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無巧不成書
眼見着小郎君們一個個從月亮門洞出來,溪對面的小娘子們都悄悄紅了臉,一個個垂下頭去,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陸星晚雖然沒有這幾多心思,但猛然一見這麼多小郎君,也難免有些緊張,現場最放鬆的反而是文舒與儲紅二人。
她們倆,一個是專程來看人笑話的。一個是陪人再順帶找人的,所以心思一點都沒往這上放。
在衆位小娘子都心如鹿撞的關注對面的時侯,她們二人,一人掃視全場,尋找那日見過的婦人。一人則好整以暇的準備看戲。
對面的小郎君們全部過來後,魏國長公主便張羅開了,只見她笑着問站在前面的幾人,“這幾位郎君瞧着有些面生,不知是哪裡人氏?”
既是相親大會,自然要知根知底,站在最前頭的正是方纔那名發勞騷的男子,聞言忙拱手行禮。
“見過長公主與諸位小娘子。在下王振,字崇義,渝州長名縣人氏。月前纔來的京城,有幸得段三公子邀請同來詩會,不周之處,還望長公主和諸位小娘子海涵。”
“見過王郎君。”對岸的小娘子齊齊福身還禮。
“渝州?是個好地方。”長公主微微點頭,又問:“不知小郎君此次來京是探親?還是訪友?”
“都不是,小生此次前來,實是爲了備考來年春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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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春闈,長公主眼晴亮了!
雖說眼前之人連考場都沒進過,來年能不能考上還待兩說,但既敢來京城參加應試,心裡怎麼也該有六七成把握,也算是真才實學之人,他日若能蟾宮折桂,可是妥妥的寒門貴子。
時下極流行榜下捉婿,每回春闈放榜,金明池前都圍滿了人,許多高官富商都提前帶好家丁等在榜下,只等新科進士一露面,便綁去家裡。
此時這位王郎君,既是新科進士的侯選人,長相也不俗,到是可以好好觀察一番,若真品行不錯,家裡也沒什麼污七八糟的事,實爲一個不錯的人選。
長公主心裡過了一遍,面上的笑容越發慈愛起來,“好,真是年少有爲,吾觀你年歲也不大,可是才立冠?”
“是,今春剛行冠禮。”
長公主更滿意了,又誇讚了兩句,然後纔看向下一人。
“小生寧毅,字澤恩,錢塘人士,年十七,去歲來的汴京。”
“小郎君來京城是?”
“打理家中生意,小生家中是開布莊的,在京城有幾處店面。”
“這麼年輕就主管幾家店面,真是後生可畏。”
“小生郭玉,汴京人氏,家住城北.”
小郎君們一個個拱手爲禮,自我介紹,對面的小娘子們則豎耳靜聽,然後福身還禮,一場相親宴辦的有聲有色。
在這當中,還沒輪在自我介紹的範三郎看着對面人羣中偶爾探出的腦袋,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今日太學休假,他原打算回家陪母親說說話,哪知還未走出院門,便被同窗趙錫純拉住,說是要參加一詩會,到時恐有現場作詩,讓他幫着潤筆。
他與趙錫純是同窗好友,見他真的很緊急的樣子,只好答應下來。
先前進園時也一切如常,年輕郎君們在一起談天論地,作詩賦文,甚至還有兩個當世大儒在一邊點評,他還覺得來着了。
可自那扇月亮門開啓後,他才反應過來事有不對,心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眼見着身前衆人已經開始自我介紹,他心中極爲茫然,不知道要不要跟着一起?正思忖間,卻不經意在對在一衆錦衣華服的小娘子當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今日出特意打扮了一番,不僅穿瞭如尋常小娘子一樣的薄衫長裙,就連發式也梳得齊整規置,頭上還插了一支價格不菲的步搖。
可據他所知,她家境並不好,如今這身打扮.莫非也是爲了攀上高枝,刻意爲之?
想到這,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失落.
不對!這裡是西園,若沒有邀請是進不來的,哪怕一身富貴。所以.是何人帶她來的?
爲了弄清這個問題,範正清的目光一直追隨在文舒身上。
而對岸的文舒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此時她正忙着找人呢,不過四下巡梭一番後,卻並不見那婦人。
不該啊,方纔在園外她分明看見那輛馬車了,沒道理車來了,人沒來啊。
想了想,她轉回身低聲問旁邊的陸星晚,“敢問大姑娘,哪位是趙家小娘子?”
“趙家?”陸星晚微微愕然,“哪個趙家?”
“禮部趙侍郎家。”方纔園外綠柳幫她梳頭時,她已問了綠柳,綠柳告訴她應該是趙侍郎家。
“你找他家小娘子作什麼?”
“有些事想打聽。”文舒如實以告,不過具體什麼事,她卻沒細講。
好在陸星晚也不是個多事的,聞言沒再說話,只是神色無奈的朝右邊撇了一下。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這下換文舒愕然了。
因爲她所指的方向正是儲紅所在的方向。
儲紅她認得,不可能是趙待郎家的,那麼就只剩她身邊的圓臉姑娘了。而昨天,儲四姑娘說她表姐邀她前來詩會,也就是說那個圓臉姑娘九成可能是她表姐。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心中感嘆了一番,又跟陸大姑娘確認無誤後,文舒便束手靜心等侍,想着等人羣散開後,再上前打聽。
此時對岸的自我介紹已經過半,幾十位小郎君,除卻三兩個陌生面孔還未做介紹,其它的諸如“秦景陽,段勤英”之流都是熟面孔,魏國長公主和各家夫人都是常見,倒是不用介紹。
“小生範正清,汴京人氏,家住城北東子街.”範正清一邊介紹着,一邊聽偷眼打量對面。
奈何他關注的人,此刻正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麼,一眼都未往這邊瞧。
等所有面生郎君全部介紹完畢,魏國長公主便讓他們在旁邊的席子上座下。
小溪繞園而過,此時溪水兩邊鋪設了一長溜的席子與几案,小郎子和小郎君們就這樣在長輩的視線下隔岸相座。既能探聽一番虛實,又不會違了禮數。
眼看離開席還有兩刻鐘,魏國長公主便又張羅作詩。此時兩邊的桌案上早已鋪設好了筆墨紙硯,只待長公主與前來坐鎮的兩位大儒出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