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沫蟬羞得伸手推他,“你怎麼這麼捉人語病!不跟你說了,你快走。我也要睡覺,明早還有事情。”
“就不走。”他索性將四肢都攤開,佔據整個牀,“就在這兒睡。”
“真的,別鬧了。”沫蟬心內偷偷甜蜜,可是還是要攆他,“我媽睡覺輕,早晨起得又早。讓我媽堵着的話,就死定了。”
“我保證。”他聽見她話中有軟意,便一骨碌爬起來,舉起三根手指向天,“我發誓,一定不會讓六嬸堵着。只是剩下的這幾個小時,蟲,你讓我跟你一起睡。”
“不然的話,我不放心。總覺得你就差那麼一點點,便要從我指尖滑走了。”莫邪長眸微闔,“在海灘,看見你的那一剎,我覺得天地就這麼毀了。笨蟲,你不知,我有多怕。轢”
沫蟬的眼睛也忍不住溼下來,她走過來主動伸臂抱住他的頭,忘了他是神馬勞什子的狼王,真的只當他是執拗的孩子,“好了,都過去了。就算我是‘愚蠢的人類’,我也並沒有你所以爲的那麼脆弱。”
“嗯哼。”他傲嬌又滿足地將臉向她懷裡又拱了拱,順便用面頰摩挲綿軟,佔點小便宜。
沫蟬羞叫了聲,伸手掐他脊背,然後輕嘆,“我們人類能統治整個地球,不是意外。笨狼,人的心其實真的偉大又堅強。所以你以後不必再擔心我,記住:我是強大的夏沫蟬。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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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則是攆他,可是躺進他臂彎裡,數着剩下的幾個小時光景,沫蟬還是捨不得入睡了。
可是卻又得小心地裝睡。不然兩人在未來的幾個小時裡,大眼瞪小眼地幹嘛?他會不會又要做壞事……沫蟬想得面紅耳赤,卻又不敢被他發現,只深深埋着頭,做出呼吸均勻平緩的模樣。
可還是被他促狹地附耳低笑,“別裝了,你的心跳都快100下了。”
“滾!”沫蟬囧得趕緊推開他,自己轉身背對他去,“我天生心率過速,你管得着麼?”
“嘶……”他忽地吸氣。
沫蟬趕緊回過身去,看他正捂着脣角一塊傷,一臉的痛楚。
“啊我真該死!”沫蟬心痛,“我忘了你受傷了。”
他在海灘跟莫言廝打起來,雖然氣勢上佔上風,可是莫言的攻擊也凌厲駭人。她跟他嘰歪了這麼半天,竟然都忘了問問他的傷。太粗心了,該掐。
她腦子裡亂亂地爬起來去找藥箱。就這麼鍋臺大點兒的房間,她從前起身到下牀,以至翻箱倒櫃,竟然好幾次踩到自己的裙襬或者是絆着自己的腳丫而險些跌倒……
莫邪卻沒攔着,更沒幫忙,反而悠閒地枕着雙手,享受地觀賞“笨蟲爬行記”。只在她扭頭盯他的時候,他才趕緊抽手回來捂住腮幫子,做出痛苦萬狀的模樣。
嗯,是如此享受她爲了他而忙來忙去的模樣。
沫蟬卻越忙越亂,越忙頻率越慢……到後來,她扎撒着兩手,一臉羞愧地回頭望他。
莫邪終於忍不住,撲哧兒一聲笑出來,“找不着藥箱了?”
沫蟬喪氣點頭,“嗯,忘了擱哪兒了。”
“哦,原來我們強大的夏沫蟬,在實際生活裡卻是個不太善於照顧自己、粗心地丟三落四的姑娘啊。”他故意大喘氣。
沫蟬抿緊嘴,“我說我是強大的夏沫蟬,我又沒說我是完美的夏沫蟬!再說,我們人類有名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哦!”莫邪特特深深地點了點頭,“受教了。”
“你少假惺惺的!”沫蟬又羞又惱,“你肯定在心底說:愚蠢的人類啊,什麼都能給自己找見詞兒來開脫!”
“那倒沒有。”莫邪綿長地笑,“我就是在想,人類的名言裡不也各種說過,要‘言必信、行必果’麼?”
“嗯?你又說什麼?”
他便笑得一雙長眸都彎彎如月,“有人說過,我如果幫忙找見了紈素,就要給我答謝。”
沫蟬慌亂跳腳,衝過來捂他的嘴,“閉嘴!”
他趕緊皺眉痛吟,“嘶,疼……”
沫蟬嚇得趕緊鬆手,忘了要整治他,趕緊俯下眼睛藉着窗外街燈小心去看他傷勢,手指沿着他面頰逡巡,“哪兒疼了?給我看看!”
這樣近地凝望她,看見她眼底滿滿的心疼……他心跳便都停下,只想讓時光也就此駐足。再不管窗外的塵世紛擾,就這樣對着她,地老天荒。
沫蟬卻察覺到了,紅着臉拍他,“你又騙我呢!”
“我沒。”他趁着她躲開之前扯住她的手,拉她坐在牀沿,“夏沫蟬,你對我真好。”
沫蟬心底甜了甜,隨即又狡黠地笑,“我都跟關關學的。她照顧她家那一大幫子喵星人汪星人的,都這麼耐心。”
“你又說我是寵物!”他佯作着惱。
沫蟬鼓着小蘋果腮幫瞅着他樂。
他看得癡癡,忽地說,“找不見藥箱也不要緊。我們狼,從來不用藥箱的。”
“呃。”沫蟬又臉紅起來,“我知道。我看過一個紀錄片叫《狂野接觸》:一位學者爲了研究歐洲狼羣,自己融入狼羣去,用狼的方式跟狼們生活在一起,甚至成爲狼王。狼跟他親近玩鬧的時候,時常不小心將他面上身上咬壞。他只能悄然離開狼羣,抓緊時間找醫院去縫合;結果他發現這樣根本沒用,因爲回到狼羣,狼又會將他剛縫合好的地方重新咬破……”
“但是狼會幫他舔舐,狼唾液裡的特殊成分竟然能幫傷口極快癒合,比人類的醫藥還管用……”
沫蟬說到後來,他的眼睛已經灼亮如天狼星,沫蟬便趕緊垂頭避開他目光,“還有我的狂犬病,我也知道你們的舔舐,纔是你們狼族的治療方法。”
他笑了,氣息綿長而灼熱。他捉着她的手,耐心而又渴盼。
沫蟬會意,卻緊張起來,“哎你別鬧,我可不行!至少我現在還不確定,我們人類有沒有這個能耐!”
“有的。”他耐心哄她,“你就是我的藥,忘了?”
沫蟬還是擺手,“哎,真的不行。”
“行。”他呲了呲犬齒,“究竟幫我療傷,還是要我自行取回‘答謝’?”
“前面前面!”沫蟬趕緊投降,“我選A!”
莫邪忍不住呵呵笑開。便又自在躺回去,長腿伸出牀欄,兩手閒適枕在腦後,“來吧,乖。”
乖你個大頭鬼……沫蟬又稍顯笨拙地爬上了牀去,小心從他身上匍匐過去,回到自己那一側,跪在他頭邊,還是不爭氣地渾身發燙了,“內個,能不能換別的?除了那個答謝,咱換點別的。“
“休想。”他悄然伸手扯住她睡裙下襬,長眸染醉,“你要是現在還掙扎,我不保證會不會將這個順勢扯碎。”
沫蟬無計可施,一閉眼睛,“你給我老實躺着。不許睜眼睛,也不許幹別的!”
“好吧。”他儘量不着痕跡地勾起了脣角。
下一秒,沫蟬帶着烈士奔赴刑場的神情,抱住他頭,垂下舌去,輕輕舔上他脣角的傷口……
他先是笑,壓抑不住的;只是隨着她嬌.嫩舌尖兒的滑行,他的笑一點點垮了下去,代之而起的是越發綿長又急促的呼吸。到後來,他要雙手緊緊揪住身子下的牀單,才能抑制住喉嚨裡想要流溢而出的吟哦……
沫蟬自己的呼吸也亂了,舌尖之下他的皮膚滲出的氣息彷彿語言,她都聽懂了。
斗室之中,溫度陡然升高。沫蟬只覺長長的睡袍拖累地緊緊纏裹住她身子,熱得都要窒息。卻忽地有一片沁涼從裙襬下滑入,沿着她身子游弋……沫蟬要定了定神,才忽地明白那是他的手!
“喂,你!”她停下舌尖兒,伸手去拍他手臂。
他卻另一隻手更緊勾來,咬着她指尖兒,霸道而又哀求,“不要停,求你……”
之後,大腦接連死機的灼熱裡,沫蟬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睡裙之下,這晚穿沒穿更貼身的小衣衣和小褲褲……總之只覺,他毫無阻擋地撫遍了她周身,讓她在他掌心顫抖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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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破曉,沫蟬才抱着捂住嘴的棉被,累極睡去。她睡相從小就不好,今晚爲了要用棉被堵住自己的嘴,就更睡得像個小浣熊。
莫邪輕輕嘆了口氣,將被他給全都推到她鎖骨上去的睡裙拉下來。又忍不住,雙瞳因爲所看見的睡裙下的一切,而再度周身火苗燃遍。狠下心,纔將睡裙都拉回原位,他閉上眼深深幾個深呼吸。
這才起身,無聲走向房門去。
拉開門的剎那,終究又忍不住,再回轉身來,俯下在她額頭深深一吻。
聽她在夢裡嚶嚀,“滾;不要再來了,會叫出來……”他這才滿意地眉開眼笑,又深深凝注半晌,這才毅然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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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身,沫蟬看見鏡子裡的自己,便羞得不敢直視。這樣頭沒梳臉沒洗呢,可是她竟然難得地人比花嬌——那面上自然綻放的紅暈,那眼眸裡顧盼生姿的流光,都泄露了昨晚的心事。
家裡的防盜門卻被“哐”地一聲,彷彿撞開。沫蟬趕緊扭頭去看,只見母親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拎着晨報,滿面蒼白、腳步凌亂地撞進來。
沫蟬彷彿被一盆冷水潑醒,顧不得流連昨晚夢境,趕緊伸手扶住母親,“媽,怎麼了?該不會是外頭遇見野狗,被狗追?”
秦雅眼神空洞地望了女兒一眼,“沫蟬,你長大了。於是最近都不跟媽說心事了。可是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竟然也不跟媽說一聲?”
沫蟬皺眉,急忙接過秦雅手中的晨報。當那大片的文字撞進視野,沫蟬便明白了。
報上開始大肆報道江寧醫院的系列女童命案。說來說去都跟方婆對警方說過的話一樣,都是認定了沫蟬的嫌疑最大。更有不少人站出來推理,各種證據都將沫蟬定爲嫌犯。
那寫稿子的記者最後言辭犀利地這樣作結:“這樣充分的證據,這麼多現場的證人證言。如果不是夏沫蟬,那麼兇手又是誰?難不成,是鬼麼?”
“只可惜,我們這個世界只有人,沒有鬼。所以這案件再拖着不給我們一個明白的交待,那就真的活見鬼了!”
沫蟬只向母親說,“媽您放心,我沒做過。”
“那是誰要這樣冤枉你!”秦雅氣得渾身發抖,“你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不過是實習記者,你又能得罪什麼人?憑什麼這些人白紙黑字地這樣欺負你!”
秦雅四顧,“我要去投訴,我要到這家報社去問個明白!他們紅口白牙,不能這麼平白無故就冤枉我的孩子!”
“媽!”沫蟬心痛,擁住母親,“我不怕,您別擔心。這件事我自己會解決,媽,我不要你操心。”
“我怎麼能做到?”秦雅望着女兒便落下淚來,“我雖然沒什麼大能耐,可是拼了命也得保護自己的孩子!”
沫蟬抱緊母親。
她明白,有這樣能力買通本地媒體,這樣大張旗鼓造勢的,就是袁家。
袁家已經重拳砸出,要置她於死地了?就算不讓她死,也要讓她的母親擔心至死吧?——何其狠毒!
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不好意思,門沒關,我就直接進來了。”
沫蟬回頭一看,驚訝地挑眉,“莫言,你怎麼來了?”
莫言不但來了,手上還拖着個大大的行李箱。沫蟬努力放鬆一下氣氛,便問,“你這是幹嘛?搬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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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八千字完畢。明早見。做某蘇筆下的女主,小性子也會有,但是蘇媽我決不許她沒事找事,動不動就玩兒誤會製造矛盾。放心~~】
謝謝藍的紅包,八路露露的鮮花
2張:斷翼天使
1張:mwj340、地球上的土星人、苦寒來、14706327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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