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她必須死
肥鳥被徐風暖拎在手裡,身上還插着一支箭,雪白的羽毛被染成了紅色,看起來觸目驚心。
它雖然沒有像是以往那樣十分帶勁兒撲騰翅膀,但是從它輕微起伏的身體來看,並未死絕。
“沒想到吧,你們的信使被我給射下來了。”徐風暖笑嘻嘻地道,“不愧是浮生山的靈鳥啊,還真是不錯,我射出十多支箭,纔將將把它給射下來,這都還沒一招斃命。”
說罷,徐風暖“啪嗒”一聲,將那肥鳥扔在了前邊。
看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東西,江清月有些心疼了。
因爲這鳥胖乎乎毛茸茸的,所以江清月一直都覺得它十分可愛。長得有點兒像貓頭鷹,不過不是。
她走過去,將肥鳥撿了起來。
肥鳥紅色的眼睛看着江清月,江清月竟然讀出了那麼一絲絲委屈。
瞬間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小魚乾都給它吃。
“也真是難爲顧辭了,在末荒山這地方,還得留意着京城那邊的消息。”徐風暖展開手中的紙,正是之前肥鳥腳上綁着的那封信。
江清月冷眼看着她,並未說話。
徐風暖站起身,朝着江清月緩緩走近幾步:“江清月,你比我想象中命要大多了。”
“我也這麼覺得的。”江清月深以爲然地點點頭,“否則你那麼多次,招招置我於死地,我怕是早就萬劫不復了。”
徐風暖輕輕搖搖頭:“但是每次都被你化險爲夷了,我都不知道該誇讚你聰明,還是該說你運氣好了。”
“兩者皆有。”江清月緩緩道,“不過我更相信的一點是,邪不壓正。”
這個石室沒有任何地面上傳來的亮光,全都靠着裡邊的燭火照亮。火光映照下的徐風暖的眼睛,有種別樣的狠厲。
“邪不壓正?”徐風暖重複着這四個字,彷彿是被逗笑了,“你是正?我沒看出你正派在哪裡。你以爲幫那個皇帝老頭做事,就是正派了?”
“我只幫我認爲該幫的人。況且我從來不會爲了一己私慾,濫殺無辜。”江清月十分冷靜地看着徐風暖,“我招惹過你嗎?沒有吧,你還不是屢次對我下手?我說上一句邪不壓正,都是擡舉你了。”
徐風暖扯脣,冷笑了一聲。
“那我今日便讓你有一個新的領會。”徐風暖緩緩擡手,“其實還有一種定義方法,那就是勝爲正,敗爲邪。”
她擡起的手中,手心發黑,像是淬了蝕骨的劇毒,和她白皙的膚色碰撞出了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然後她那隻手,直接朝着江清月拍來。
江清月立刻旋身躲避,但是徐風暖像是已經料到了她會往那邊躲一般,手腕一轉,便摁住了她的肩膀。
江清月感受到自己肩膀上,一陣火燒火燎的疼。
她立刻轉了右手手腕,幾枚繡花針脫手而出。
徐風暖沒有躲,而是直接擡手,接住了那幾枚繡花針。
手掌一攥,再一張開,幾枚繡花針在她手中,斷裂成了好幾截。
她冷嗤一聲:“雕蟲小技。”
肩膀上的疼,逐漸開始蔓延半邊身子,江清月的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徐風暖撇了撇嘴,捏住江清月的右手手腕:“你身手不錯,但是很可惜,你撞上了我。”
然後她又道:“而且一個人啊,不會永遠都有好運氣的,比如說這次。要是早知道你這麼難除,我早該乾脆利落地對你下手了,省得演了那麼久的戲,還是白費力氣。”
徐風暖笑着欣賞着江清月的表情:“江清月,你很厲害,但是和我鬥,你還是差遠了。”
“是麼?”江清月的聲音並未像徐風暖想象中那般痛苦,而是出奇的冷靜,“你比我好多少?”
“我自然……”徐風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大腿一麻,隨後整條腿都沒了知覺,整個人瞬間跪坐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腿上,一共有八枚銀針。
她看着江清月的左臂,眉頭一皺,不可思議地道:“你左手居然還能動?”
“雖然很疼,但是動還是可以的。”江清月垂眸看着她,“徐風暖,還是那句話,你真是太自信了。”
她輕輕將肥鳥放在地上,拔出了劍。
徐風暖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我師傅的劍,怎麼會在你手裡?”
“是啊,你師傅送我了。清晨我正在溪邊洗劍,就被你叫人騙來這裡了。”江清月說着,長劍指向徐風暖,“你屢次三番對我動手,今日不殺你,難泄我心頭之恨。”
徐風暖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
要是旁的劍,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摧了,但是師傅的劍,她摧不毀。
“你敢。”徐風暖咬牙切齒,“這是我花仙門的地界,你殺了我,我師傅會放過你嗎?”
“這些後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江清月睨着徐風暖,悲憫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螻蟻,手中的劍,直接朝着她的心口刺了下去。
雖然現在坐在地上,雙腿不能動,但是徐風暖手上還是有力氣的。她雙手捏住了江清月的劍刃,阻止她繼續向前。
腿上的麻痹感逐漸向手上傳來,她手指的力道也越來越小。
江清月擡腳,一把踹開徐風暖的手,手中用力,只聽“噗嗤”一聲,血花迸濺而出。
而正是這個時候,身後傳來巨大的聲響,然後便是一個聲音:“不要殺她!”
隨後,江清月感受到一股大力襲來,直接將她推向了一邊。江清月重重撞在了牆壁上,左半邊肩膀,疼得不能自已。
一個人影旋風一樣地跑過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徐風暖。
“李凌南?”江清月有些驚訝地看着來人,“你也來了?”
李凌南扶着徐風暖,十分焦急地看着江清月:“小月月,你不能殺她。”
許久不聽這個稱呼,乍然一聽,還有些恍惚。
“爲什麼不能?”江清月冷聲反問,“她屢次三番對我下手,我留她至今,已經是我仁慈了。”
徐風暖靠在李凌南懷中,胸前不停冒着鮮血。
她此時應該感謝腿上傳來的酥麻之意,減輕了她胸口的劍傷帶來的痛楚。
李凌南將徐風暖抱了起來,就要帶着她走。
“慢着!”江清月直接叫住了李凌南。
“你可以走,她要留下。”江清月一句話說得不容置喙,“她必須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