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一片死寂,傅老太太風箱一般的粗喘聲,便顯得格外刺耳。
“我bi他?我怎麼bi他了?他想幹什麼?”
厲聲問着,回想着傅明宇走前那句話,傅老太太不氣的握着柺杖的手都在哆嗦。
傅明宇的話,傅老太太聽明白了。
傅家家大業大,傅老太太這一輩的老人,幾乎都是傅氏集團在養,而這,本該是傅家一衆兒孫的事。
傅振寧爲人寬厚,覺得傅氏集團不差那點兒錢,所以從來都沒提過,可是傅明宇卻不一樣。
傅老太太拿整個傅家威脅傅明宇,一句衆叛親離,足夠傅明宇冷下臉硬下心的做好多事了。
對傅明宇而言,養這麼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所謂親人,他還不如捐出去做慈善呢,最起碼,能有個好名聲。
也正因爲明白了傅明宇在說什麼,傅老太太才更加氣憤。
“媽,您說您這是何苦呢?”
滿面無奈的勸着,傅振寧嘆了口氣道:“我覺得明宇說的沒錯啊,是他過日子,他肯定得娶個自己喜歡的不是嗎?您何苦爲了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觸怒他?明宇那個性子,也就老爺子治得住,現如今……”
長嘆了一口氣,傅振寧再不做聲了。
從臥室出來的姚素月,默不作聲的去餐廳泡了杯參茶,端到了傅老太太跟前。
“媽,您喝口茶消消氣……”
輕聲說着,姚素月將參茶推到了傅老太太手邊。
看着姚素月那張十幾年如一日的明豔面孔,再想想溫暖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傅老太太怒不可遏的把茶杯丟了出去。
“上樑不正下樑歪……”
滿腔的怒氣都發泄在了傅振寧身上,傅老太太厲聲說道:“做老子的沒個老子樣兒,做兒子的能規矩纔怪了。要不是你當年的事兒,明宇能一個人在外頭,沒個人約束?”
“子不教,父之過,你也由着他?”
死死的瞪着傅振寧質問着,傅老太太惡狠狠的說道:“總之,我絕不許那個溫暖進傅家的門。”
早在傅老太太那句家宅不寧過後,傅振寧就變了臉色,此刻見她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又扯出了陳年舊事,傅振寧已然臉色鐵青。
“媽,凡事總要講理,我的事,我自己心裡有數,就是有什麼報應,也是我一人承擔,您放心,牽扯不到您。”
沒好氣的說着,傅振寧回頭衝一直默不作聲的傅明銳發了話,“明銳,你送你奶奶回去吧……”
再不看傅老太太一眼,傅振寧衝臉色蒼白的姚素月招了招手,拉着她朝臥室去了。
“你,你……”
怒目瞪着,可傅振寧和姚素月只留給她一雙背影,傅老太太嘴脣發顫,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被傅明銳半攙半拖的送回老宅別墅,一個人呆坐在客廳裡坐了好久,傅老太太依舊意難平。
拿過座機撥了個電話出去,傅老太太沉聲道:“明壽,你來奶奶這兒一趟……”
掛完電話,目光陰鷙的回頭看了一眼門外,傅老太太起身朝樓上走去。
耳邊迴旋着傅明宇那句惡狠狠的“您別bi我”,心中氣血翻滾,傅老太太腳下一個不穩,就那麼仰面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