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二月過得倒是快，轉眼就是三月了，三月初二便是溫子衿的生辰。

溫子衿早上起得早，洗漱過後支開窗格，望着滿天飛散的桃花。小鶯子走過來端着一小碗粥和溫子衿的小點心。

“小姐，快吃了早飯，收拾得漂漂亮亮，今天可是小姐滿十七歲的日子呀！”小鶯子最喜歡看她家小姐收拾打扮，溫子衿在她眼裡是最美麗的女子。

溫子衿端過小鶯子手裡的粥，慢慢地喝，小鶯子邊疊被子邊對着溫子衿說：“老爺昨兒弄到了點早春茶，一會兒小鶯子泡給小姐嚐嚐？”

溫子衿放下粥碗，又拿起一塊點心，“好啊，聽說廚房的大娘把茶花烘乾了留着做茶花捲，茶花捲配這早春茶最好了！”

小鶯子疊好被子，又走到溫子衿跟前，收了粥碗。“小姐先去換衣服，我一會兒回來伺候您化妝。”小鶯子端着空的碗出去了。

溫子衿挑了件奶白色的暗紋上襖，搭了藍灰的下裙，可是怎麼看都覺得太素了，剛好前幾天落了雨，只穿上襖覺得有些單薄，溫子衿想着又在上身套了件退紅的方領比甲。上襖雖然素了點，但是比甲顏色上得剛剛好。比甲上的扣子亮閃閃的，領口上的繡着幾隻顏色鮮豔的金魚。

小鶯子蹦蹦跳跳地回來，看着溫子衿這一身，“小姐穿這身衣裳顯得真是溫柔！”溫子衿聽了小鶯子說的話，笑嘻嘻地說：“我不穿這身衣服就把不溫柔了？”

“我就喜歡看小姐穿得亮淨！不過啊，小姐就算穿不亮淨的衣裳也一樣好看！”

“就你這虎丫頭會說！”

溫子衿坐在梳妝檯前，拿出螺子黛細細描眉，畫了眉又拿出面脂和口脂，給自己畫了個符合春日景象的粉面桃花妝。化完妝，溫子衿又對着鏡子帶上首飾。小鶯子在旁邊癡癡的看着，小姑娘都對梳妝打扮感興趣。收拾完，溫子衿站起身，對着小鶯子說：“小鶯子，咱們去大嫂哪裡看看，大嫂下月就要生孩子了。”

溫子胥今天在家，溫子衿去的時候，看見溫子胥正在給大嫂梳頭。大嫂懷着孩子起得稍微晚些。溫子衿靜靜看着，也沒打擾，大哥大嫂感情真是好。

“子衿來了？”青蘭從鏡子裡看見了溫子衿。

“大哥，大嫂好！”溫子衿走進來，“大嫂今日覺得怎麼樣？”

大嫂低頭摸摸肚子，“這幾日這孩子倒是不**分，總是踢我。”雖然是埋怨的話語，但是溫子衿還聽出來大嫂語氣中的甜蜜。溫子胥聽見了在旁邊說：“他這時候踢你，以後他出來樂，我替你收拾她！”大嫂聽了大哥的話，捂着嘴笑。

“大哥大嫂，我還在這呢！”

“子衿快先坐着，我這裡先前還送來了早春茶還有茶花捲，知道你要來還多叫人送了點兒。”大嫂收拾完，跟哲溫子衿一起坐在小桌子旁，給溫子衿倒上一杯茶，又叫屋裡的小丫鬟小鸞兒去把茶花捲端了上來。

“今天是子衿的生辰吧，我嫁過來的時候你才六歲，轉眼啊子衿也到要嫁人的年齡了。”大嫂喝着茶說。

子衿聽了露出幾分害羞之色，“大嫂說什麼吶！”

“你大嫂說得對啊，我也覺得快了，最近不是來了對門的....”

“咳！”

大哥收拾完走過來剛好聽見青蘭跟溫子衿說話，順嘴接了一句，大嫂聽着溫子胥要說漏嘴了，就咳了一聲。溫子衿聽見大哥說的“對門的”，對門的是誰？對門就是季捷啊！想起季捷，溫子衿的耳根子就發燙！

“額，對了，子衿，我看見爹帶了個寶貝回來，說是給你的，這會兒去看看？”

大哥覺得有些尷尬，就扯開話題。

聽說有寶貝，溫子衿眼睛一樣，“真的？我這就去看看！大哥大嫂我走了！”

溫子衿走出去幾步，又回來，拿了兩個桌子上放的茶花捲，然後笑嘻嘻地走了。

“爹爹！”溫子衿看見溫明海在正廳，走過去叫他。

“原來是我得小閨女過來了哈哈！”溫明海今天也挺高興，笑呵呵的，“今天我家子衿就十七了，爹爹有好東西給你！”

“嘿嘿，我聽大哥說了！”

“拿上來。”溫明海對下人說。

不一會兒，下人拿上來一個籠子。籠子裡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貓兒，最好看的是這貓兒還是鴛鴦眼！

“這貓兒性子溫順粘人，我猜你喜歡就弄了只回來陪你玩。子衿喜歡麼？”

溫子衿看着這貓兒，抱起來，軟軟的，那貓兒也不認生，估計也喜歡漂亮姑娘，蹭蹭溫子衿，還“喵嗚喵嗚”叫。

“喜歡！太喜歡了！”

溫子衿抱着貓兒，開心極了，看着這貓兒胖乎乎的，可愛的緊，撓它的下巴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今後就叫你球球好了！”溫子衿對着着貓兒說，緊着擡起頭，對着溫明海說：“爹，我跟小鶯子玩去了！”

“去吧！”

溫子衿歡歡喜喜抱着貓兒跑出去，溫明海看着溫子衿的背影，嘖嘖，轉眼間，閨女都這樣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