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靜柔指着一邊滿臉無措的漣妃。
今日,她本就心情不好,剛剛漣妃又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不想忍了。
而且頌德帝一向疼愛她,今日又有皇后在,她相信是時候徹底解決漣妃的問題。
她口無遮攔的說道,“這些年漣妃娘娘霸着父皇,後宮早就怨聲載道,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可母后總說,父皇身體不好,漣妃能讓父皇開心便隨她去吧,可現在呢?”
她咬牙切齒的瞪着漣妃,“現在你竟然貪得無厭,想要貴妃的位置,你憑什麼?你未曾替父皇誕下半個子女,你有什麼資格?”
燕靜柔字字錐心,就是要徹底了結這件事。
漣妃聽着燕靜柔的控訴,淚如雨下,搖着頭說道,“公主,你誤會了,臣妾從未想過什麼貴妃的位置,真的沒有。”
她說着便看向頌德帝,跪下去懇求道,“皇上,這件事就算了吧,臣妾真的不在乎什麼位分,只要能留在皇上身邊,臣妾就是做一個丫頭也可以。”
這話說的多麼感人肺腑,然而燕靜柔卻只是冷哼了一聲,“少在這兒裝模作樣,你若真的……”
“住嘴!”頌德帝一聲怒吼打斷了燕靜柔的話。
他終於轉過身,可神情看起來卻失望至極,他看着姜安安,“我的好皇后,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
此話一出,燕靜柔率先變了臉色,“父皇,女兒有什麼錯?女兒只是不希望你跟母后再因爲漣妃的私心傷了感情,女兒有什麼錯?”
她哭的委屈又傷心,心中卻有些驚懼不已,她沒想到頌德帝會因爲漣妃對她說那樣的重話。
父皇到底爲何如此偏愛漣妃?
姜安安聞言也是臉色白了幾分,忙替燕靜柔解釋道,“皇上別生靜柔的氣,她還小,說話沒有分寸,我會好好教導她。”
頌德帝幾步走了過去,他的身前跪着三個女人,一個正妻,一個嫡女,一個側室。
他彎下身,竟然去扶漣妃。
姜安安和燕靜柔心中的委屈和仇恨瞬間到了頂點,兩人恨不得將漣妃撕成碎片。
漣妃搖了搖頭,淚水漣漣的說道,“皇上,此事就算了吧,臣妾真的不想當什麼貴妃,就算了吧。”
頌德帝看向姜安安,居高臨下,完全沒有要扶起姜安安的意思。
他又看了燕靜柔一眼,才緩緩開口道,“你們都說漣妃沒有爲朕誕下龍子,所以不配爲貴妃是嗎?”
此時,姜安安的心也被傷透了,她隱忍着情緒說道,“皇上,這是大金朝幾百年的規矩,破不得呀。”
“可你們知道是爲什麼嗎?”頌德帝的語氣有些傷感,一隻手更是疼惜的握着漣妃的手。
姜安安和燕靜柔依舊跪在那,兩人不解的看着頌德帝,難道漣妃不孕的事兒有什麼蹊蹺?
頌德帝接着說道,“那是因爲漣水一侍寢就服了湯藥,此生都沒辦法生育了。”
什麼?
姜安安和燕靜柔均是一驚,顯然沒料到會是這樣。
“她說不想讓孩子成爲她爭寵的工具,也不想因爲孩子,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
頌德帝的聲音都哽咽起來,“她說她愛朕,她只想一直留在朕身邊,其他的她都可以不要,哪怕是成爲母親的權利。”
姜安安不敢相信的看着漣妃,不知爲什麼,這一刻,她心中的恐懼滔天。
而且她明白,漣妃這一次肯定要封爲貴妃了。
“皇上,”漣妃笑着看向頌德帝,“臣妾當年說的話你都記得呀,臣妾也沒忘,所以這個貴妃的位置……”
“漣妃值得。”姜安安很快打定主意,如果此時她還堅持不同意,那麼只會讓頌德帝對她更厭惡。
她自顧的站起身,一臉歉意的看着漣妃,“漣水,這件事是本宮疏漏了,如果知道是因爲這個原因……唉,你放心,你會去跟太后請命,等到太后壽辰的時候,一起給你行貴妃大典。”
“這……”漣妃有些爲難的看向了頌德帝。
頌德帝點了點頭,臉上終於有了喜色,“還不謝謝皇后恩典。”
“臣妾謝過皇后娘娘。”漣妃緩緩施禮。
頌德帝這纔看向了一直跪在旁邊的燕靜柔,聲音緩和了幾分,“你還不起來?等着朕親自去扶你嗎?”
“女兒知錯了。”燕靜柔看着眼前的情勢,有些抱歉的衝漣妃說道,“剛剛靜柔失禮,還請漣妃娘娘不要責怪。”
漣妃幾步上前,主動扶起了燕靜柔,“靜柔公主都是爲了皇上和後宮,我怎麼會生氣呢?”
“放心吧,漣妃一向寬和,不會跟你計較。”頌德帝臉上又多了幾分笑意,顯然目的達到,他心情很好。
姜安安和燕靜柔在乾坤殿又待了一會兒,才一起離開了。
兩人回到了鳳翔殿,姜安安便將所有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她氣得眼睛都紅了。
“母后,”燕靜柔等着姜安安發過脾氣,才小心的上前勸說,“你彆氣壞了身子。”
她神色凝重道,“現在看來,這個漣妃必須要防着了。”
姜安安點了點頭,“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有手段,我也是大意了,這麼多年竟然就由着她將皇上拴在身邊。”
“她這一招確實高明。”燕靜柔冷笑道,“一來得到了父皇的恩寵,二來又讓你和後宮都放鬆了警惕,這麼多年她纔會如魚得水。”
姜安安越想越生氣,整整四年,真的沒想到身邊竟然有這麼一個厲害人物。
這時,燕靜柔又十分不解的問道,“可是母后,父皇究竟爲什麼對漣水偏愛成這樣?漣水顯然是異族女人,當年父皇不是對他們恨之入骨嗎?”
“我也很納悶。”姜安安一臉困惑,“當年你父皇還是王子,被異族抓去做了好幾年的人質,回來不就便揮師滅了他們,據說是斬盡殺絕,可對漣水……”
其實這正是因此,姜安安從一開始就覺得皇上不會喜歡漣水,可沒想到一切都錯了。
燕靜柔再次問道,“當年的事兒,除了父皇還有人知道嗎?”
“姬尤。”姜安安嘆了一口氣,“當年是他去把你父皇救了出來,除了他,應該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