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天高皇帝遠
乍然聽到顧辭這麼說，小九還有些驚訝。
“現在……現在就去嗎？”小九磕磕巴巴地問。
“現在就去。”顧辭肯定地點頭，“你帶路吧。”
小九眨了眨眼，心下一陣狂喜。
既然哥哥和姐姐這麼厲害，那她豈不是很快就要見到她八姐了？
這麼一想，小九忽然高興得眼眶有些酸澀，連帶着視線都有些模糊。她悄悄側過頭，輕輕擦了擦眼角。
已經是秋日，涼城的天暗得早了一些。外邊的街道上也是黑黢黢的一片，只有幾個還尚且開着的店鋪裡邊散發出來的點點燈火照耀着殿前的一方地面。
小九和客棧掌櫃的要了個燈籠提在手中。
她還沒有回家，本來想着晚上回去，但是轉而一想，若是能將八姐一併帶回去，那爹孃該有多高興啊。
晚上的風很大，透過衣服彷彿是要穿進骨子裡，一股攝人心魄的冷。
小九忍不住縮了縮膀子，將衣服裹緊，將手裡的燈籠牢牢握住。
呼嘯的寒風，好像是要將人給吞噬。
“我們在的是主街嗎？”江清月忍不住問，“你們涼城晚上這麼早就沒人了？”
“姐姐，這的確是主街。”小九回頭看着江清月，“但是最熱鬧的不是這裡，而是城主府門前的那一條街。”
江清月朝着天上看了看，果然見東邊比西邊要亮。
朝着東邊轉了兩條街，江清月總算看見了火光。
說是熱鬧吧，但是總歸和京城是不能比的，不過總算有了人氣。
不少店面都還開着，甚至還看見了花樓。
花樓前招客的鴇母比京城裡的那些要開放一些，見到有男子過來，便要往自己樓裡拽。
然而她還沒有碰到顧辭的身子，就被江清月給擋住了。
“他不去。”江清月捏着那鴇母的手腕，笑道，“您別來招惹她。”
那鴇母將江清月上上下下打量一眼，嘖嘖嘴，眼中露出一抹讚賞，然後低聲問道：“姑娘，你要不要來我這藏香樓？媽媽我保證把你捧城頭牌，讓你富得流油！”
江清月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小九狠狠將那鴇母撞到一邊，大聲質問道：“喂，你說什麼鬼話呢！你這破地方也配讓人家來？以爲誰都稀罕你那幾個錢嗎？”
鴇母被身後兩個人扶住纔沒摔倒，這麼一來，火氣倒是出來了。
她掃了小九一眼，見她的穿着打扮不是什麼富人，臉色不善：“你又是哪裡來的野丫頭？敢在媽媽我面前放肆！在這涼城打聽打聽，誰敢招惹我香娘子！饒是城主見了我也要讓我三分面子，我和你們說話，那是看得起你們！”
小九翻了個白眼，沒有聽這女人在這裡吹牛的打算。扶住江清月的胳膊，直接道：“姐姐，我們走吧。”
“站住！”那鴇母開始不依不饒了。
一聲話落，便見這藏香樓裡出來不少僕人，擋在了他們跟前。
“凡是我香娘子看上的人，還沒有一個能跑得了的呢！”鴇母拖着長音哼了一聲，甩了甩絹子，“把他們都給我帶到後院！我要好好招待招待幾位貴賓！”
江清月和顧辭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理喻和無可奈何。
前邊的那幾個人張牙舞爪地便朝着他們撲了過來。
只是還沒有近身，就被江清月甩出的鞭子給嚇退了。
那鴇母倒是沒什麼害怕的，“呦呦呦”了幾聲：“怪不得連我香娘子的面子都不給，原來是有兩把刷子的啊！”
“我沒有和你在這裡廢話的打算。”江清月斜睨着這女人，冷聲道，“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讓開！”
鴇母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江清月這種檔次的美人了。她想的是，得到這美人之後，賣到州郡的花樓裡，那得值多少銀子啊！
怕是她三五年也賺不了這麼個錢吧？
財字當頭，這鴇母更加的不願放他們走了。
而正是這個時候，一個拎着酒壺的人搖搖晃晃地從藏香樓裡走了出來。
“武爺！”鴇母一甩帕子立刻迎了上去，拽着那男人的胳膊，指着江清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男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江清月，瞬間眼就直了：“美人，美人……果然是美人！”
鴇母又低低說了幾句，便見這叫做武爺的男人連連點頭：“行行行，爺我答應你了！抓到這小美人，先是爺的！”
那男人狠狠灌了一大口酒，然後將酒壺扔在了地上，擦擦嘴，便朝着江清月走了過來。
藉着燈光，江清月總算看清了，這男人身上是一身衙門捕快的衣服。
男人伸手便要捏江清月的臉，只是還沒碰到，就被顧辭的摺扇給擋住了。
“你是什麼人？”這武爺打量了一眼顧辭，見他文質彬彬的，像是個書生。
“我自然是她相公。”顧辭說着，攬着江清月的肩膀，讓她站在了自己身側，然後反問，“你是涼城衙門的衙役？”
“哼，爺我當然是！”男人叉着腰，指着顧辭，“識相點兒，就趕緊把人交出來，別最後落得和他一樣的下場！”
衙役說話的時候，手指指向一邊。順着他的胳膊看過去，江清月纔看見街角牆根下，黑黢黢的一團，像是躺着一個人。
“嘿，他就是太沒眼色了，才被打成這樣的！爺我勸你們最好識相點兒，告訴你們，在涼城這片兒地裡，就沒人敢和我們城主府的人作對！識相的還能保住自己一條性命，不識相的，你到了閻王老子那兒，都沒地兒說理去！”
這衙役說着，和旁邊的一衆小嘍囉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驚動了倒在牆根下的男人，他身子動了動，踉踉蹌蹌站起來，直接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他一把抓住了衙役的衣服，憤聲大吼道：“李武，你還我娘子，你把我娘子還給我！”
“去你的！”李武一腳將男子踹翻在地，抹了抹鼻子，冷哼一聲，“還想着呢？能被我們師爺看上是你們的福氣！你家祖墳都該冒青煙了！不是給了你二兩銀子嗎？怎麼還纏着不放！”
男人身上本來就有傷，現在這麼一腳上來，更是直接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他捂着肚子，嘴脣翕動，卻聽不清他到底是在說什麼。
李武又是一陣奸笑，然後對着身邊的小嘍囉們道：“就他，以後見一次打一次，打到他老實爲止！”
話音剛落，便聽旁邊傳來一個清凌凌的女聲：“那我就先把你打到老實爲止。”
這李武擡頭，便看見一條光芒閃閃的鞭子，劈頭蓋臉地朝着他抽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