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是一種鍊金術師製作而成的特殊火焰,是一種被點燃後就很難熄滅的火焰,能夠滲透進入衣服、木頭、皮革、鋼鐵、甚至飄在水上也能燃燒。
維斯特洛大陸近代歷史當中,野火佔有不少的地位——前朝瘋王伊里斯就很癡迷野火,鍾愛以野火燒人。藍禮不久之前利用的那位庸王伊耿也曾經癡心妄想地製造出了一臺噴涌野火的戰爭機器去攻打多恩,結果剛運輸到御林就爆了炸,將那林子燒沒了好大一塊。
五十多年前,更是有一位坦格利安王位繼承人瘋狂地喝下一罐野火,認爲自己可以因此化作一條龍。
結果不言而喻。
可以說這種火焰的存在一直影響着坦格利安家族,甚至改變了他們的命運。除此之外,藍禮還記得那部劇中未來的瑟曦王后,就是用野火把君臨的聖貝勒大教堂給炸沒了,威力可謂超強。
當然這是一個很扯淡的事情,讀過維斯特洛大陸的真正歷史,以及瞭解七國各地局勢後,藍禮就感覺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或者說就算髮生也必然會影響整個大陸的局勢,而不是炸完就當沒這回事了。
總而言之,他對於野火還算了解。
這種火焰是非常致命的,一丁點火星甚至溫度稍高就能夠讓它們燃起爆發,然而剛纔護衛的火把甚至已經貼在了那裝着野火的罐子表面……
距離真正死亡最近的一次危機就這麼悄然發生,讓藍禮心有餘悸。雖說已經死了好幾次,但他其實還沒活夠,他感覺自己目前的身體要是死掉後可能就真的活不成了。
匆匆帶着護衛們竄出地窖通道,然後忙不迭地下了丘陵坐回馬車,直到馬車遠離雷妮絲丘陵範圍,駛入更寬闊的道路中後,他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有所決定。
野火這件事情必須要上報,否則哪天爆炸沒準就給整個君臨點着了,萬萬大意不得。
然後的話……
摸了摸收入懷中的一樣東西,藍禮暗暗思考着是不是今天晚上就要給它用掉。
……
“誰也無法保證此事正確與否,陛下,但我認爲您最好謹慎考慮。”
“我考慮過了,瓊恩,封史坦尼斯當風暴地守護讓梅斯公爵很緊張,他希望我能信任他,我也希望他能值得我信任,所以我才應了他這件事。”
“如果他希望您給予他信任,那麼他爲何不送來他的兒子給您當侍從?就算他捨不得自己的繼承人,他也還有個二兒子,甚至小兒子。”
“這問題不是已經說過了?瓊恩,當初我可是堅持要人質的,你非說不能過分。結果咱們才只要了雷德溫家那兩個蠢蛋。”
“我們現在卻要給他送人質?”
“人質?別這樣說,藍禮只是個緩和關係的橋樑,我可沒想送他去當人質……七層地獄啊,瓊恩,你難道認爲那河灣地現在還能有反心不成?那些人要還有這種心思,我娶了那瑟曦豈不是根本——”
……
房間內的談話被一陣匆匆敲門聲給打斷了,繼而一位青年侍從在勞勃國王張口同意下推門而入,隨後匆忙彙報:“陛下,首相大人,藍禮公爵在龍穴裡發現了一堆野火。”
野火這個詞讓兩人紛紛一愣,對視一眼後,御前首相瓊恩.艾林立即開口詢問:“有多少?”
“大約三百罐。”侍從回答。
首相聞言朝勞勃道:“陛下,我們應當立即派人封鎖雷妮絲丘陵,然後去叫那幫火術士幫忙,把那些東西清理乾淨。”
勞勃國王面容嚴肅地點了點頭,於是這位就任不久的御前首相就匆忙離開了房間,出門發號施令。
這件事可大可小,尋常時期發現一堆野火,派些人去處理就好了,但此刻君臨城內可全都是七國各地的貴族,萬一要是出現點意外,那可就樂子打大了,容不得兩人不重視。
……
當天雷妮絲丘陵被封鎖了一上午,裡面的東西這才基本清理完畢,然而關於這件事情的討論卻並未因此停止,甚至不斷加深。
爲什麼那荒廢許久的龍穴中會藏有野火?
這個問題被擺在了國王的御前會議上面。
單單只是野火那其實不算什麼,但問題是,有士兵彙報,從那藏匿野火的地窖痕跡來看,那些東西並非是歷史中某位國王藏起來的,反而是在不久之前運輸進去的!
這發現立即引起了御前重臣們的重視。
不久之前發生了什麼?
隨便君臨什麼人都能回答上這個問題——
自然是坦格利安與拜拉席恩的戰爭。
而戰爭期間,大量野火被埋在了龍穴深處,目的是什麼?
又是誰埋下的這些東西?
真相很容易就被猜了出來。
“衆所周知,瘋王伊里斯非常信任那些行爲鬼祟的火術士,而野火只有他們才能製造的出來。”
御前會議桌上,大學士派席爾擡手擦了擦額上不存在的冷汗,朝勞勃國王顫顫巍巍地道:“陛下,我認爲城內的野火不止這一處。我是說,如果瘋王曾想用野火對付,對付您的話,那麼這些東西應當不只是龍穴一處,它們可能遍佈全城的……諸神保佑,這是多麼瘋狂的一個想法啊。”
他這話等於是廢話,在場諸人全都想到了這個問題,同時感覺這個可能性還不小,畢竟既然已經下達了掩埋野火的命令,總不能就只埋了那麼一處吧?
其他的呢?
爲什麼沒有爆發?
是當初沒來得及?還是現在仍舊有人潛藏在暗地裡,隨時準備點燃那堆恐怖的東西?
種種念頭讓勞勃國王與御前首相瓊恩.艾林面色陰沉,御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咬牙捏緊腰懸長劍劍柄,不知道在想什麼,海政大臣史坦尼斯則將視線看向了桌對面穿着一身粉袍子的情報總管瓦里斯,目光充滿懷疑,讓對方暗暗叫苦不迭。
不過不論他們怎麼想,關於徹底搜查整座君臨的提議卻迅速得到了執行,然後果真接二連三的有藏匿野火的地點被發現。
跳蚤窩、麪粉街、鞋匠廣場、甚至聖貝勒大教堂下……
連續搜查下的種種發現讓得到消息的城內貴族們冷汗直冒,感覺他們完全身處於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噴發的火山上面,而他們之前對此還絲毫不知道!
於是關於前朝伊里斯國王的瘋狂再次成爲了君臨人們議論的話題,每個人對此都一臉慶幸。
再然後,有人發現了一點特殊苗頭。
“我沒記錯,紅堡的密道最開始也是那孩子發現的?”蘭尼斯特的家族會議中,泰溫公爵的二弟,凱馮.蘭尼斯特若有所思地道:“無緣無故,他爲什麼要跑去龍穴?”
“這個問題等於是在問小孩子們整日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公爵的另一個弟弟吉利安.蘭尼斯特聞言呵呵一笑:“況且那密道是雷德溫家那兩個孩子發現的,我們還討論過這件事,二哥,你難道忘了?”
“忘記的是你。”凱馮瞥了自家弟弟一眼:“最開始就是那孩子先掉進的密道,你不要忽視這點。”
“所以呢?這能證明什麼?一個善於發現隱秘的特殊男孩?還是說他是一個總能碰到倒黴事情的倒黴男孩?”
有着一頭璀璨金髮的吉利安嗤笑地道:“你也太敏感了吧,凱馮?”
“提利昂與我說過,那孩子曾邀請他去龍穴玩。”見二弟張口還想說些什麼,首位的泰溫公爵道:“所以這事沒什麼可討論的。有這個時間,我們應當拿來考慮提利爾的問題。”
說這話時他臉色頗顯陰沉,事實上,自從國王加冕那天過後,這位蘭尼斯特的公爵大人心情就一直不怎麼愉快。
“提利爾?”公爵的兩位弟弟聞言面面相覷。
“我們現在還不能拿他怎麼樣吧,兄長?”頗顯沉默的最後一個弟弟提蓋特開口,臉色同樣不好看——當初就是他被濺了一臉的糞水,事後雖然大加搜捕還殺了幾個人,卻也仍舊不解恨。
“確切地說,我現在沒什麼頭緒。”
泰溫公爵道:“但蘭尼斯特有債必償。”
……
藍禮可不知道自己這趟龍穴之旅引發了什麼樣的結果,未來又會有多少事情因此而改變,更不清楚他之前做的某件事此時仍舊沒有完全落幕,甚至暗流涌動。
他也沒心思考慮這些事。
此時此刻,藍禮考慮的是自己,因爲從龍穴返回之後的第二天早晨,他就得知了一件事——
等國王的婚禮過後,他就要與那個提利爾公爵一起前往河灣地!
“高庭是七國上下最漂亮的城堡,藍禮,你肯定會喜歡那裡,而且河灣地氣候不錯,對你的身體方面也有好處。”
說話時勞勃蹲在男孩面前拍着他的胳膊,一本正經地道:“到了那裡之後你給我吃的壯實點!你這麼瘦,將來娶了老婆可怎麼辦?”
藍禮對這個消息着實有點出乎意料,雖說他知道維斯特洛大陸的貴族階級中普遍流行將自家孩子送到其他家族去當侍從,雖說前兩天某人還邀請過他,但他仍舊對此措不及防,一時沒搞明白這又是因爲什麼。
“我是去當酒侍嗎?給那個梅斯公爵?”他遲疑地開口問,侍從要到一定年齡之後才能當,因爲侍從生涯需要摻雜着一些騎士訓練,以他目前的年齡段還不行。
“酒侍?”勞勃聞言哈哈大笑:“你現在已經是領主了,怎麼可能還去當個伺候人的酒侍?”
“那我當什麼?只是單純的做客?”
“你去當養子。”
勞勃國王回答:“給奧蓮娜·提利爾夫人當養子。”
藍禮聞言又是一愣。
奧蓮娜·提利爾又叫奧蓮娜·雷德溫,是河灣地已故老公爵的遺孀,現任提利爾公爵的母親,記憶中提利爾家一些主要角色的祖母,人送外號荊棘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