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血紅眼睛對視一眼,心裡不由有些發毛,趕忙是收回了目光,身子往着窗戶後面側了側,整個人重新躲回了屋子裡。
那是什麼玩意?我心裡泛起嘀咕。
剛纔那眼睛看上去應該是人的眼睛沒錯,可未免太駭人了一點。那整個眼睛佈滿血絲的樣子,得是熬了多少夜才能熬出來的狀態?亦或者那人本身就有紅眼病之類的毛病,所以纔是那個模樣?
人真的是種很奇怪的動物,我剛纔還被那傢伙的眼神嚇了一跳,現在回過神來,卻又忍不住好奇想要再去看上一眼。
謹慎的重新靠近窗戶,我聳拉着腦袋再次探出頭去,眼睛直接看向對面的窗戶。
只是事與願違,這次我卻沒能看到剛纔的那人,不知什麼時候,對面客房原本半開的窗戶竟然已經關了起來。
莫不是那人以爲我剛纔是在偷窺他,所以關上了窗戶?
無奈的重新回到牀上,心裡想着剛纔的事情,真是越想越覺得好奇。翻來覆去的猶豫半天,最終我還是做出了和許雷一樣的決定,想要走出房門去四處看看。
當然,我和許雷這小子的初衷肯定是不同的,那小子純粹就是閒的蛋疼想要出去看風景,而我的目標則是我所站着的,這個看起來有些詭異的大宅!
靜悄悄的走出房間,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院子裡冷冷清清,根本沒有人走動。原本我還以爲是這老宅裡除了那老頭就沒別人居住,不過現在看來,起碼還有一個紅眼怪住在這裡。
原本按我的想法,肯定是先到那紅眼怪的房間外面看看情況,說不定還能看到那紅眼怪的模樣。不過轉念一想,那人光是一個眼神就那麼嚇人,我要是就這麼單獨過去,搞不好會被嚇個半死!
所以最終我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而將目標定在了這老宅的正堂。
正堂的大門是大開着的,我很輕易的走了進去,也沒看見有人阻攔。正堂的環境比起客房好上不少,至少裡面面積不小,而且還有着通電的吊燈。
我環視了一下堂內的佈置,最終將目光凝聚在了大堂的中央,那個看起來漆黑一片的長方體上。
“媽的,真晦氣!”我心裡暗自罵了一句,實在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把棺材擺在大堂裡面?
只見這大堂的中央,一個貼着地面的巨大棕色底座之上,擺放着一具看上去頗爲陳舊的棺材,和周圍的裝飾格格不入。
如果說這是老楊頭家有人故去的話,那將死者的棺材在靈堂裡放幾天,倒還勉強說得過去。可這大宅裡面除了這口破棺材,既沒有花圈又沒有白條,根本不像是有人亡故的情況,也不知道那怪老頭在這裡擺口棺材,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我記得老楊頭帶我們到客房之後,好像就是進到了這大堂裡面。這時候看到這裡的棺材,再想想那老頭怪里怪氣的樣模樣,我不禁惡意的猜想,那老傢伙平時會不會就睡在棺材裡面?
“你來這裡幹什麼?”正當我惡意的猜測這口棺材和老楊頭的關係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驟然出現在了我的背後。
我全身一顫,就好似被抓了現行的小偷一般,心虛的不得了。
這聲音的主人我一點也不熟悉,但我卻能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老楊頭,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咳咳,那個...”我緩慢的轉過身,就在這有限的幾秒裡,我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夠使用的腦細胞,總算是在完全面對那老頭之前,想到了一個勉強算是合理的理由。
“我想找廁所來着,可是不知道在哪兒。”我自認這個理由還算不錯,反正人有三急,這老頭再怪應該也管不到我拉屎撒尿吧!
“他在撒謊。”一道清冷的女聲從老楊頭的旁邊傳來,剛纔因爲心虛,我只是一個勁的訕笑,也沒敢看老楊頭的表情。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從正堂側面的小門裡走出來的,並不是只有老楊頭一個人。
跟在老楊頭身後的,是一個長相清冷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看起來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穿着一身登山的休閒裝,最顯眼的是脖子上掛着一串粗大的銀白色圓珠,距離太遠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
這女人一上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戳穿我的謊言,這讓我尷尬之餘,也在想着怎麼辯駁。畢竟在別人家裡胡亂走動是很不禮貌的行徑,尤其是對於老楊頭這樣的怪人,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因此對我起什麼成見。
我見那寄信人的希望可還在他身上,現在得罪他可不是明智之舉。
不過我的腦量畢竟有限,這一下子能想到一個理由已經不錯了,哪裡還能再編出來一個?
不等我再想好另一個理由,板着臉的老楊頭就已經接過了那女子的話:“我知道。”
我靠,原來你也聽出來了!我的謊話有那麼齪嗎?我心裡有些緊張,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在緊張什麼。
好在老楊頭似乎對此不太在意,並沒有追問我原因,也沒有因此責怪我什麼,反而是側身指了指他身後的女子,語氣平淡的介紹道:“這是石嵐,從雲南來的。”
說完,老楊頭又是指了指我,大概是想要給那叫石嵐的女子介紹我,只是這老頭愣了一愣,半天沒介紹出來。
我也是怔了怔,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這老頭一直沒問過我名字,現在怎麼可能介紹的出來?
“趙思玄,我知道。”本來我還準備做個自我介紹,哪料到我還沒說話,那女子就好像無所不知一般,報出了我的名字。
“你認識我?!”我一驚,脫口而出。
“不認識,聽說過。”石嵐似乎不太愛說話,每次都只說那麼幾個字,不過還好說的都是關鍵字,總算我還能明白。
老楊頭這時也反應了過來,毫不在意自己剛纔的失態,語氣不變的說道:“既然看到你了,那就順便通知你,現在開始別到處亂跑,今天晚上東家會過來。”
我聞言有些納悶:“東家?誰啊?”
老楊頭看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轉身朝着院子走去。石嵐甚至都沒再看我一眼,跟着老楊頭走了。
我看着這一老一少相似的動作,心想他們到底是父女還是爺孫?總之我心裡的疑惑一點沒有消除,反而是越積越多。
詭異的老宅,古怪的老頭,駭人的紅眼人,破舊的棺材,冰冷的女子,完全沒一個是正常的!
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既然已經被老楊頭看到,我也沒了繼續探索的心情,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出去解決一下肚子的問題,順便把許雷找回來,商量一下晚上究竟怎麼搞。
我從正堂走出來,直接朝着大門走去,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右側的一間客房裡,門竟然是打開了。
這老宅比周圍其它的民房要大不少,左右兩側都有着兩間小客房。我回憶了一下,這開門的一間不是剛纔看到紅眼怪的那間,沒想到另外一間也有人在住。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住的,房間裡連盞油燈都不點,黑漆漆的難不成一直在睡覺?
我故作隨意的看着那邊,只見幾個中年男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個個虎背熊腰,看着就不像善類。
這些人一出來就是要出大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爲首的那大漢臉上的表情似乎是變了一變,不過也沒其他表示,很快恢復了正常。
我不想多惹事端,看到這些人朝大門走過來,乾脆也不再多看,先一步離開了老宅。
順着來路走到外面的店面,我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知道是不可能找到許雷了,只好是一個人找了個小攤點,隨意的吃了些東西。
吃完東西后我就回了客房,一個人分析起了現在的情況。最後我是什麼也分析不出來,只覺得這裡的人一個個古古怪怪,估計有着什麼隱情。
就這麼坐到了傍晚,許雷這混蛋才從外面回來,也不知道這半天是去哪裡閒逛了。
好在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記得給我帶了晚飯。吃飯的時候我把下午遇到的人和事都說了一遍,他也覺得事情越來越蹊蹺。
只是這事情主動權完全不在我們手裡,我們兩個也毫無辦法,只好是坐在屋子裡,等待着那所謂的東家到來。
夜晚的老宅比起白天反而熱鬧了一點,至少正對的兩個客房都點了燈,隱約還能看見人影在窗戶上晃悠。
我和許雷等得昏昏欲睡,最後更是直接睡了過去。直到院子裡傳來不小的響動,我們倆才被驚醒過來。
打開房門,只見院子裡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十來個人,其中就包括我白天看到的那幾個中年大漢,還有老楊頭和那個叫石嵐的女子。
另外的幾個人站在大門口,各自揹着一個大包裹,看樣子是剛剛抵達的這裡。聯想到白天老楊頭說的東家,再看看院子里人的動靜,我估摸着這幾個新來的應該就是正主了。
我扯了扯許雷的袖子,示意他和我一起出去。當我倆出來的時候,其他人的目光都是在我身上聚焦了一下,就連那幾個新來的也是一樣。
我發現那幾個新來的人都很年輕,最大的應該也只和我差不多,很難想象這些年輕人就是所謂的東家,也就是給我寫那匿名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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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頭看到我和許雷出來,作爲主人第一個發了話,邀請那幾個新來的年輕人和院子裡的其他人一起,先進到正堂裡去。
我搞不明白狀況,跟着衆人到了正堂,也就是那口破棺材的旁邊。
老楊頭走在最前面,回過頭環視了一下所有人,大概是在清點人數。等到確認了人數,老楊頭這纔開了口,對着我們說道:“既然東家來了,那你們就在這兒商量一下吧!”
說着,老楊頭朝着那爲首的青年點了點頭。
那青年回以一笑,從口袋裡取出一份泛黃的地圖,對着衆人解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