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古道之種能夠用來做什麼,對於目前藍禮的處境來說似乎都沒什麼用,相比之下,他現在更看重的是斧頭標記附帶着的那種讀心能力。
這種能力似乎會因爲種子傳播漸多而減輕效果,因爲藍禮無法同時讀取多個目標,也無法掌控讀取的目標是誰,但目前而言他倒是並沒有被這種情況所困擾——
做實驗讓擁有古道的存在變成了兩個,但藍禮利用完那隻老鼠後,他就直接將之一腳踩死了。
所以他現在能讀取的只有一個。
仰仗於此,他首先確定了那個在港口區域內與自己對視的中年人真正身份——
當代葛雷喬伊家族之主,掀起戰爭,反叛拜拉席恩王朝的鐵羣島之王,巴隆.葛雷喬伊。
然後,自己能夠讀取對方的內心……
這點對於整個戰爭來說似乎非常有利,不過目前卻被藍禮用做了於港口內躲藏的便捷手段——對方很看重自己,誤以爲自己是什麼淹神之子,所以相關搜查基本上都會親自過問。
於是瞭解對方詳細計劃的藍禮再也不用苦心琢磨該如何逃走的問題了,他不僅很容易的就躲過了鐵民們的搜捕,而且還成功利用這點僞裝身份搭乘上了一艘前往大威克島的船隻。
……
“巴隆大王爲什麼要讓一個古柏勒家族的小孩來搭咱們的船?”
陰鬱的天空籠罩下,注視着那個趴在船頭朝着大海踮腳張望的矮小身影,這艘雙桅船上的大副疑問。
“那孩子不都說了麼,他家長輩着急召他回屍骸湖,所以巴隆大王給他行了個方便。”有着一副絡腮鬍的中年船長回答,並且皺了皺眉。
屍骸湖的古柏勒家族是戰錘角古柏勒家族的一個分支,戰錘角古柏勒家族又是大威克島最有影響力的領主家族之一,而大威克島又是鐵羣島中面積最大、人口最多、實力最強的一個島嶼。
換句話說,古柏勒家族的實力很強,強到就算是那位新晉鐵羣島之王也不得不給面子。
而這男孩就自稱是那個家族當中的一個分支成員。
單憑如此並不足信,但男孩瞭解他們船隻停泊的位置,瞭解他們起航的時間,瞭解船長的姓名,瞭解他們的目的,甚至瞭解巴隆大王與他們接觸的暗語,如此確切的瞭解,自然不可能有假——
鐵羣島的人大多目不識丁,可不流行什麼文書印信。
當然,因爲這孩子沒有任何人護送而來,同樣礙於港口內這兩天的一些傳聞,他們在走之前還是去請示了一下巴隆大王,只是沒找到人,據說臨時有事返回派克城了。
礙於任務在身時間不能耽擱太久,他們也就只能留下口信後立即上路,只是暗地裡仍舊很關注那個男孩,倒也沒怎麼嚴防死守——
身處於船上,他們不認爲一個孩子能跑到哪去,所以如果他真是一個古柏勒家族中人那自然沒什麼,而如果那孩子是鐵羣島之王想要找的那個,那麼他們再將之控制住也不遲。
巴隆並未公佈某人的“真正身份”,於是很顯然,這些人並不瞭解某人的能力。
也因此,他們註定要失望。
好吃好喝的供了好幾天後,這艘船的船長在某天醒來時卻突然發現男孩已然消失不見了,找遍整個船艙區域都沒找到,而不久之後,身後追來的一艘小快船帶來的口信更是讓他們懊悔不已——
巴隆大王並未有命令讓一個古柏勒家族的男孩跟隨他們前往大威克島,而那可疑的男孩基本確定是巴隆大王的“通緝犯”!
黑髮藍眼的孩子在羣島中多了去了,大威克島的古柏勒家族同樣也有這種特徵,所以之前雖有此懷疑,但並不能確定,然而現在瞭解確切消息後,他們卻已經失去了男孩的身影,這情況讓絡腮鬍船長非常惱火,而後來得知此事的巴隆.葛雷喬伊因爲那先知先覺的神秘而對於某人身份更是確信無疑。
“撤銷搜查。”
他隨即下令道:“但通知全島,一經發現那男孩的存在,好吃好喝給我供着,他既然不想見我們,那就由着他去吧。”
如此吩咐,他並沒有太“擔心”。
巴隆相信那位淹神之子既然已經降臨了鐵羣島,那麼早晚都會與他這個鐵羣島之王見面,所以雖說無法立即相見讓他頗感遺憾,但目前戰爭局勢緊張,他卻也沒有太多心思放在這上面了。
……
只是撤銷搜查並沒有給藍禮帶來多少便捷,在瞭解對方追蹤而來後,他雖然直接棄船跳海,卻並沒有真正離開,而是一直跟隨在那條船下搭順風船,最終成功抵達了羣島中的大威克島。
然後他又準備想辦法離開這裡——
儘管瞭解到自己似乎無意間神棍了一把,但藍禮並沒有留下來“忽悠一場”的想法。
他對於鐵羣島基本沒有訴求,而他也不認爲這裡的人都是一些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傻子,所以他沒有利用這個身份影響目前戰爭的想法,那等於是將自己拉入鬥爭的漩渦當中。
藍禮此次出行的目的只是瞭解真相罷了,而今他已經瞭解的足夠多,甚至還有了個額外收穫,那麼目前最主要的還是安安靜靜回高庭去當個養子爲好。
只是目前戰爭時期,羣島之間的聯繫倒算正常,甚至頗爲緊密,但羣島與維斯特洛大陸之間的溝通卻基本被扭斷,因此這幾天他並沒有聽到什麼“機會”。
於是藍禮決定先逗留於此。
島嶼之間的信息溝通不是那麼便捷,所以儘管在派克島被“通緝”,但大威克島上卻基本沒人瞭解他的存在。仰仗這點,藍禮在上岸後走入一處漁村當中,並且依靠海中得來的一枚銀幣換取了在這裡一戶人家暫住一段時間的待遇。
事實上,鐵民雖然兇殘,但這種性情大多都是對外人來講。
對自己人而言,他們還不至於到那種見人就殺滿心陰暗不懷好意的情況,鐵羣島的人很團結,甚至對於孩童他們還頗爲照顧,畢竟羣島人口稀少,而孩子代表着此地的未來。
藍禮謊稱自家長輩目前出海了,而他在這邊等父母來接,收留他的一位鐵民老人感覺男孩長輩還真是膽子夠大,但也沒往別的方面懷疑。
於是在喝了碗熱乎乎的魚湯後,藍禮就這麼被安置在了漁村中一間木屋的狹隘隔間內。
……
隔間有着一個稻草與亞麻布鋪就的牀榻,還有一個窄小的,被布簾釘住了的窗戶,除此之外就都很簡陋了。
被安置妥當後,外頭天色已經暗淡不已,因爲太窮,此間主人沒有蠟燭或者油燈,乃至於周圍環境漸漸肉眼難辨。
一對鐵民老夫妻睡覺時發出的呼嚕聲從隔間木牆後面清晰傳來,而穿着一襲肥大棉外套的男孩則抱膝靠在稻草牀處,眯眼瞧着手腕上那復又升騰起煙霧的斧頭標記。
在將那實驗用的老鼠一腳踩死後,那被老鼠吞掉的灰色火苗就悄然浮現而出了,只是藍禮有過嘗試,這種火苗無法再被他放回斧頭標記裡面去,於是他只好將其裝在一個貝殼當中,隨身攜帶着以備不時之需。
然而此時,他的手腕上卻又燃起了另外一縷火苗……
藍禮這一路上不斷觀察,發現這古道種子凝聚的過程其實很緩慢,可能因爲只有那麼一個“宿主”提供養料的緣故。
而他更瞭解,按照正常的速度,新的種子想要完全凝聚成型,沒有個三五個月似乎根本不可能。
可眼下……
他對此若有所思,但目前線索不多,也就並未深思,而是在習慣性的“聽了陣牆角後”,打着哈欠倒在牀上陷入了睡眠當中——
連番趕路加騙人,他也是很累的。
……
隨後一段時間,男孩暫住於這個看起來沒有一個年輕人的漁村當中,表面上爲了打發無聊時間而跟着借宿的老鐵民學起了怎麼用短柄斧,暗地裡則不斷觀察並試驗手腕上的東西。
然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
“古道之種”除了正常途徑的補充成型之外,還可以由混亂的力量滋養成型!
換句話說,只要斧頭標記處於“空虛”狀態,那麼混亂的發作就不會再給他造成任何困擾,而是隻會竄入那標記當中,然後滋生出灰色火苗!
這個情況讓藍禮大鬆了口氣,只是不久之後的另外一個發現,卻讓他輕鬆的心情蕩然無存。
那天他去海邊探望自己的“章魚兒子”,結果卻突然在海面上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