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中午做到月明星稀,溫雅都沒想到,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好好的一個家,還有那麼強大的溫氏,怎麼就沒了呢?
再想到一直都聯繫不上的趙雅麗和溫煦安,溫雅心底一片淒涼:所以,她這是被他們丟棄了?
又是委屈又是憤怒,從墓園裡出來的時候,溫雅覺得,她像是再次死了一回,一顆心已經一點兒波瀾都沒有了。
被季勤跟蹤過,連她的公寓都不敢回去,溫雅坐進出租車裡,心頭一陣茫然。
好半天,溫雅低聲說道:“溫氏莊園。”
出租車司機只略微怔了一下,就朝市區駛去,車子停在溫氏莊園大門口的時候,溫雅已經在車後座上睡着了。
被司機喚醒,溫雅付了車錢,下了車。
面前一片漆黑,從前燈火通明的溫氏莊園,此刻比她方纔去過的西山墓園都不如。
一陣微風吹過,嗚嗚咽咽的聲音,將偌大的溫氏莊園,襯托的更加幽暗蕭索。
溫雅拖着沉重的步伐,朝自家別墅走去。
門虛掩着,輕輕一推就開了,走進去,眼前一片狼藉。
牆上的畫,桌上的擺設,所有的一切都沒了,便連客廳茶几上的鏤空桌布,此刻也不見了。
桌椅全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而窗臺上的花,全都連着泥土幹在地上,而那些好看的花盆,也都不翼而飛。
眼前出現了傭人們一擁而上競相哄搶爭奪的畫面,溫雅心裡的無力感,如呼嘯的浪潮一般迎面撲了過來。
回到臥室,聞着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香味,看到地上摔碎的香水瓶,溫雅知道,她擁有的一切美好,都已經不復存在,曾經的一切,都像那瓶香水一般,潑在地上,繼而,消失在了空氣裡,看不到,也摸不着了。
爬到牀上,溫雅抱着雙膝所在牀角里,默默的流了一夜的淚。
天亮的時候,溫雅開始翻箱倒櫃,從狼藉的垃圾堆裡翻找自己的護照等用得着的東西。
她的賬戶裡還有從前溫易銘和趙雅麗給她的零花錢,再把那間公寓賣掉,就有幾百萬了,到時候,換個環境,她依舊可以開始她的新生活。
暗自想着,溫雅在房子裡尋找起來。
目光從半開的窗戶裡看到溫老太太的房子,溫雅神情一怔,眼眸中,頓時有了幾分熾熱。
腳步慌亂的朝溫老太太處跑去,看到臥室牀上躺着的溫老太太,溫雅的眼中,滑過了一抹厭惡。
強忍着心頭的不適走上前,溫雅握着溫老太太的手,輕聲問道:“奶奶,你梳妝檯的鑰匙在哪兒?”
口中又苦又澀,肚子裡,那股灼熱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溫老太太知道,她快要死了。
迷濛的眼前出現了溫老爺子怨恨的目光,以及白禾舒兇狠的面孔,溫老太太想要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只口水一個勁兒的往外涌着。
溫雅看着,一股噁心的感覺油然而生。
眼見問不出什麼,溫雅起身在房間裡翻找起來,很快,房間裡便亂成了一團糟。
終於找到鑰匙的時候,溫雅情不自禁的長出了一口氣。
可是,身後的懾人氣壓,卻讓溫雅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緩緩轉身,看到站在臥室門口的頎長身影,溫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一顆心也提了起來,“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