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我的人,你收起心思
他只知道顧辭和江清月分開了,但是並不知道原因。這幾天江清月心情不太好,他問了江清月也沒告訴他,師兄就更沒說了。
原來是因爲這個……
從小和顧辭一起長大,他身上的寒症是什麼樣子,燕賀再清楚不過了。現在江清月也知道了,依照她的性子,她不和顧辭分開纔怪。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燕賀頓時覺得自己之前一切的開導,成爲了笑話。
因爲這根本就是一個沒辦法解開的謎題。
見燕賀這怔怔然的樣子,顧辭冷嗤一聲:“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轉圜的餘地的,你以後也別再說這些了。”
衛之函更是啞巴一樣,呆呆地看着這二人。
“下個月我就回浮生山。”顧辭又說。
就好像是另外一個驚雷,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燕賀和衛之函更是一陣頭暈眼花。
“別啊師兄。”燕賀說,“京城裡還有許多事情要倚仗你呢。明年開春,咱們肯定要和上齊反賊打起來,你不在這裡坐陣,我們沒有主心骨啊!”
“你還讓我負責行軍打仗?”顧辭反問,“在浮生山學藝這麼多年,也是你一展宏圖的時候了,有你就夠了,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可是師兄……”
“我意已決。”顧辭道,“你多說無益。”
“……”燕賀無語了。
顧辭的想法,向來很少會爲他人所左右。他如今這般說出,可見是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了。
燕賀有些難受。
他眼睜睜地看着師兄那麼多年都在想着江清月,然後看着他回京之後和她走到一起,現在又眼睜睜地看着這二人分開。
他只是個年輕人啊,他爲什麼要承受這麼多?
然後三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在這個房間內,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半月醉的後勁兒是真的很大,到後邊,燕賀和衛之函都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顧辭很想自己和他們一樣,這樣就不會想很多令人鬱悶的事情了。但是他卻發現自己好像越喝越清醒,周遭的一切也是越來越清晰。
他從望月樓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冬日的夜總是很冷,寒風呼嘯,徹骨冰寒。
顧辭這樣畏寒的體質此刻卻不覺得冷,大概是因爲酒喝多了的緣故,胸口都是一陣悶悶的滾燙。
他沒管燕賀和衛之函,兀自離開了望月樓。
步履穩健,一點兒都不像是喝多了的樣子,只是背影卻顯得落寞又寂寥。
而江清月在久等燕賀無果的情況下,回到了郡主府。
她甚至已經腦補了一場燕賀到了望月樓,發現那裡的風花雪月之景着實乃人間極樂,於是忘記了自己肩頭重任,直接加入了他們以至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大戲。
傍晚,她迎來了一位貴客,齊王燕禮。
這是燕禮第一次來郡主府。
因爲這個府邸是用以前的賢王府改造而成,所以規模宏大,但是裝飾佈局又添了不少女兒家的小巧秀美,可見當時工部着實下了一筆心思。
江清月表示很驚訝,她沒想到燕禮居然會來慰問失戀的自己。
在迎客廳見到江清月,燕禮的第一句就是:“你……你還好嗎?”
“很好啊。”江清月點點頭,然後招呼繡兒,“給齊王殿下上茶。”
繡兒對燕禮一直都很有意見,畢竟這個男人當初對自家小姐很不好,現在居然還有臉來郡主府登門造訪。
但是礙於身份關係,繡兒也不能表示出來,只得乖乖引着燕禮在一邊的位置上坐下,然後給他上了上好的鐵觀音。
“你最近的事情我聽說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昨日我進宮見到了表妹,她也聽說了你的事情,讓我替她安慰一下你。”燕禮坐在座位上,慢慢說道,“你們爲什麼會這樣?”
“一些私人問題。”江清月微笑着道,“齊王殿下恕我不能明言。”
“是,是我唐突了。”燕禮望着江清月,黑眸中是認真的探究神色,彷彿是在努力地看她現在這樣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很坦然。
這樣的她,不光是和以前那個江清月,甚至和這裡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她好像從來都不會爲情所困,彷彿感情的失利不會給她帶來任何的困擾。
她曾經說過,她不是以前那個人了,所以心境,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已經不早了,我就不留齊王殿下用晚膳了。”
聽出了江清月話內的逐客之意,燕禮從還沒坐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別太難過。”燕禮又說,“不好的事情都會過去的。外邊那些人說什麼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當做沒聽見就好了。曾經他們也都這樣議論我,現在時間久了,都沒什麼人說了。”
燕禮說着,十分自嘲地笑了笑:“時間久了,大家都會忘記的。”
江清月點頭:“多謝。”
然後她又加了一句:“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齊王殿下,沒有將我的秘密告訴別人。”
燕禮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說她不是以前那個江清月的事情。這個事情聽起來的確有些驚悚,有些不可思議,他就算說出去,可能也沒人會相信。
而且,他是真的沒有打算說出去。他從我想過泄露她的秘密,給她帶來什麼多餘的困擾。
雖然她對自己的印象不好,但是燕禮還是想讓她知道,他其實不是那麼卑鄙的人。
燕禮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他忘了一眼氣勢恢宏的“榮安郡主府”五個字,心下五味雜陳。
翻身上馬,剛剛行出兩步,燕禮又止住了。
因爲他看見一個人。
一身白色錦袍,在這冬夜中分外顯眼。郡主府外邊燈籠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錦袍都有了隱隱的華光。
“顧世子。”燕禮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武威王府好像不是這條路吧?”
顧辭慢慢走了過來,雙手負於身後,長身玉立、挺直如鬆。
他看得清清楚楚,燕禮是從郡主府內出來的。
“本世子也不知道,齊王殿下什麼時候和榮安郡主有了交情。”顧辭面無表情地說。
燕禮嗤笑一聲:“顧世子說的是,但是現在有個事情你好像忘記了。這天下誰都可以和榮安郡主有交情,但是你顧世子,好像不行了。”
顧辭眸光一凜,他揚手一揮,燕禮身下的駿馬瞬間焦躁不安地嘶叫了起來。燕禮在上邊晃動不定,最後跳下了馬。
剛剛站定,顧辭就站在了他跟前。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主意。”顧辭盯着燕禮,一字一頓地開口,“我的人,你最好收起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