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查到了部分資料,看看時間不早了,便借了幾本書,請安然出來吃晚飯。
來到附近一家餐館,楊飛點了幾個炒菜,對安然笑道:“這家館子的菜好吃,主要是乾淨。”
安然嗯了一聲,看了看館子,問道:“你上學時,在這裡吃飯?”
“來這裡吃得多。”楊飛道,“這家店價格公道得很。”
安然笑道:“以你的身家,吃餐飯,還要講究價格公不公道嗎?不都是率性而爲嗎?”
楊飛笑道:“我對吃不講究,乾淨衛生,香辣,能填飽肚子就行。”
安然和他接觸不多,但也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他所言非假,便問道:“那你這麼拚命賺錢,爲了什麼呢?”
“我對吃不講究,但對別的事情講究啊。”楊飛道,“錢的用途可多了。對了,上次聽你爺爺講,他會養鳥?”
“是的哩,你沒去過我爺那房子,他養幾十年的鳥了,陽臺上掛着好幾只鳥籠子,他養的鳥,大都是自然死亡,死了的鳥,他還要鄭重的埋葬呢!”
“我想在桃花村的水庫別墅裡養些鳥,請了青青嫂子照看房子,但她不懂養鳥,我想請你問問看,你爺爺有空閒的時候,能不能教教她?”
“好啊,這個容易。我爺爺有的是閒工夫。你打算養什麼鳥呢?”
“畫眉、百靈、黃雀、鸚鵡都可以啊。”
兩人吃完飯,楊飛帶着安然上街,給她買了幾套衣服,當是她的酬勞了。因爲他知道,就算他給安然錢,她也不會要的,還不如送她東西,她也就收下了。
楊飛考慮晚上到哪裡過夜。
四合院最安靜,但他不知道江涵影走了沒有,當然不會貿然帶安然去四合院。
雖然說帶了安然過去,也沒什麼大事,楊飛內心還是不願意安然和江涵影碰面。
楊飛在清大附近的房子,是他和蘇桐常住的,他一般不帶別的女人去。
他在京城還有不少房產,隨便找一套也夠住的。
楊飛先到五道口美麗集團分部,取了一輛車,然後載着安然去另一處房屋。
“你晚上不去圖書館了嗎?”安然問。
“不去了,我借了書出來,晚上就在家裡查資料。”
“你是我見過學習最用功的富翁。”
“你還見過哪些富翁?”
“只有你啊。”
“……”
楊飛開着車,速度並不快。
98年底的北金,車雖然不如後世多,但馬路也不寬,相對來說,該堵的時候,還得堵。
“楊飛,你能不能停一下車?”安然忽然說道,臉帶羞澀,看着窗外。
“可以。你要做什麼?”
“我下車買個東西。”
“什麼東西啊?”
“不告訴你,旁邊就有小超市,你停車,我去買。”
“……好吧。”
楊飛靠邊停了車,替她開啓車門。
安然急匆匆的下車,進了超市。
楊飛點了根菸,一邊吸一邊等安然。
這時,車外傳來幾聲鳴笛聲。
楊飛沒有理睬。
“喂,開大衆的,你移一下車啊!你擋住我的車了!”
楊飛沒有理睬。
一根菸沒吸幾口,就聽到有人拍車門響。
楊飛看了外面一眼,只見一個戴着墨西哥爵士風帽的女人,正大力拍打自己的車門。
“幹什麼?”楊飛問。
“開大衆的,叫你呢!你擋住我的車了!”
楊飛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從集團分部取的,就是一輛大衆車,難怪人家喊他開大衆的,而他愣是沒反應過來。
“擋住你的車了?”楊飛探頭一望,只見後邊不遠處的行人路上,橫着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
這條路比較窄,法拉利想回轉,卻被楊飛的車尾給擋住了,差那麼一點點,愣是掉不過來。
楊飛道:“大姐,你看看,那是行人路,能迴轉嗎?你趕緊打正車子,往前開一段路再回轉吧!”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你叫讓一下,你就讓一下好了!”
“大姐,這不是我讓不讓的問題,而是你違反交通規則了。”
“你一個開大衆的,有什麼了不起?我經常在這一帶闖紅綠燈都沒事!別說行人路上掉個頭了,我就算在這條馬路上飆個車,也沒有人敢管我!你信不信——你看看我開的是什麼車?法拉利!”
楊飛無語的看着她,心想這世界上還有這種人?
面對這種人,楊飛連講道理的心思都沒有。
“我等個朋友,馬上就走!”楊飛嫌惡的揮了揮手。
“你讓不讓?”
“我說了,等我朋友來了,我就走!”
“你囂張得很啊!信不信姐有的是辦法整你?”
楊飛直接無視她。
女人指向楊飛的臉:“你下來!我保證不打你。”
“……”
這時,安然正好買了東西出來,一看這架式,連忙上前,說道:“怎麼了?這位阿姨,你有事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什麼阿姨?你才阿姨!你全家都阿姨!”女人看年紀,也有四十多歲了,塗再厚的粉,也遮不住年紀啊!
安然才二十齣頭,喊她一聲阿姨,並不過分吧?
楊飛道:“安然,上車,別理她。”
女人卻是惱了,擡手一個巴掌打向安然!
安然何許人也?
豈能讓人當街打到臉?
眼見女人一個巴掌拍過來,安然擡起右手,格擋開對方的手腕,然後順勢就是一記耳光,打在女人臉上。
女人閃躲不開,臉上捱了狠狠一掌。
隨着清脆的響聲,她頭上戴着的墨西哥彩條名族風爵士風帽,應聲飄出老遠,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圈,才滑翔着地,姿勢無比優美。
楊飛暗喝一聲:“好個安然,打得好!”
女人冷不丁捱了一記打,氣得捂住臉,大叫大嚷,歇斯底里,有如潑婦罵街,說了一大堆威脅安然和楊飛的話。
“我記住你們的車牌了!你們有種就別跑!跑得了人,你也跑不了廟!我會讓你們後悔的!”女人握住半邊臉,氣咻咻的,咬牙切齒的想打安然,但又不敢動手。
楊飛道:“安然,上車,走了。”
安然瞪了那女人一眼,轉身上了車。
“小賊一,殺千刀的!你們別跑!開輛破大衆,也敢打我!我可是開法拉利的!”女人囂張跋扈的喊聲,還在後面傳來,“我記住你的車牌了!你跑不掉的!給你一板兒磚,你就知道什麼是肝兒顫了!”
安然問楊飛道:“看她那樣子,好像有些來頭?會不會惹下禍事了?”
楊飛一樂:“怕什麼?她先襲的警!”
安然怔了怔,隨即撲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