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長姐爲母
白千一終於被接回到了聶府,聶向晚讓她睡一覺之後來內院好好在藥池裡享受一下。
聶府整個搬家後,皇帝命人在新家挖了一個很大的池子,水是從地下打通到遠山的熱泉。還經常加工一些名貴藥材,再放入池中,形成非常寶貴的藥池,讓旁人非常歆慕。
聶向晚安頓好千一後正準備出門,結果碰到了白至。
“這是聶府,我來看她,聶府不會爲難你吧?”白至倒是想的周全。
“所以,你在外面轉悠這麼久,就是爲了等我?”向晚淺笑,“好了,進去吧,沒關係的,聶之恆管不着我。”
“你出門做什麼?”
“我去買藥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家後院裡有溫泉,大夫說如果好好利用,千一的病是可以痊癒的。”
“正好,我已經把藥帶來了,你還想再買些什麼嗎?我請客。”
“哈哈,這頓欠着吧,治千一要緊,下次再涮你。”向晚和白至又進了聶府。
“變化確實不小,不愧是皇帝親家。”白至看着嶄新的聶府。
向晚接過白至手裡的中藥包:“千一應該還沒睡下,你進去吧,讓她醒了告訴我,我再去準備藥池。”
向晚來到內院,走過屏風,卻見聶沫雨已經在池子裡。
這是聶沫雨失信於聶向晚之後二人的第一次單獨二人見面,氣氛有些冷,不知說什麼好。
聶沫雨真是美啊,她微笑時露出兩個酒窩,臉上浮着醉人的笑容,眼睛裡透出柔和的光,宛然暖房裡未經風雨的小花。
雖說聶向晚確實要比她漂亮,但是聶沫雨對外的性格還是比聶向晚更受歡迎的。
“向晚,快來,姐姐和你聊會天。”還是沫雨先打開話頭。
“好……好啊,等我換了衣服進去。”向晚再面對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其實無論是花姐助她而夢見的,還是從她房間裡找到的毒藥粉,甚至知弦與她說的邢雨欣,哪怕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自己聶沫雨是敵人,她還是信任她,只要她的沫雨姐姐衝她一笑,她立馬就忘記那些不愉快,重新給她機會。
向晚輕嘆了一聲,繼續換衣服。
向晚試探着水溫,下去了,在裡面游來游去。
“怎麼忽然想着來這玩啦,你之前可是一次沒來過。”聶沫雨還是一副大姐的樣子,關心的問。
“聽說治千一的病泡藥池很有效,我決定先來看看。”
“說起千一妹妹,她好些了嗎?查到什麼了嗎?”
“是麝香導致的,知弦他們去馬家藥鋪成功了,馬小姐很果斷的幫我們查了。”聶向晚觀察聶沫雨的反應。
聶沫雨沒有任何反應,她接着問:“所以誰是兇手?”
“那人留了名字,名叫邢雨欣,可是不認識啊。”向晚故意展現出不解的樣子。
“邢雨欣?那這不就是指向我了嗎?你我和知弦公主初次去雲軒武館之時用的名字,蕭雨欣蕭如憶,你不會忘了吧?”聶沫雨故意說出來聶向晚懷疑的點。
“你在說什麼啊姐姐,我正是因爲這線索指向你我才犯難的。你我那個時候是多麼美好的時光,你怎麼會覺得我懷疑你呢。”
聶沫雨見她說的相當真摯,竟然不知道怎麼來答了。
“那馬小姐當真蠻厲害的,不過竟然被淳于淶那小子那麼輕鬆就搞定了!”
“說起來……”聶沫雨想起淳于若,“那位淳于公子,你們怎麼認識的?”
“都是安逸興,把他送到我這的,我第一次見那小子時,以爲他腦子壞掉了,見到我就跪下了,說什麼他的姐姐死了,以後我就是他姐姐,我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看起來還蠻感人的,我就收留他了。”
“他沒和你說些關於他姐姐的事?”
“我後來也有意無意的問了,他一字不提。”
“是這樣啊……”
聶向晚看向她故意問:“怎麼了沫雨?難不成你認識他姐姐?”
“不……並不認識。”
接着又是長久的沉默,聶向晚的心中一直在掙扎,她夢中看見沫雨和星辰的未來,可不是說夢都是反的嗎?她的大姐,上一世肯爲她死的大姐,這個叫聶沫雨的女人,真的是害白千一的兇手嗎?
她覺得活着好累,早知今日,還不如上一世就那麼死了,那樣她心中的聶沫雨就永遠都是那麼高尚的了,她麻痹自己。
“你歇着吧,我出門逛逛。”聶向晚離了池子,留下聶沫雨一個人。
向晚出府前去看了千一一眼,白至在她身邊喝茶,千一睡着。屋裡很安靜。她這才放心。
她最近一直很憂鬱,她身邊的人一次次受着傷害,她只能眼睜睜瞧着,被迫的無動於衷,波瀾不驚。這種感覺讓她很絕望。
她頹廢的在大街上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的心情不太好。
她在聶府外看到了白至拴在一邊的馬,上了馬,迎着冷風飛馳。
跑的天都快黑了,纔到了目的地。
淳于的墓立在了藍水和西林界河不遠的林子裡,風景很好。
她緊急停馬,但自己身體不停而被甩了出去,摔得不輕。
她爬起來,跪在淳于的墓前。
“我的淳于……怎麼辦?我知道星辰沫雨害了你,可她們畢竟是我的親人。如果我真的狠下心,那就真的回不了頭了……”她摸着碑上刻的字,心中一陣痠痛。
“可這對你實在太不公平,你說我該怎麼辦好……”她流下了淚水。
“我多希望躺在這裡的人是我,”秋風又刮起來,向晚把披風脫下來蓋在了淳于的墓上,“我的淳于,你一定很冷吧?來,別凍着了。”
她正嘆氣時,聽見聲音,回頭看去原來是馬跑了。
還以爲是好馬,原來這麼膽小。她心裡想着。
“好吧!看來今夜我註定陪你咯!如果有人要來害我,你可一定要護着我。”向晚笑着對淳于說。
這附近根本就沒有人,也不見燈火,但是淳于在身邊,她不覺得害怕。
不遠一個人影閃過。
“什麼人?”向晚立馬坐下,後背靠着墓碑,手背到後面偷偷去取所帶的迷你弩弓,看準方向發向草叢。
然而並沒有聽見對方的驚叫或是見人從草叢中彈起,從影子裡也沒看見那人倒下。
這是個狠角色。向晚心想。
果然,那人從草叢裡起身,手裡正拿着向晚的弩箭:“身手不錯!”是個男人。
眼前這個男人身着黑衣,面容冷峻,一看脾氣就不好,不過,是真帥啊。和安子逸有的一比。
不過向晚沒有太專注於他的臉,自顧自站了起來,看起來非常平靜。
怎麼辦怎麼辦,天快黑了,馬也跑了,這時候還冒出來了個男人?!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安子逸怎麼還不來救我。
這纔是她心裡想的。
那男人走向她:“小娘子身爲藍水人,此刻卻踩在西林的土地上,略微不妥。”
向晚態度一般:“走開!誰是你娘子!什麼西林的土地!別以爲長得帥就可以糊弄人!”
那男人冷笑:“您怕是不知道吧,看見那河上的橋了嗎?那橋以北的這片森林都是西林的。”
“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就算是……大不了我退回來就好了,你個西林人不要仗勢欺人!”
“既然如此,您這朋友的墓我就掘了。”
“你給我住手!”向晚情急之下用黑色鬥氣給他來了一招。
不過只見那鬥氣即將要打在身上,就自動消失了。
“可以啊,藍水的鬥氣竟然還有練到這個地步的女人。看來今日是來對了。”那男人看着她,眼神稍稍沒那麼冷了。
向晚有些懊惱使出了鬥氣,但依舊嘴硬:“怎麼了?女人就不行嗎?你若是當真掘了它,我一定和你拼命!”
“別囉嗦了,和我走。”那男人走近她。
向晚突然警覺起來:“你躲遠一點,我們不熟,請你自己和自己走。”
“夠了!”安逸興騎着剛纔那匹跑路的馬突然出現。
那男人挑眉,算是驚訝:“安公子,多日不見。”
那男人沒有動,安逸興卻下馬行了一禮:“不知……先生找向晚何事?”又把聶向晚護在身後。
那男人答非所問:“真沒想到,竟然是你的人,這個女人是她的主子吧?”
她?向晚愣了。
安逸興停了兩秒:“安某希望先生不要再找了。何必呢。”
“到底是不是?”那個男人似乎有些怒氣。
“放下仇恨有那麼難嗎?”
“放下?你讓我放下?”
聶向晚忽然從安逸興身後鑽出來:“你是西林的皇上?!”
向晚這才仔細觀察他,發現他的黑衣上繡滿了飛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