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溫家人說幾天沒看到溫子衿了,自從上次和季捷回來過後。蕙文來找她玩,也是小鶯子出來讓蕙文先回去。

溫子衿正拿着繡繃,認真繡花。不是每個大家閨秀都擅長女紅。溫子衿是一個代表。

小時候該學繡花的時候,溫子衿說她不喜歡,覺得坐得久了,太費時間,沒耐心不願意學,溫明海又疼溫子衿,寶貝閨女不開心不樂意了就沒學,溫夫人林芸兒覺得女兒家不學繡花也沒什麼,多看些書書長長見識也就行了。

溫子衿現在有點後悔,要是自己爹爹當時強制自己那麼一下下,現在也不至於這樣。看着面前各色的線,溫子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手帕上有一枝桃花的樣子,溫子衿想繡出來。當然是給季捷的。

溫子衿小小糾結了幾天,覺得糾結來糾結去也沒什麼意思,糾結久了就是爲難自己,人家的好意都擺在面前了,自己也對季捷心生好感,大家都情情願願的就在一起了哪點不好,爲什麼偏要明明喜歡又要拒絕然後互相折磨,人嘛,重要的是開心啊。

季捷送來的是長情的梳子還有一顆相思入骨的骰子,溫子衿想不出來能給他什麼作爲答覆,選了半天決定回個手帕,想起季捷給自己那根簪子,就想着繡上桃花。

小鶯子繡花要比溫子衿好些,溫子衿也不出門玩了,天天在閨房裡研究,手累了就歇會,在窗臺喝會兒茶,然後就纏着小鶯子教她。

轉眼桃花就繡了一半了,溫子衿舉着繡繃看着自己繡出來的桃花,一點也沒有順滑的感覺,針腳還亂亂的,有的地方還補了些。

她皺着眉問小鶯子,“小鶯子,你說季捷看我繡的這桃花,會不會笑話我?”

小鶯子看着自家小姐的作品,一時語塞,確實算不上好,可以說是不好。

“額……小姐倒是不用擔心,這可是小姐親自繡的,嗯……雖然不怎麼好看,但是人家季公子說不定喜歡呢。”

“唉,算了。就這樣吧,我的手向來就沒大嫂二嫂巧,就是這樣也費了我不少功夫,要是季捷敢嫌棄,我……我就……我就不理他了!”

溫子衿繼續繡花,她想早點完成早點送去給季捷,人家說要給答覆,這都幾天了。她一直繡到晚上,想着還差一點就繡完了,想着第二天要給季捷。

“小姐,咱們先別繡了又不着急,夜裡暗,又涼了些,當心着涼。”小鶯子拿來一件披風給溫子衿搭上。

“不礙事,馬上就要完了,你要是實在累了就先歇歇,一會我喚你過來就是了。”

小鶯子拗不過溫子衿,又給溫子衿多點了根燭,坐在後面的小板凳上撐着腦袋打盹兒。

如果是繡花熟練的人,繡那樣一枝桃花,不一會兒就能弄完,但是遇到的是溫子衿……溫子衿繡一會兒揉揉眼睛,伸了懶腰,又接着繡。

當最後一針繡完,溫子衿針都還沒剪,就趴在桌子上歇,不過這一歇就睡了過去。

小鶯子一個盹兒,過來,發現已經下半夜了,屋裡的蠟燭都要燒完了。

小姐!小鶯子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走到窗臺,還好天氣暖和起來了,溫子衿還好也搭了個披風。

“小姐,先醒醒,咱們去牀上。”

溫子衿迷迷糊糊地,扶着小鶯子就上了牀。

小鶯子伺候好溫子衿,吹了蠟燭,也歇息了。

早上的時候,小鶯子想着溫子衿昨夜睡得晚,就把早上吃的粥給端了過來。

回到房間的時候,小鶯子看見溫子衿都已經下牀了。

“小姐,怎麼不多休息會兒?昨兒歇得那樣晚,也不怕身體吃不消。”

“沒事兒,今兒我有大事要辦!”

溫子衿站起來,活動了下,走到窗邊,看見太陽都照起來了。

“今兒日子好!”

溫子衿洗漱了後用了早飯,好好地打扮一番。

“小鶯子,你去給我爹爹說聲兒,我出去了,嗯…”

“是!”小鶯子怎麼不知道小姐要去幹嘛?一臉喜氣就跑去找溫明海了。

季捷在家又是幾天沒有溫子衿的消息,在家又是煎熬了幾天。

王伯說溫子衿是個好姑娘,而且肯定願意跟他好,但是溫子衿跟他好的方式就是幾天不見人。

“少爺!!少爺!!!”

王伯在門外急匆匆地喊他。

“怎麼了?”

“溫小姐來了!!!!”

季捷一激靈站起來,興奮也有,緊張也有。溫子衿終於來了!但是萬一她不願意怎麼辦?他急忙往外跑,還不小心絆了下門檻。

溫子衿看見季捷走過來,臉上藏不住的笑,出來時還被門檻絆了。

“急什麼?”溫子衿捂着嘴笑。

“怕你等久了,哪有讓姑娘等男人的道理。”

溫子衿跟着季捷進了他的宅子。兩人坐在正廳裡,王伯說他突然有些餓就去了廚房。

溫子衿沒說話,笑嘻嘻地看着季捷緊張的樣子。

“溫……溫……溫姑娘,那件事你想得怎麼樣?”

“我想好了。”

溫子衿摸出自己繡的手帕,紅着臉遞給季捷。

有門兒!季捷內心狂喜接了手帕,墨色的手帕上還有一枝桃花。

“我……繡的……肯定不如其他姑娘繡得好……你別笑死。”

季捷捏緊手帕,“不,這是最好的。”但是怎麼有些扎手?

季捷展開來看,發現上面還有根針……

“你沒被扎到吧……”

“啊?”

季捷把針那個溫子衿看。

溫子衿覺得有點尷尬,昨兒睡過去居然把針就在上面了。

季捷把針弄下來,溫子衿伸手想把針拿回來。

“不給,送我了就是我的。”

“哎呀,別逗我。”

“沒逗你。”

季捷突然把溫子衿擁入懷中,“是我的我就不放手了。”

溫子衿把臉埋在季捷的懷裡,臉好燙呀。

“子衿,我會好好待你的。”

季捷語氣很溫柔,溫子衿覺得自己輕飄飄的,暈乎乎的。

“嗯……”

溫子衿這一暈一直暈到晚上睡覺,被季捷抱過,覺得身上全是季捷的味道。

他說會好好待我的。

溫子衿拉着被子在被窩裡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