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之舞,八 突變
口技,古稱爲“相聲”,取仿聲之意,是一種仿聲的藝術,屬於雜技的一種。古代只是一種仿聲的技術,表演者能夠模仿各種聲音,使人感覺如同身臨其境,這種技藝,在清代書“百戲”的一種,表演的人隱於屏風或者布幔之後,俗稱“隔壁戲”,其中甚至還有腹語術,靈巧地運用嘴、鼻等發音技巧,活靈活現地呈現出模仿對象的聲音,靈巧生動,惟妙惟肖。
“既然不是鬼,那麼這個人倒底從哪裡來?”彭瑩雖然害怕,但是昨晚跑到這艘船來的人如今都死在這裡,屍體都在這裡了。
“這艘鬼船是真的古船,不可能藏人,也就是說那‘鬼’肯定是遊輪上的人。”秦亭拿刀背磕了磕船的木板牆,簌簌的掉落腐木渣,“昨晚我們離開以後,還有人進來了。”
“不管了,我們撤退,沒必要繼續在這裡冒險了。”王莽很果決,也只有他真正與“鬼”交過手,只是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是怎樣沒有被擊殺。
從躺在地上的屍體來看,“鬼”下手老練很辣,根本不是第一次殺人了,這是最爲可怕的,既然是殺慣了,就不會介意手上多幾條人命,繼續呆在這裡,他們必死無疑。
“回去以後扔開長梯,我就不信他能一躍就有六七米遠!”秦亭說道,“這種人危害太大了,恐怕我們收不了他,就由着他留在此處,沒必要讓他繼續危害社會。”
原本他們還打算挖出幕後的人,然後直接報警,但是現在沒必要了,他們殺了那麼多人,僅僅這裡就四條人命了,送進法院那些人也肯定是判死刑,與其讓其回到遊輪上受擒,不如在這裡困死一個,免得橫生變化。
就在他們退回出口的時候,卻聽見下方突然傳出巨響,似乎有什麼厚重的東西砸落地上,緊接着稀里嘩啦一片混亂的碰撞聲。
“救命啊!上面是不是有人啊?快來救我,惡鬼殺人啦!”下面有着一道驚慌的聲音傳上來,是潘雲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傢伙也進來了,但是那嘶啞的聲音卻無疑是他,那嗓音昨晚就差點喊啞了。
三人面面相覷,儘管無比危險,但是他們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秦亭和王莽當即轉身就跑回去,連忙跑下去救人,生怕再出人命。
下面的聲響一直不斷,碰撞的乒乓聲裡夾雜着詭異的“嘖嘖”聲,讓人聽着就覺得毛骨悚然。
打鬥並不是發生在第三層,而是發生在第四層,如果彭瑩的推測沒有錯,那是最下面的一層,也是最後的一層,那裡一般是人們用來儲存貨物的大倉。
通往最後一層的艙口被扣死了,被人從裡面反鎖了,王莽抽出消防斧直接破開了,艙口破開的剎那,一切歸寂。
秦亭一把將手裡的手電扔了下去,手電掉落最後貨倉的地面,滾動着轉了一圈,兩人都把手裡的傢伙握得緊緊的。
可惜躲在艙口的視線窄小,視角極大的被擋住了,無法觀察那一層的所有情況,但是瞬間的光照,他們看到了很多木箱,都是那種用簡易的木板和木條釘起來的木箱,留有很大的縫隙透氣,但是裡面被幹草遮擋住,看不見究竟是什麼。
靜下來很長的時間,下面又一次響起聲響,響起很沉悶的“咚咚”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困在木箱裡,現在掙扎着要出來。
那沉悶的聲音很快落下,緊接着又響起“嘰嘰”的聲音,聲音尖細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同時有伴隨着劇烈的顫抖聲,似乎是什麼東西劇顫,撞到地面發出聲音,還有細碎的骨骼移位聲,似乎有人在鬆關節。
“救命……”下面傳出微弱的呼救聲,似乎奄奄一息。
“潘雲?”聽到那有些熟悉的聲音,秦亭和王莽還有緊隨過來的彭瑩皆是一怔,“那傢伙竟然沒有死?”
與那惡鬼爭鬥,潘雲竟然出乎意料的活了下來,對三人來說就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在聲音消失歸於靜謐的瞬間,他們都猜潘雲肯定掛掉了。
“這牛人……”秦亭和王莽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儘管不可能顧及其他人的遺體,不過潘雲既然沒有死,那他們總不能見死不救。
王莽帶頭,秦亭緊跟着,小心翼翼地順着梯子下去,秦亭將手電撿起,和王莽的手電合在一起照來照去,尋找潘雲。
鬼船極大,地下的貨倉部分也不小,但是這裡竟堆滿了木箱,原本好好的紅船戲舫,竟像是別有用處,實際上秦亭對紅船本身過大也有那麼一絲懷疑。
在王莽找人的時候,秦亭停在一個木箱旁邊,用手中的長刀嵌入箱蓋的夾縫中,發力一撬,將箱蓋撬離,入目的先是覆蓋的乾草,撥開以後,卻露出了黑乎乎的東西。
“你不是也犯財迷了吧?”彭瑩取笑道,蹦跳着跑過來,伸頭去看裡面的東西。
“咦……?”王莽也是很好奇,這鬼船弄那麼多的箱子,裡面到底是什麼,於是走過來看看,“這是……”
“鴉片!”秦亭指尖沾了一點,放在在鼻尖輕輕嗅了嗅,不禁皺眉,另外兩個傢伙聽了都驚呆了。
“你……你怎麼知道?”王莽放眼一看,這裡的船艙都幾乎堆滿了這種木箱,倘若裡面裝的都是鴉片,那船裡裝載的鴉片數量多麼驚人!
“沒錯,是這個味道!”秦亭很肯定,“我爺爺很年輕的時候也迷過這種東西,後來爲了我奶奶強行給戒了,小時候我翻出過我爺爺吸鴉片的器具,結果被爺爺暴打一頓,上面就有這種味道。“
“他媽的,這船走私販毒啊!”王莽和彭瑩吃驚不已,“當時要是真給這船到了地方,要禍害不少人啊!”
“算了,先救人!”秦亭撇下箱子,拿起手電去尋找潘雲。
看見這些鴉片,三人心裡還真起了不少波瀾,這艘船仍存於人世的時候,早已沾染了不少罪孽,因此積聚怨氣,化爲鬼船也不算奇。
三人聚在一起,小心謹慎,以免出現差池,不時出聲呼喚潘雲,竟得不到一絲迴應,三人心裡不禁直犯嘀咕。
走着走着,三人發現不對勁了,周邊的木箱破損,不少黑乎乎的東西滾落下來,散落一地,尤其有一處集中堆積木箱的地方,卻直接被人給轟碎了,木箱殘骸和鴉片渣堆積。
三人連忙趕過去察看,手電光照射下去的一瞬,三人心神巨震,驚駭的說不出一句話,一瞬間氣氛驟變,恐怖無比。
躺在渣堆裡的是一具屍體,不是潘雲的,但是如果只是這種程度,還不足以一瞬間引起他們的心神大變。
倒在地上的屍體,已經不知道死去多少年月了,皮膚黢黑,肌肉精瘦發硬,乾瘦的手掌精幹得如鷹爪一般,化爲殺人的利爪,頭髮披散,凌亂散落,渾濁發乾的眼球暴凸,眼膜發乾凝出了一層晶亮的幹膜,尤爲恐怖的是,因爲死去的時間久遠,眼瞳內腐發黑,眼睛無白,剩下的只有全黑的精眸,極爲詭異與懾人。
“是屍變了!”王莽十分冷靜與沉着,很快回復過來,伸出手裡的鐵管輕輕碰了碰那傢伙,小心翼翼地試探,“沒事,被人暫時鎮住了!”
殭屍之所以倒地不動,全是因爲它額頭上粘貼的黃符,黃紙朱符十分鮮豔,想必是近來新制出來的,輕飄飄的、看似脆弱的符紙竟能穩穩的定住了這頭棺材精。
儘管心裡極度害怕。所幸有了上一次在藏屍洞的經歷,秦亭逐漸就鎮定下來了,但是躲在身後的彭瑩就沒那麼容易恢復,嚇得索索發抖,因爲腿軟只能緊抓秦亭的手臂,緊緊扣住免得軟倒在地。
“那就是惡鬼?”不知怎麼,秦亭覺得不太對勁,感覺這不是殺人元兇。
“難說……”王莽也是皺眉,同樣覺得不太對勁。
“咯咯咯……”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極爲突然的響起了細微的聲音,像是有尖銳的東西在大力刮地板。
三人頓時大驚,連忙扭頭察看四周的動靜,在這種地方,無論怎樣都不能掉以輕心,但是一扭頭,王莽不由瞳孔一凝,他看到更令他震愕的東西。
只見那邊,被人並排着擺放着三副棺材,秦亭一見心頭劇跳,不知怎麼,他竟想起山西那一次經歷,他總覺得這鬼船,似乎與藏屍洞有着絲絲縷縷的聯繫。
回過頭來,他們先是注意到那三副棺材,很快就注意到那些的淌在地上黑色液體,液體尚未乾掉顯然是剛纔留下的。
這一次秦亭他們不用去查看了,走近幾步就聞到了惡臭,顯然是死屍身上流下來的。
沿着黑色液跡,他們看到了一具屍體,同樣是發生了屍變的死屍,它被人扭斷了脖子,倒在地上,身體仍然不斷的顫抖抽搐着,屍爪死死的抓颳着地板,這頭殭屍並沒有被人以符鎮住。
儘管這殭屍受到了重創,但是仍未死透,仍然潛藏着巨大的危險,秦亭走過去舉刀就要將其頭顱斬下。
“你瘋了麼?”王莽連忙喝止,頓時令秦亭一怔,“這一刀下去,裡面的屍水四處亂濺,搞不好濺到身上就麻煩了!”
王莽走過來,一腳踏在殭屍胸前,揮舞鐵管,直擊殭屍的手臂,殭屍的手臂硬的出奇,王莽花費好大的力氣纔將它一條手臂打斷。
期間殭屍發出了極大的掙扎,但是王莽的力氣大得出奇,腳如磐石,壓在殭屍身上令其動彈不得,殭屍擡動斷了的脖子,幾次想擡頭咬人,但是被秦亭狠狠的踩了一腳,踩得它七葷八素的,暈了好久,佈滿獠牙的嘴巴張合,愣是傻了半天。
彭瑩躲在後面看着,有這兩個剽悍的二貨傍着,雖有緊張,但總覺得放心,不會出事。
王莽這混蛋打斷了殭屍的四肢,這才一棍子抽落殭屍的頭部,這傢伙巧妙的控制着力道,頓時把那傢伙的頭部都打癟了,愣是沒打爆,什麼都沒有濺出來了,顯然幹這個鐵管爆頭十分有經驗了。
“想當年老子打遍天下無敵手,橫劈一條街無掛彩,人送外號‘浪裡白條’。”王莽呲牙咧嘴的笑,搞定一隻殭屍,這傢伙又要犯二了,“是縱橫在人浪裡的小白條!”
“就你這浪人?”秦亭覺得很無語,斜睨這那傢伙,“浪裡赤條條!所謂無掛彩,是被人剝光晾大街了吧?”
王莽:“……”
儘管嘴上犯着賤,但他們還是很清楚此地不宜久留,着緊四處尋找潘雲,結果找遍船艙,卻連毛都見不到。
這下他們覺得不對勁了,他們找的很仔細,不可能有疏漏,潘雲既然受傷嚴重沒有理由躲着他們,聽那奄奄一息的語氣,必定受到了重創,能夠不出聲響躲避的概率極低。
“不對!那人同時對上兩頭殭屍,能夠那麼利索的解決掉,必然是個高手!”秦亭突然就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也許我們被擺了一道,那人把我們引離進出船艙的唯一走道,爲的就是不讓我們看見他的真面目!”
“啊?”王莽和彭瑩同時一驚。
“那人何以如此着急離去?”秦亭突然就覺得不太對勁,以那人的身手和出手的心狠手辣,隨手擺平他們不是問題,但是那傢伙現在太急着離去了!
咯咯咯……
位於船艙中央的地方,突然傳出了怪聲,那裡正是擺放三副棺材的地方,他們一直沒有想到一個問題,這裡被擺平的殭屍,只有兩具!
剛纔經過的時候,他們還特意看過,只有兩副棺材被破開,只有中間的那一副棺材,仍舊被黃繩縛着,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響。
“年代太久了,縛屍繩不起作用了!”王莽急道。
三人頓時撒開腳丫子就跑,迅速衝向船艙的上下梯,一股腦的鑽回第三層,隨即立即衝向第二層的上下梯,但是他們很快就傻眼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下梯被人悄無聲息地破壞了,與此同時,下層突然傳來一聲轟響,有什麼沉重的木器被破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