鳳從宜心軒回到鳳閣後並沒有回自己的寢宮,而是來到了張之瑞的小屋。現在的張之瑞已相當於皇后的心腹和謀士了,周靈鳳把涵玉從落水到被救上岸,再到太醫確實涵玉死亡,最後在皇上的努力下涵玉起死回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
“皇后說太醫們一致診斷涵玉公主死了之後,皇上用一種方法把涵玉公主救了回來?”聽完皇后周靈鳳的話,張之瑞有些好笑,皇上什麼時候會起死回生了。
周靈鳳定定的看着張之瑞的表情,從張之瑞的表情中感覺此事定有蹊蹺。
“涵玉公主本沒有死,只不過是逗你們玩的,只是皇上到了,不敢再裝所以才假裝被皇上救了回來!”張之瑞肯定的說道。曾在一個師門的張之瑞當然知道師傅有這樣一門絕世武功,只是也因此更加的恨涵玉,若不是因爲涵玉自己決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是說,她是在裝,我們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知道?”周靈鳳吃驚的瞪大眼睛,有些驚疑不定。
“皇后娘娘,皇上身邊有沒有你的人?”張之瑞突然有些神秘的問道。看到周靈鳳奇怪的眼神,張之瑞接着道“相信依涵玉公主的個性,她肯定會來探望娘娘的!也許就是今晚!”張之瑞的話更是讓周靈鳳瞪大了雙眼。
周靈鳳清楚的記得三年前。那時涵玉還是東方碩身邊的一個小丫環,有一次出城受到西屬國的人馬和東方浩的人馬包圍時,涵玉高強的武功和殺人的狠毒。此時想起不覺打了一個冷顫。
“那怎麼辦?”周靈鳳看着張之瑞,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的草一般。
“這件事情就聽卑職的,即便不能殺死她,但相信一定會讓她失去皇上的信任和寵愛!”張之瑞惡毒的說着,涵玉,自己會一點一點的將她折磨死。
…………
大殿裡一片寂靜,涵玉都有些爲難了,自己深夜跑到鳳閣裡,雖然沒做壞事,可是所有的證據都對自己不利!東方碩也沒有辦法幫自己,如果東方碩要打就打吧!
“皇上,請爲臣妾做主!”一聲悽慘的聲音卻又在宮殿外響起,打破了宮殿的寧靜。
喬妃在兩個丫環的攙扶下進了大殿,今天白天才受的刑法使得喬妃還不能走路,沒有梳妝的頭髮更是凌亂不堪,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嚇人之極。
扶着喬妃的丫環中有一個人正是那失蹤又返回的張之瑞,原來他竟然去把喬妃拉了來。周靈鳳沒有擡頭,卻控制不住嘴角流露出笑意,張之瑞的這個計策太好了!
東方碩皺着眉頭看着喬妃那容顏不整的樣子,剛想斥責,喬妃卻已跪在了地上。
“皇上,請爲臣妾做主,臣妾今天沒有提醒公主導致公主落水,皇上已經懲罰,臣妾已銘記在心。可是今天晚上公主卻到了暖冬閣對臣妾拳打腳踢,臨走還賜了臣妾一杯毒酒!臣妾以爲再也見不到皇上了,聽說皇上在這裡,臣妾今天就死在皇上面前吧!”喬妃哭着聲淚俱下,那哭真不是假的,喬妃被張之瑞假扮的丫環弄醒後,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得喬妃一不知如何是好,後來張之瑞才一一交待如何做。
“楊涵玉,你!你!你!你給我跪下!”東方碩氣得將手指着涵玉,這是東方碩第一次邊名帶姓的稱呼涵玉,可知東方碩有多氣憤。
“皇上,喬妃在撒謊,喬妃和皇后一起陷害我!我沒有打她,我只是嚇嚇她!”涵玉氣惱之極,今天自己真是陰溝裡翻了船!
“那臣妾身上的傷難道是自己打的嗎?還有這毒酒!”喬妃步步進逼。
“想不到涵玉公主現在越來越利害了,連我這個皇后都能賜毒酒何況你呢!難道皇上如此縱容一個惡毒的女子嗎?這樣下去,我們幾個豈不是遲早都死在公主的手上!”周靈鳳和道。
東方碩坐在大殿上,手已氣的發抖,想不到涵玉居然會揹着自己做出這樣的事,自己如此的疼愛她,她卻還不知足!
“你們這些惡毒的女人,變着法的陷害我,今天推我下水沒有淹死我,現在居然又想了這樣的的主意陷害我!”涵玉不想再忍了,突然大叫着。
“皇上,請給臣妾主持公道!”
“皇上,請給臣妾做主!”
周靈鳳和喬妃一先一後的說着,周靈鳳已覺勝利在望。
“楊涵玉,你過於胡鬧,今天不罰你不行!來人,鞭杖五十!”此時這種情形東方碩已不打不行了,雖然氣得如此利害,東方碩還是不願用刑過重。
“臣妾不服!”周靈鳳與喬妃同時道。
“如果今天皇上不來,可能臣妾和喬妹妹的命都沒有了!只是鞭杖五十,難道臣妾的命只值鞭杖五十嗎!如果這樣臣妾這皇后還是讓給涵玉公主吧!明天臣妾就要到文武百官面前說個明白!”周靈鳳咄咄逼人的道。
“那依皇后,你說怎麼辦!”東方碩冷冷的問道,沒有想到周靈鳳居然如此脅迫自己。
“涵玉公主一再說是嚇嚇我和喬妃妹妹,現在我和喬妃妹妹的手裡都有毒酒,如果只是嚇唬我們,那毒酒就應該沒有毒,那如果存心想讓我和喬妃妹妹死,那毒酒就會有毒!我想請涵玉公主把這酒喝下去證明一下她到底想做什麼!如果真的只是嚇唬我們,我們姐妹也就當陪着公主玩一下,這件事情就樣算了!”周靈鳳說着站起身來從桌子上端出一杯酒來到了涵玉的面前。這杯酒可是最毒的鴆酒,人只要飲下少許就會很快中毒面死,喝下之後無藥可解!爲了做好這場戲,喬妃的杯子裡也放了同樣的鴆酒,現在就看涵玉會怎麼做了!
東方碩果然有些動心,在東方碩的心中始終覺得,涵玉確實是鬧了些,但是她不會去殺害無辜之人,也許她就是嚇嚇皇后和喬妃,杯子裡放的只是水而已。
“皇上,這酒不是我準備的,是皇后娘娘和喬妃娘娘爲了陷害我準備的!”涵玉看着東方碩的目光,知道東方碩的心思,可是涵玉也知道這兩個杯子裡的液體必定是毒酒,當週靈鳳端到自己面前時涵玉只是用心一聞便知。
“皇上,難道是我和喬妃妹妹把涵玉公主抓到我們宮殿裡的嗎?涵玉公主當然不敢喝,因爲這是涵玉公主賜給我們喬妹妹的毒酒!”周靈鳳突然笑了。
“皇上既然不捨得罰公主,那本宮就喝了這杯毒酒,只是本宮喝酒之前要給父皇和母后寫封信,還要告訴我的三哥!他的好兄弟是如何對待本宮的!”周靈鳳說着命令宮女準備紙筆,周靈鳳當然知道皇上一定不會讓自己喝下這杯酒的。
“皇后若喝,那臣妾也隨皇后去了!”喬妃哭着道,戲既然要做就要做的逼真一些。
東方碩只覺渾身如針扎的難受,如果這真是毒酒,怎麼可能會讓周靈鳳喝下去!
“來人,驗酒!”東方碩大喊着。
一個宮人上前來,端起皇后周靈鳳杯中的酒,將一根銀針插入酒杯中,只是一瞬間,銀針便變了色。東方碩只覺渾身打了個冷顫,想不到這酒會如此之毒!宮人接着來到喬妃面前放的酒前,同樣銀針變黑,宮人將一杯酒輕輕的灑落到地上,只見這青石的地面上立即鼓起一個大包。
“稟皇上,是最毒的鴆酒!”即便不用宮人回報是什麼酒,東方碩也知這毒酒的利害。
“楊涵玉,你太過份了!”東方碩此時的氣憤與失望難以用語言形容,那顫抖的手用力一拍,桌子竟一下斷成了兩半。
涵玉一直靜靜的瞧着,如今即使自己說什麼東方碩也不會相信自己了,想不到皇后和喬妃這兩人如此之狠,想致自己於死地。
“我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東方碩你相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我沒有做!”涵玉不再爭辯,心中卻也有着一絲憤怒,不是氣皇后和喬妃,而是氣東方碩,想不到他居然看不出這是別人在陷害自己,生氣的涵玉也不稱皇上而直呼東方碩了。
“想不到公主如此隨意,可以直呼皇上的名諱,難怪可以隨意給我們姐妹下毒了!”周靈鳳可以感覺到東方碩的氣憤,更是煽風點火。
“楊涵玉,今天朕不處罰你,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來人,將涵玉公主拖下去鞭杖一百!”東方碩惱怒之極,沒有想到此時的涵玉居然還如此嘴硬!
“畢竟公主是個尊貴的人,皇上,就讓臣妾宮裡的宮女行刑吧!”周靈鳳溫柔的說道,相信東方碩一定會同意,因爲東方碩一定會覺得宮女會用刑比較輕。鞭杖一百,只要鞭杖的人用足了勁,相信涵玉即便再會武功也會九死一生的!如果是張之瑞行刑,一定會確保這個涵玉再也不會活着站起來了!
出乎周靈鳳的意料,東方碩並沒有馬上同意,而是冷冷的看着周靈鳳,看得周靈鳳身上有些發麻。
涵玉也同樣冷冷的看着周靈鳳,如果沒有猜錯,她一定是讓那個有武功的宮女來行刑。現在怎麼辦,或者跑,或者受,如果跑了,東方碩一定會對自己誤傳更深!難道自己會受那鞭杖一百嗎!
還沒有等東方碩說話,這次涵玉開口了。
“皇上,其實我一直在說是和喬妃和皇后鬧着玩的,你們不信,偏說我給皇后喬妃喝毒酒,其實那並不是一杯毒酒,只是一種飲料!宮人們沒見過而已。剛纔皇后也說了,只要我證明確實是嚇嚇她們,這件事就算了。現在我就把這飲料喝下去證明一下吧!大家就不鬧了,各自休息吧!”涵玉笑着說着,雖然那是鴆酒,可相信憑着自己身體已具備的異能,喝下應該沒有事。
東方碩瞪大了眼睛,和東方碩一樣奇怪的是周靈鳳和喬妃,連驗毒的宮人也詫異的張大的嘴吧!這明明是最毒的鴆酒,喝下之後無藥可解,涵玉公主怎麼會說是一種什麼飲料!飲料是什麼?衆人也沒有聽說過。
只有張之瑞的眼色驚疑不定,涵玉不是愣子,她一定知道這是毒酒,難道她有解藥不成!可是這鴆酒聽說沒有任何解藥。想到此的張之瑞悄悄的移到了周靈鳳的身邊,在周靈鳳的耳邊耳語着。
“公主敢喝,一定是因爲有解藥吧!如果公主說不是毒酒,那請公主喝完之後在此停留一柱香的時間吧!”周靈鳳笑着道。
東方碩的心裡也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涵玉以前就善於用毒,還曾經制造了不同毒物的解藥送給自己,此時她若選擇喝毒酒必是因爲在解藥。只是東方碩的心裡卻更不放心,這可是最毒的鴆酒!若真有個萬一那可如何是好!
“皇上,放心吧,我說不是毒酒就不是毒酒,我喝過之後皇后想留我多長時間就留我多長時間!保證不會吃你們所說的什麼解藥!”涵玉笑着,皇后那邊怕自己不死,東方碩卻真是捨不得自己死,所以纔會遲遲不同意的吧!
一時間大殿上一片安靜,衆人都在等着東方碩的決定。
東方碩的眼神在毒酒間停留,再停留,卻終是下不了決心讓涵玉喝毒酒!
“不,朕……”東方碩的話還沒有說完,涵玉卻做出了一個讓東方碩吃驚的動作,就是衝上前去一下將酒杯端了起來,一仰頭喝進了肚子裡。涵玉知道東方碩選擇的一定是行刑,他不知道行刑才真的是對涵玉不利!
“快來人,宣太醫……”東方碩失聲叫了起來,周靈鳳、喬妃、張之瑞和一干侍衛宮女們皆傻傻的瞧着,只是每個人的心情都不一樣。
“這是新式飲料,真的很好喝喲!”涵玉把酒一下喝到了肚子裡,才笑咪咪的說道,彷彿喝一種美妙可口的飲料一般還舔了舔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