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協議？
沈致宸捋了捋雙情耳鬢處的碎髮，動作很是柔軟，嗓音低緩也溫柔地和她解釋，“我一直以爲遇染第一次出現大概是在我12歲的時候，其實並不是，大概是8歲的時候吧，具體一些記憶，我不可能擁有，我們兩個人格共同擁有着這個身體，自然是需要管理着身體周圍的一切。遇染擁有了很多我擁有的一切，也擁有了我沒有的。不過他在經商上，卻是一竅不通。我那時候爲了把公司弄起來，卻也不能避免他的出現，所以就和他定了一個協議。”
雙情聽得格外專注，這是沈致宸第一次願意和自己討論鄭遇染的問題，而且神態非常的平靜，“什麼協議？”
“他不打擾我的工作，也不對沈家的人表現出任何極端的行爲，更是不可以破壞我好不容易建起來的一個和平現象，但作爲我的話，也不可以去幹涉他擁有的那個世界。”
“可他一直都說，他的存在是因爲他幫你承擔了你不能承擔的痛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醒過來的時候，難道就是做了一些他想做的事？”雙情自然是想到了沈林墨每次見到了自己都會念叨着的那件事——
殺人。
她第一次聽說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沈致宸的具體情況，當時他們都不算是太過了解彼此，她也記不清楚那時候的心態是如何的，大概是將信將疑吧。但更多的還是確定沈致宸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會去幹這種殺人放火的事。
可現在想來，如果沈林墨振振有詞說的一切，真是真的，那麼沈致宸也不可能會去殺人吧？
所以，難道是遇染麼？
“我能問你一件事嗎？”她不是個藏得住話的人，何況現在好不容易這樣的話題都打開了，自然是想要知道得更多，雙情小心翼翼觀察着沈致宸的表情，等待着他的應允。
沈致宸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忍不住笑了笑，“怕我會突然變成遇染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口，他臉上的表情顯然是預約多了，因爲她是怕遇染出現，而不是期待，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要讓自己一直都這樣清醒下去，“有很多事，是我一直以來都不能控制的，但是至少現在我可以和你保證，我不會突然就離開你。”
雙情心裡一甜，不知爲什麼，感覺兩個人好像徹底打開了那種融入彼此的心扉之後，她有時候想到了什麼，都不需要點名，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
這多難得啊。
雙情得承認，自己是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
——心有靈犀。
“沈林墨。”她雖是相信沈致宸，不過說話的時候，還是小心翼翼地在心裡稍稍措辭，“我見過他幾次，他每次都會旁敲側擊地來告訴我說你……可能他當初遇到的是遇染吧，我也不是太確定，但他肯定不知道你的情況，卻一口咬定他喜歡的女人，好像是因你死的？”
“那個女人是叫張肖一。”沈致宸表情寡淡，說話的時候，手指一直都在輕輕梳理着雙情的一頭烏黑頭髮，指腹很是柔軟，這樣的感覺，彷彿是帶着魔力，可以掃平他心中的那些焦躁和心浮氣躁，“的確是沈林墨以前喜歡過的女人。我們兩個沈家，在很早的時候，關係就已經是緊繃危險了。所謂的商場如是戰場，哪有什麼親情可言？不過張肖一是生還是死這件事，我說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信麼？”
雙情沒有猶豫，馬上就重重點頭，“當然相信，我本來就沒有懷疑你。”
“你在懷疑遇染是嗎？”
雙情有些尷尬，不過還是坦然點頭，“我是有懷疑過，主要是遇染的性子……不過我很清楚，遇染其實有時候就是喜歡說點嚇人的話，他心裡還是很善良的。殺人這種事，他不會做的。”
“你好像也是在誇獎他，這麼瞭解他，還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我是不是應該吃醋了？”
“我實話實說而已好吧。”
沈致宸這次顯然只是隨便開了個玩笑，並沒有真的計較什麼，儘管作爲男人而言，他同樣霸道的想要將懷裡的女人變成腦袋裡就只裝着自己的專屬。
“那沈林墨爲什麼總是逮着你就說張肖一的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雙情又問。
“也不算是有誤會。”沈致宸輕聲說：“我們兩家關係不好，外面的人都知道，因爲利益的關係，當初張肖一和沈林墨之間也是有婚約的，據我所知，沈林墨的確是很喜歡那個女孩兒，她家裡條件也不錯。本來沈信鴻是準備通過張家，來鞏固沈林墨在長勝的位置，不過那次張肖一出事了，一切都泡湯了，他們後來查到的證據只是，我正好也和張肖一同時出現在她最後出事的酒店裡。”
雙情如同是聽着什麼傳奇色彩的故事一樣，雙眸炯炯有神，“那當時是你，還是遇染？”
“是遇染。”
“所以，你後來去調查了嗎？”
“這不是小事，張家到底是怎麼樣的，我沒有興趣知道什麼，但如果真的是因爲張肖一不小心招惹到了遇染，導致出了事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沈致宸蹙了蹙眉，“所以我讓人仔細調查過，確實是和遇染沒有關係。正如你剛剛說的，遇染並不是別人所看到的那樣。”
雙情這纔算是真的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沈林墨總一口咬定着是你的關係，你爲什麼不解釋？”
“不需要解釋。所有的證據只能夠是證明我和張肖一同時出現在那個酒店裡，警察根本就不可能把我怎麼樣，沈林墨沒有證據，完全就是憑着自己的猜測在污衊人而已。”
雙情點點頭，認同沈致宸的說法，對於那種喜歡胡攪蠻纏的人，確實不需要刻意去理會什麼。
她本來還是想趁此機會問一問沈致宸那些影響着他有了今天這樣的局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能夠感覺到，沈致宸並不是很想將那些過往都攤開來，或許，是他真的斷斷續續已是記不清楚。
她心裡一陣猶豫，覺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操之過急？
才這麼一想，正好是沈致宸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一室曖昧又溫暖的氣氛，雙情索性就將話給嚥了回去，“你電話來了。”
沈致宸已經拿出了手機，誰知道那上面的來電顯示竟是沈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