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彙報一個不好的消息，本來我的航班是昨晚的，但臨時被取銷了。”
陳潔本來昨晚就可以打電話的，一方面知道李遠在忙，另一方面也不想給自己找藉口。
只是到了今天，有些沒忍住。
李遠沒說話。
陳潔等了幾秒鐘，說道：“我不是在找藉口……”
這個時候，突然傳來李遠的聲音：“啊？你剛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嗯？我的航班被取消了。”
“取消了？那就在魔都住幾天，嗯……”
“嗯什麼？知道了，我肯定會過去的就是了，不會讓你失望的。”
陳潔說完就掛了電話。
李遠心不在焉的態度，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在他身邊，一切還好。
現在離開了，他估摸着都要把自己給忘了吧。
本來……這趟旅程就是一趟拋棄之旅，只是沒想到李遠表現的這麼迫不及待。
還想問問他吃的怎麼樣呢。
陳潔很清楚這一趟的風險，別提什麼被傳染之類的，這些都是小事。
她去跟華爾街談判，可能半路上就會被一羣綁匪給劫走。
華爾街根本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至於劫走之後，自己是什麼下場……
那還用說嗎？
她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她也知道李遠身邊沒有合適的人選。
反正欠李遠的，這次差不多也還清了。
反正她要是受了屈辱，絕對不會跟貞潔烈女一樣鬧自殺，能活就活。
只是以後沒機會回李遠身邊了，會失望……
在她眼裡，一個男人有沒有魅力，跟帥不帥沒關係，跟能力，手腕，魄力有關。
恰好，李遠都有，而且還是個大帥哥。
幾乎是一個六邊形戰士，即便在性格上，都找不到缺點。
李遠對感情冷漠的性格，在陳潔看來是優點。
做大事的人，哪能容得下別人在旁邊指手畫腳。
李遠在做任何事的時候，從來沒慫過。
反倒是她，最近心裡一直很恐慌。
想到自己剛剛莫名掛了他電話，有點說不過去，就拿起手機準備重新打一個。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剛剛似乎是有點不正常。
越想越不對。
李遠是什麼人，他跟敵人都能好聲好氣的說話，怎麼可能對自己這麼滿不在乎？
他難道連一個電話的時間都裝不下去嗎？
或許不是他不想裝，而是真的被什麼分神了。
現在美股沒開盤，還能被什麼分神？
回想剛剛的電話，出現了一些不該出現的語氣詞，陳潔……
“這個宋佳佳，還要不要臉了！我走了之後，就可以爲所欲爲了是吧？”
“也就是運氣好了點，現在江州被封了，不然早就被江一凌給打出去了！”
“哼……”
她對宋佳佳沒什麼好感度，一開始想拉攏她，後來才發現那個女人吃人不吐骨頭，霸道的很。
“唉，臨走好像也沒留下啥值得回憶的東西。”
離開李遠之後，一切都要回歸於平淡了。
人生也不會有太多滋味。
大概過去半個小時左右，李遠的電話打了過來。
“陳姐，剛剛有別的事耽誤了，航班延遲了是嗎？那要不你回來？沒有你的日子我可受委屈了……”
此時曹媛媛還在門口，隱約覺得這句話有點熟悉。
雖然話不一樣，但意思是一樣的。
李遠之前好像也是這樣跟自己說的。
“……”
舔了舔嘴脣離開了。
反正這些事跟她沒關係，李遠願意哄她，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不管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至少有錢，有權，還帥。
……
陳潔沒有把李遠的話放在心上，因爲李遠表現的太虛假了。
就提了一句。
但凡他態度強硬一些，多強調一遍，那自己肯定毫不猶豫選擇回去。
李遠還是那個李遠，明知道他說的那些話都是毫無誠意的，可聽到心裡還是會很高興。
這就是他的身份給話語賦能了。
如果是個普通人，這麼虛假的感情，早就被踹八百回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找有錢人談感情，找窮人談錢。
對於有錢人來說，感情更顯得珍貴。
虛假的感情，也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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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李遠思考航班被取消這件事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打電話詢問了一下，是美麗國那邊單方面取消的。
“給了簽證，取消航班？”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兩件事。
華爾街那邊肯定有能力拒絕陳潔的簽證。
想來想去，這件事總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想不明白。
要麼簽證有問題，要麼華爾街那邊出現了什麼變故，心態產生了變化。
想了想，還是給唐建軍打過去了。
“老大，問個事，陳潔的簽證順利嗎？”
唐建軍說道：“還好啊，知道你鐵了心要拿回面子，商務籤被拒了，我就找人給她安排了行政籤。”
“嗯，那就好。”
唐建軍說道：“是不是捨不得了？”
“呃……有點吧，不過終究要有人過去的，我還想試探試探，有沒有機會真的拿下來呢。”
唐建軍嘆息一聲說道：“是啊，陳潔的業務能力還是有的，她自己也堅持要過去，非要找我幫她弄行政籤，本來我都想着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換個人。”
“嗯，換別人不合適，就她有機會做到。”
李遠明白了。
華爾街那邊一開始是拒籤的，不過後來改了性質，而行政籤幾乎沒有拒絕的藉口。陳潔也沒跟他說這件事。
……
週三來了。
李遠沒有繼續聯繫陳潔，說讓她回來的事情。
暫時就在魔都待着吧。
開盤之後，他沒有着急去拉波音，而是開始處理之前的一些籌碼。
他這段時間只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在波音上面給華爾街下套。
另一件事就是抄底美股。
畢竟之前做空的利潤已經出來了，現在拋卻他放在波音裡面的，加起來還有九百億美元。
波音沒花幾個錢，前前後後花了三百多億美元，包括擎天資本的一百六十億美元，他這邊的一百八十億美元。
擎天資本手裡的籌碼合約都是最低價，從信託基金那邊轉過去的，甚至有一些交易價格低於他的成本價。
他早就做好兩手準備了，通過波音，把華爾街的資金吸引過來，讓他們被迫償還之前的空單合約，入場拉昇美股。
昨天砸了一百多億美元的籌碼下去，盤面已經有變化了。
接下來就是刺激他們不斷往波音裡面投錢就行。
空頭在償還合約，兌現利潤的時候，就會變成多頭。
多空之間，聯繫十分緊密，甚至本質上來說是沒有區別的。
做空就會砸下來股價，償還合約的時候，就會被迫入場拉昇，也就是做多。
因爲李遠沒有出手給波音報價的緣故，今天波音僅僅漲了三個點，彷彿博弈已經出現了結果，至少盤面是沒有太大波動的。
零零散散的籌碼，都被華爾街給吃下去了，加起來也就五千多萬美元。
李遠等到盤中的時候，纔開始給波音報價。
華爾街那邊唯一的目標就是截胡，所以在第一時間就跟上了，免得被李遠搶走籌碼。
在波音大漲19個點時，一筆三十億美元的籌碼砸了出來。
在波音大漲26個點時，一筆五十億美元的籌碼砸了出來。
然後，週三到此爲止。
李遠手裡還有波音19%的股票，這筆股票是完全不受限，可以拿來正常交易的。
擎天資本手裡那些股票受限，無法拿出來交易。
而此時，波音的市值，達到了七千五百億美元。
李遠這段時間從波音上面套現的資金，達到了兩百三十億美元。
加上九百多億美元的多單籌碼，目前浮盈五個點。
這就是他暗地裡那個賬戶持有的全部了。
之前的期貨合約，期權合約，也已經全部兌現。
……
華爾街。
“我們最多隻能在阻斷航班兩天，週五之後，就沒有任何藉口了，剩下兩個交易日，我們必須要吃掉擎天資本所有可能拿到的籌碼。”
“夥計，波音市值已經七千五百億美元了，我們已經砸了兩百五十億美元進去，這會讓我們十分被動。”
未來的風險，是肉眼可見的。
他們手裡的籌碼跟成本不匹配。
波音就算死，也不可能價值這麼多錢。
比爾斯說道：“我想我們可以聯繫擎天資本了，一方面告訴他們，我們不會給他們再拿到一丁點籌碼，另一方面……我們可以以兩千億美元的估值，從他們手裡接過10%的股票，相信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那就是我們認輸了？”
“認輸也比被打臉好！繼續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難道讓波音的市值突破萬億嗎？上帝！我覺得全世界都會瘋掉！”
“威廉，爲什麼我們不一開始就跟擎天資本和談呢？”
“那個時候李遠根本不會跟我們好好商量，他有信心發佈收購要約。不過現在……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決心，我們可以讓他們稍微賺一點錢。”
“這不僅僅是賺一點……根據合約顯示，擎天資本持有的股票，加起來成本不過區區一百六十億美元，我們拿回來10%，就要付出兩百億美元的代價，對方手裡還有接近20%的股票呢。”
“他剩下的股票賺不到多少錢了，最多一百億美元。而且擎天資本的成本是不可靠的，他們背地裡的隱性成本，絕對會超過一百億美元。波音就算再爛，也不能區區一百六十億美元能拿下30%的股票。”
毫無疑問，到了這個地步，擎天資本肯定要賺錢，無非就是賺多少。
“不管他的成本有多少，我們要損失的錢不會少……”
“一百多億美元，平攤下來，我們每家十億美元都不到，這算得上損失嗎？”
所有人都開始接受這個現實。
再折騰下去，成本太大了。
至始至終，他們都避開了一個話題，那就是解禁擎天資本的賬戶。
那是不可能的，過段時間，等股價拉上去了再解禁。
那樣一來，擎天資本幾乎等於白忙活，掙不到什麼錢。
根據他們的估計，也就一兩個月的事，隨隨便便就能找到藉口。
比如說懷疑內幕交易，正在進行調查。
在他們的地盤，規矩就是他們制定的。
於是，當天華爾街這邊就聯繫上了陳潔。
只是被陳潔拒絕了。
陳潔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錢太少。
擎天資本花出去的錢，比想象中更多，損失的錢，還要更多。
雖然擎天資本手裡的波音股票不能放在二級市場交易，但永遠不可能接受兩千億美元的市值。
華爾街這邊試探性的提升到了兩千五百億美元，依舊被拒絕。
……
比爾斯說道：“擎天資本還有僥倖心理，李遠這個傢伙就像是茅坑裡面的石頭，要麼讓他賺大錢，要麼他願意承受虧損。他手裡肯定還有籌碼。”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明天還要準備錢，而且是一大筆錢。
畢竟市面上的籌碼很詭異，還有不少籌碼沒有曝光出來。
“盯緊之前我們聯繫上的資本，他們手裡的籌碼，一股都不能少，否則我們不可能接得住。”
七千多億美元的市值，他們得砸多少錢？
現在砸了兩百多億美元，還不算太嚴重。
他們可以輸，但是不可能別人讓怎麼輸就怎麼輸。
輸了，也要掌握主動權。
只能怪他們自己，這次產生了貪念，把波音的股票全部賣了。
否則李遠想要下手都找不到切入點。
“難道我們明天要準備兩百億美元嗎？”
“不，我覺得我們要準備三百億美元！空單合約的利潤，也到了大筆兌現的時候了。”
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會成爲美股的多頭，開始動用資金買入股票，償還空單合約。
這個時候，有人突然說了一句：“或許……我們就不該去看擎天資本的持倉，無非就是讓擎天資本賺三四百億美元走，華夏有一大筆資金都在我們的收割範圍內，整體來說，我們並沒有多少虧損……”
這句話，莫名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
看了擎天資本的籌碼，就中了李遠的圈套，被迫跟他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