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清冷的黑早,太陽還沒有出來,東方山後的天上,幾片濃雲的薄如輕綃的邊際,襯上了淺紅的霞彩,片刻山峰有一些被映紅了,又停一會,火樣的圓輪從湛藍的天海涌出了一點,空氣裡卻已瀰漫着破曉時的寒氣,山峰的震動孩子繼續……
“就現在!我們衝下去!”慄正突然站起了起來,對着三人說道。
再沒有半分怠慢,衆人趕忙全速朝山下狂奔而去,慄正故意落在後面負責斷後。
絕大多數野獸也同樣無法在這蛻變成火山的山峰中生存下來,他們似乎已經有了預感,那些無法飛行的野獸就只有逃跑,那隆隆巨響除山脈發出的聲音之外,幾乎全部都是來自於野獸狂奔帶來的聲響以慄正的速度當然不怕被魔獸追土,但是,天天可就不行了,修爲決定速度,雖然是在狂奔,但他們的速度依舊太慢。慄正很難預測在這火山噴發之前能不能趕到山下的鎮子裡……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正在向山下衝去的天天一個趔趄,險些存次跌倒,幸好這次的震盪不算太強烈,羅楚在一旁一把抓住了她。此時,空中已經有大量的灰石撒落,每個人都變得灰頭土臉起來。
濃烈的硫磺味兒更加劇烈了,令他們呼吸不暢。剛剛亮起的天空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灰黑色。擡頭向天空看去,已經能夠隱約看到,有依稀的火光從山頂噴灑而出。
“加快速度!”慄正催促的說道,“我們必須要在火山噴發之前下去,而起要保留住疏散羣衆的時間!”
“即便是我們及時的趕到了,那麼鎮上的那些事人有人會信你麼?”埃諾琳突然說道。
“必須疏散他們,岩漿不是一般的人能能夠抵禦的!”慄正嚴肅的說道,“難道我們要見死不救麼,何況是這麼多條性命!”
“小子,不用着急,你有一天的時間,目前山暫時不會噴發,根據我的計算,大概在今晚山體內就會運動的最劇烈,那時候也就是噴發的時刻!”恩特希的聲音從慄正腦海中響起,
”你說的是真的?”慄正欣喜的問道。
“這是我改變了身體結構後的後遺症,之前有龍脈珠的力量維持着平衡,現在龍脈珠被你帶走了,自然的失衡就會導致災害,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當然清楚了!”恩特希說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好了!”慄正驚喜的說完,然後將目光看向羅楚道,“現在不用慌,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下山,根據恩特希的計算,這個山暫時還不能噴發。”
雖然恩特希已經說過這山體不會噴發,但是這樣劇烈的山體運動也令他們四人不安全,再加上從山上跑下的野獸,更加令他們的下衝的速度減慢了許多……
不過半個時辰的奮鬥,他們也平安到達了山腳下,這是山角鎮的邊緣區域,這裡卻是很平靜,根絕感覺不到遭難的來臨。
前方有一棵老態龍鍾的老樹,樹幹約有一抱那麼粗,高約一丈有餘,乾裂佝僂的樹幹佈滿了皺紋和疤痕,樹丫中間有一個黑洞,見證着大樹的蒼老,爲數不多的新枝上的幾片樹葉被秋風早已扯得光禿禿的,就在一枝幹枯的樹杈上,按着一個鳥巢,但早已無鳥來此巢繁衍後代了,鳥巢也顯得破落不堪。老樹下有兩塊奇形怪狀的石塊,在兩塊石塊中間的石縫中生長着一顆無名小草,它有一尺來高,葉片粗細相間,一層層恰到好處遞次組合而成,根部葉片略顯萎黃,調和了它原來可能存在的小家子氣的單調瘦弱佈局,老樹、怪石不僅襯托出它亭亭玉立的美,還顯出它君子風度。它莖細如絲如線,但盡顯韌質;草葉的顏色並不鮮豔,但綠的單純;草姿綽約,但不妖冶;細細打量我發現有幾片草葉已傷痕斑駁,看情形它不知經受了多少風霜雪雨。
就在慄正仔細打量這棵神奇的經受磨難的小草時,突然颳起了大風,呼呼的大風撕虐着老樹,將老樹上一根細枝折斷,惡狠狠地摔在小草旁,好像是在威脅小草。老樹在狂風中顫抖着,發出咿呀咿呀的呻吟,樹杈上的鳥巢也在劇烈的搖晃着,突然鳥巢被風吹開一條口子,鳥巢上的樹條開始脫落,沒等慄正回過神來,狂風已挾着破碎的鳥巢跑得無影無蹤。
“這是山腳鎮的吉祥草,很神奇。”羅楚解釋的說道。
“不是神奇是頑強。但是不知道它能個不能經受得住這次的浩劫!”慄正喃喃的說道。
那小草也在接受着狂風的洗禮,撕虐的風猛烈地扒着小草賴以生存的泥土。不一會小草的根已裸露在外邊,它被風吹得前仰後合,東倒西歪,但它用一種堅忍不拔的毅力堅持着,由於抵抗風的打擊,它的身上被兩塊石頭磨擦的遍體鱗傷,爲了生存它依然不屈不撓的抗爭着,渾身上下迸發出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慄正目不轉睛的望着它,就這樣一顆無名小草,當凜冽的寒風將老樹葉片扯光,將草坪上的草變枯變黃,唯有它始終守護着綠色,獨自搖曳着每一個寒冷的清晨和黃昏。這本一棵微不足道,自生自滅的無名野草,沒有人注意它的存在,更無人關注它的生存,它的生命就是這樣無聲無息,沒有絢麗的張揚,沒有甜言蜜語,更不懂萬物生靈之間的交流和爭鬥,卻又厚重的深沉,默默無聞中折射出綠色的光芒,讓人感到它獨特的氣質。
看着這棵小草,慄正心中有那麼一點點激動,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是樹還是草都有本身的價值,一心想做樹的慄正此時此刻似乎是感受到了草的那種低調的強悍……
“別發呆了,快走吧!”埃諾琳錘了慄正一拳,催促道。
“希望們幾個都記住這顆小草。”慄正轉頭看了身後的三個人一眼道,“走吧,救人要緊!”
“我們直接找到鎮長吧,這雖然不是什麼大鎮,但是足有一兩千的居民,我們一家家通知會很費事的。”羅楚說道。
“對!直接去鎮長府邸,羅楚帶路!”慄正說道。
“老大,我哪認識路啊!”羅楚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這裡我也是第一次來啊,我只是聽說這裡有一兩千居民的!”
“別廢話了,走吧,我們直接向鎮中心走,找人問問不就知道了!”埃諾琳催促道,“你們這些男人怎麼比女的還囉嗦!”
慄正回頭看了那一眼那株小草向着山角鎮中走去……
山角鎮的建築基本上都是石頭的,這些石屋的時間很久了,屋頂上的石縫中甚至長有稻草的,有蘆葦的,右邊是街,左邊是街,處處都是整齊的籬笆,籬笆上面盤繞着蛇麻草,吊着青豌豆,在它的後面,罌粟紅着臉,肥胖的南瓜隱約閃露着……
真是一片旖旎風光!籬笆總是被各種東西裝飾着,使它變得更是絢爛如畫,一條繃緊的裙子,一件貼身汗衫,或者一條長褲。山角鎮是個祥和的小鎮,沒有偷盜拐騙,因此每一個人儘可以掛他要掛的東西。
四人快步的走到了鎮中線,這裡會令人住步欣賞這幅景色,這兒有一個水窪,一個精妙絕倫的水窪,所看到的最出色的水窪,它的位置在山角鎮的正中心,佔據了整個廣場。一串石頭砌成的大大小小的房子,圍繞着它,像是在欣賞着它的美麗,這就是山角鎮的鎮長府邸。
慄正四人先是驚歎了一下這石建築,然後面對着府邸門口的兩個侍衛走去。
“站住!外鄉人,這裡是鎮長府邸,不是遊覽區域,請速速離開。”其中一名侍衛手持長刀上前一步對着慄正四人說道。
“我是來自諾姆城的羅楚,要見你們的鎮長!”羅楚也上前一步,底氣十足的對着侍衛說道。
“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我們鎮長大人沒功夫和你們這些小毛孩嬉鬧,請不要妨礙治安,否則我們就會不客氣!”侍衛似乎對報出自己名諱的羅楚一點也不買賬,看來這名字只在諾姆城管用了。
“我乃諾姆城城主公子!我勸你還是快點稟報!”羅楚雙眼怒瞪,太沒面子了,何況這是在天天的面前,情何以堪啊!
“羅伯爵的公子?”那個侍衛眼中閃現意思懷疑與驚愕,然後與另一名侍衛對視一眼,轉身跑了進去。
“請各位稍等一下。”這個是爲少許多了些尊敬的神色。
羅楚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轉頭看着慄正說道:“老大,似乎這裡平靜的很,一點也沒有要發生災難的跡象,那個什麼恩特希到底有沒有譜啊?”
“應該不會錯,恩特希可是二千多年前就已經是十二階的聖尊級別的人物了,他能造出那麼壯觀的山中墳墓,就證明了他的不同尋常,況且我們剛從山上下來,情況你也看到了,錯不了,還是趕緊與這個鎮長溝通一下,疏散人羣吧!”慄正怕了拍羅楚的肩膀繼續說道,“我們現在要有使命感,畢竟這是上前的生命啊!我們的家鄉有句古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現在是要挽救兩千條人命啊!”
“什麼是七級浮屠?”羅楚、埃諾琳、天天三人齊聲問道。
“這個嘛……”慄正一時間卡殼了,無意識的又將原來世界的經典名言搬出來了,正在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的時候,他看到石門中一行人快步的走來,便道,“好像是鎮長來了,我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