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捕頭臉色難看了,他雖是捕頭,在寧州府一向無人敢挑釁,這些可惡的茶農竟敢反抗他,真是找死。
夏捕頭想着怒火萬丈的衝過去,擡腳一腳踹飛了當頭的一名茶農。
茶農本身身體不好,被這麼一腳踹出去,直接吐了血。
後面的茶農被激怒了,怒瞪着夏捕頭,夏捕頭怒喝道:“趕緊滾,若是不滾,連你們一起打。”
二十幾名茶農下意識的膽怯了,可很快他們想到那背後說要給他們錢的人,他們就又不退縮了,要知道若是他們鬧事成功了,那背後的人說了要給他們每戶二十兩銀子的。
二十兩銀子對於茶農來說是天價數目,他們種植的茶葉,一斤才十五文,其中品相好的茶葉才三十文,這些錢僅夠全家溫飽罷了。
二十兩是天文數字,人爲財死,所以他們拼了。
茶農沒有一個退縮的,全都怒目相向。
這讓夏捕頭心中怒意更大了,而且他知道不能讓這些人再留下,若是留下,被謝同知等人發現茶地內幕,他們可就倒黴了。
夏捕快想着,飛快的上前一步,沉聲命令道:“走,再不走,就全都把你們抓到大牢去關起來。”
他話落見沒人動,直接命令身後的捕快道:“來人,把這些鬧事的刁民抓到大牢中去。”
夏捕頭話音一落,後面的捕快如狼似虎的往前衝去,準備把這些茶農抓起來。
茶農立刻大哭起來:“不好了,府衙的衙差抓人了,他們要殺了我們啊,他們要殺人了。”
茶農的大喊大叫,驚動了不少圍觀的人。
這時候謝雲謹的馬車趕了回來,他從馬車上下來,看到府衙門前圍了一堆鬧事的人,而夏捕頭正如狼似虎的帶頭衝過去抓人。
謝雲謹一過來就沉下臉冷喝道:“住手。”
夏捕頭掉頭一看,來的竟然是謝雲謹,臉色一下子不好看了,他飛快的解釋道:“大人,這些都是刁民,屬下正要把這些刁民抓到大牢去關起來呢。”
他話落笑着開口道:“大人想必是累了吧,趕緊進去休息休息。”
夏捕頭說完殷勤的想送謝雲謹進去休息。
府衙門前,有百姓小聲的告訴茶農:“這位就是寧州府的青天大老爺謝大人,你們若有冤屈可以向他申訴,他是會爲百姓做主的人。”
茶農一聽這話,立刻衝過來跪到了謝雲謹的面前:“謝大人,請你爲我們做主啊。”
“請謝大人爲我們做主啊,若大人不與我等做主,我們就沒命了啊。”
“是啊,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沒活路了。”
謝雲謹停住腳步,回望向身後的茶農。
這時候,林知府的馬車趕了回來,看到府衙門前跪了一地的茶農,旁邊還有不少的百姓圍觀。
林知府只覺得心中顫顫的,他大步走過來,怒喝道:“鬧什麼呢。”
夏捕頭飛快的走過來回道:“大人,這些刁民鬧事呢。”
“既是刁民鬧事,立刻把他們抓到大牢關押起來。”
夏捕頭領命撲過去就想抓人。
謝雲謹出聲了:“大人還是先問清楚事由比較好。”
林知府挑眉,沉聲道:“謝同知,本官纔是寧州知府,你乃是同知,本官做的決定,還輪不到你來反駁。”
謝同知微點頭:“是這麼個理兒,不過下官領的是朝廷的奉祿,不是林大人的奉祿,若林大人做事公正,下官無權過問,但現在很明顯的林大人做事不公允,下官就不得不多過問兩句了。”
他話完掉頭望向茶農,沉聲開口道:“你們怎麼回事?”
林大人眼見着茶農要說話,大喝道:“你們這些刁民,膽敢胡言亂語的,看本官如何收拾你們。”
茶農被震懾住,他們可沒忘了,他們之所以這麼窮,就是因爲這寧州知府壓價的原因。
現在他們若是說,這寧州知府恐怕會秋後算帳,到時候他們全家說不定要倒黴。
茶農一時遲疑起來,不敢說話。
林知府心中略定,謝雲謹卻開了口:“別怕,你們若有什麼冤屈儘可以向本官訴說,本官雖然官職沒有林知府大,但還是能做主的,按照道理,知府該爲民做主,若不能爲民做主,朝廷知道是要問罪的。”
這話就差明說,林知府若不能爲民做主,朝廷是要治罪的。
茶農本身後面有二十兩銀子吊着,現在再聽謝雲謹的話,有人忍不住大聲開口道:“大人,我們不種植茶樹了,我們想推倒茶樹,種植藥材,但因種植茶葉是朝廷的政令,我們若要推倒茶樹另行種植,需拿到官府的文書纔可以。”
“大人,我們種植茶樹,每家都要窮死了,求大人收回政令,讓我們改種藥材吧。”
“請大人可憐可憐我們各家吧,求大人收回政令吧。”
林知府臉色陰沉的搶在謝雲謹前面開口怒喝道:“放肆,種植茶葉,乃是朝廷的政令,你們竟然企圖朝廷改變政令,你們好大的膽子啊。”
話落不給謝雲謹說話,命令一側的趙捕頭:“把這些刁民押到大牢去。”
夏捕頭撲過去就抓人,謝雲謹臉色冷冷的命令趙恆和自已身後的手下道:“把夏捕頭等人給我攔住。”
趙恆衝過去攔住了夏捕頭等人。
謝雲謹踱步走到茶農的面前,一臉奇怪的開口:“你們怎麼會要推倒茶樹另行種植藥材呢,茶葉可是很值錢的啊。”
下面有茶農高聲叫起來:“大人,我們種植的茶葉,一斤值十五文錢,好的品相才三十文,茶葉本來就輕,一斤才這麼點錢,一大片的茶山才賺多少錢,人家種植的藥材便宜的幾十文,貴的都二三百文,若是種植人蔘靈芝什麼的,都幾兩幾兩的賣。”
“大人,你看我們,像有錢人的樣子嗎?我們一家老小侍弄了整片茶山,結果只能混一個溫飽,平常連像樣點的衣服都不敢買,生病都沒錢看病,大人,求你向朝廷請奏,准許我們改種藥材吧。”
謝雲謹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他掉頭望向臉色發白的林知府,沉聲開口道:“林知府,這不對勁吧,本官怎麼記得茶地的帳冊上,茶葉是分爲九等的,最次的十五文錢一斤,可一等茶葉是四百二十文一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