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從湖南天門山回來,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一個星期裡我和許雷去了家附近的一間民營醫院,將身上的大小傷勢徹底檢查了一遍。
這一檢查就將我們身上本就不多的積蓄花了個一乾二淨,所幸陳奇的轉賬來得及時,不然我們怕是就要面對沒錢吃飯的尷尬局面了。
之所以我們會選擇去一家民營醫院,這也不是隨便做出的決定,而是之前臨走時,陳奇對我們的忠告。
按照他的意思,我們身上的傷勢明顯不同尋常,假如去的是那些大醫院,說不定對方會刨根問底,讓你把受傷的經過說個清楚。
很顯然我們乾的事情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去那些不太負責任的民營醫院,反而成了我們最佳的選擇。
我和許雷對陳奇的這個說法很是贊同,也就按照他的指示去辦,最終選擇了這家老闆和許雷有幾分交情的民營小醫院。
各種治療一共花了三天的時間,而接下來的時間裡,無事可做的我和許雷,就開始了難得的奢華生活。
這主要歸功於陳奇打給我們的分紅,這筆錢的數目比我們之前料想的還多,我們兩個人加起來有三十來萬。
去除幾萬塊的治療費,以及預留的準備去敦煌的錢,剩下的錢也足以我們大手大腳花上好久。這對於半年來一直過得很清貧的我和許雷而言,簡直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按照許雷說的,天門山的那次盜墓如此小的規模,都是這般的危險重重。那敦煌的那個奇怪墓室,可是耗費了盜墓五大家中趙家這麼多時間和心血的地方,危險程度可想而知,絕對還要勝過天門山。
現在這個時候如果還不享受一下,誰知道這次之後還有沒有享受的機會。
許雷這話說的有些誇張,不過也不是全無道理。這一次的旅程的確難以預測,但無可否則絕對會危險重重,許雷在這個時候還願意跟着我一起過去,說實在的我還是挺感動的。
在去天門山之前,我是不想許雷摻和到這件事裡來的,可現在看來,似乎沒了這貨,我一個人還真難幹成一件事。
起碼許山這個人的聯絡和招呼,就少不了許雷的作用。
而在墓裡的時候,這傢伙雖然幾次都差點把隊伍搞得萬劫不復,但好歹這貨一直在我身邊。假如上一次的天門山之行沒有許雷的話,那我就可能一個人掉進那棧道和白骨地裡。
如果真的要我一個人在那墓裡到處走的話,那種壓力說不定我還真受不了!
這樣那樣的愜意生活只持續了四天就宣告結束,這倒不是因爲我們錢花完了,而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打破了我們的生活。
之前回來的第二天許雷就聯繫了在外地的許山,那時候許山給出的答覆是處理一點事情,很快就會過來。
這個所謂的很快就是一個星期的時間,直到今天早上,我和許雷才收到來自許山的提醒,說他幾個小時之後就會到達武漢。
我和許雷兩個人昨天晚上出去瀟灑了一番,現在還感覺昏昏沉沉,躺在牀上完全不想動彈。最後掙扎了半天,還是我想着這件事的重要性,才咬咬牙爬了起來,接着又連拉帶拽的把許雷弄了起來。
我們兩人洗漱一下,接着就輕裝坐車趕往了火車站。
因爲暫時身上比較富裕,許雷大手一揮,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坐着車很快到達了火車站,距離許山過來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來早了我們也沒事做,就找了一家館子吃起飯來。就這麼一邊閒聊一邊吃東西,直到老闆開始催促我們什麼時候結賬,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勉強過去。
緊接着我們就跑到火車站門口的廣場上乾等,又是過了二十多分鐘,那位在我眼裡非常神秘的許山才從站內走了出來。
只不過和我想象的不同,這位名叫許山的男人沒有陳奇那樣的沉穩,也不如老馬那般成熟,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年輕人的朝氣。
上身穿着一件t恤,下身穿着一條漏洞洞的牛仔褲,這位許山給我的第一印象,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那就是看上去像個**青年小混混。
許雷是最先發現許山的,這貨看到他的第一眼,也不管周圍人的眼光,直接是大喊了起來。
朝着那許山招了招手,直到對方發現,這才跑過去和那人來了一個親密擁抱。
這樣的動作看上去傻不拉幾,但完全就是許雷的個人作風。
這火車站人多眼雜,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儘管我心裡對這人靠不靠譜表示強烈懷疑,但這個時候也不好說出來,一切等到了家再說。
我們攔了出租車回家,等回了家,許雷這貨不等進入正題,就準備帶着許山先去瀟灑瀟灑。
這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這纔出聲制止道:“先別忙着去瀟灑,別把我們的正事忘了。”
“額對,先談正事,晚上哥再帶你出去瀟灑!”許雷聞言訕訕一笑,對着一旁的許山說道:“這次叫你來是什麼事也跟你說了,你先說說你有啥見解?”
我們一邊說一邊走到桌子旁,等許雷說完這話時,我們也正好坐在了板凳上面。
這叫許山的青年之前一直表現的很淡定,誰料一聽到許雷問這話,突然就不淡定了,屁股還沒捂熱,就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你們確定說的都是真的?”這是許山說的第一句話。
許雷拍拍胸脯,說道:“廢話,你哥我啥時候騙過你?這次的情況都是我們調查清楚的,因爲我知道你也在幹這行,所以纔想着有錢大家一起花。”
我聞言暗笑,原來你是這麼把他忽悠過來的。
不過再次令我驚訝的是,許山這人對於敦煌那個斗的情況似乎並不上心,聽到許雷的話反而是說道:“哥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但我也沒問你這個。”
許雷聽了也是一愣:“嗯,你說啥?那你想問什麼?”
“我就想問問,你們確定要帶着我一起去倒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許山問這話時,眼睛裡都在冒星星。
“廢話,不帶你去我跟你說這些屁話幹什麼?”許雷笑罵道:“不過話說回來,前年你找我一起去的時候我沒同意,那時候你說你們有四個人,怎麼其他人這次沒一起來?”
許雷這話把許山問的一怔,臉上的表情是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在原地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許雷是個急性子,看許山這樣子就覺得不爽,罵咧着就要他趕緊說。
那許山咬了咬牙,猶豫半天才嘆了口氣,無奈說道:“雷哥你既然也入了這行,那肯定就知道這行有多危險。我那三個哥們還能怎麼樣,老早就死在墓裡了。”
“死了?!”許雷一驚,連帶着我也嚇了一跳。
這盜墓雖說危險,可也不是每個墓室都如同我們在天門山遇到的一樣。可以說像那樣的墓本身就不多,能夠遇到一個就很了不得。
天門山那個算是我運氣不佳,或者也可能是那神秘寄信人故意坑我的。而敦煌那裡則是我從陳奇那裡得知,趙家研究了很久的大墓,算不上我自己碰上。
而且不算老馬一夥的怪異失蹤,我們這次真正確定死亡的也就只有白子墨,以及白骨地裡那個老馬的一個手下。
一般的墓室多少有些危險,可絕對比不上我碰到的那個。連我們也就折損了兩個人,難以想象許山他們竟然死了三個人,就剩下了許山這貨一個!
許山又是嘆氣,在許雷的追問下將他的經歷說了一遍。
我在旁邊默默聽着,當許山將所有的內容說完,我的臉色便是變得異常古怪,也不知道是應該驚訝還是苦惱。
許山說自從許雷離開村子之後,他也就一直想着能夠去大城市闖闖,不過當時他家老爹一直不讓,也就沒能走成。
直到前兩年許山老爹翹了辮子,他纔跟同村的另一個兄弟跑了出來。後來又結識了另外兩個人,這四個人臭味相投,輾轉半天最後選擇了盜墓發財。
那時候許山還想過許雷,不過不知怎麼的當時許雷沒同意,許山也沒強求,最後不了了之了。之後他們四人就去了一個墓,這墓的地址是其中一個人提供的,具體來源也不清楚。
他們四人在那墓裡看到了很多詭異的東西,許雷讓許山細說,許山卻死活不肯,最後就此作罷。不過結果就是除了許山之外的另外三人全都死在了那個墓裡,只有他僥倖逃了出來。
在那之後許山就開始一個人倒鬥,偶爾會和另外一些散人聯手,就這麼過了兩年直到現在。
這兩年許山說他過得也不是很好,倒鬥幾乎沒盜出什麼好東西,盜出來的那些賣了勉強纔夠開銷。不過好在倒鬥探險算是他小時候的夢想,這兩年雖然過得不算好,但也比在村裡強,同時也算是圓了他小時候的夢想。
這些內容我也就隨便聽聽,真正讓我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這小子說他在第一次死了三個兄弟後,就開始一個人獨幹,偶爾和另外一些散人聯手。
之所以我會覺得不可思議,那是因爲在他的敘述裡,後來那些和他聯手的散人,一個個也都倒黴死在了墓裡,每次都只有他一個人險死還生的逃了出來。
到了後來他的名聲在他們那一帶的行業裡也傳開了,之後再也沒人願意和他一起組隊,這也是爲什麼他剛纔不關心墓的情況,反而問我們是不是真的願意帶他一起。
許雷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了,直接罵道:“臥槽,你小子不是開玩笑吧,你他媽的這完全是隊友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