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鄉間,靜謐而涼爽。
頭頂的夜空像是深邃的黑絲絨,讓人心生寧靜,而鑽石一樣璀璨的繁星點綴其間,讓人仰頭看着時滿心沉醉,不忍挪眼。
秦雨季挽着池景軒的胳膊走在熟悉的鄉間小路上,不時的,指着遠處的地方跟他說着。
“那兒有棵老槐樹,就是奶奶說的村口的老槐樹。平時一到晚飯的時候,可熱鬧了,住得近的人家,大爺大媽們都會端着碗去那兒吃飯,身旁,還有追逐嬉戲的小孩子。”
“黑漆漆的那兒,是幾個窯洞,最開始的時候,是一間小學堂,後來縣裡辦了學校,那兒就沒人去了。不過,我那年複習功課的時候,一直是在那裡,裡面可涼快了,像裝了空調似的。”
“還有那邊……”
指着依稀能看到一片光亮的地方,秦雨季笑道:“那兒是這裡的文化室,平時村民大會啊或是有什麼文化活動的時候,都是在那兒開,我每天跑步,就是圍着文化室跑。跑了小半年,然後,就瘦了。”
笑嘻嘻的說着當年的事,秦雨季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回憶。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那時候過的挺苦的,每天只能睡不到五個小時,白天要看厚厚的幾摞書,做無數套試卷。
可當時那段時日,她每天像個木偶人似的,按部就班的做着,竟也沒覺得苦,沒覺得累。
不過再想想當時的處境,秦雨季又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那時的她,心裡憋着一口氣,一下都不敢鬆,又怎麼會生出苦或是累這樣的負面情緒呢?
微涼的空氣說不出的清新,深吸一口,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洗滌了一遍似的,說不出的清爽。
貪/婪的呼吸着,池景軒笑道:“我都想來這兒住一段時間了。”
m市的每一天,無數的人和事充斥着,人的一顆心滿是浮躁,可在這兒,似乎什麼都能忘卻一般,說不出的舒服。
“好啊,以後累了,我們就來這兒休息兩天。”
笑着說着,秦雨季牽着池景軒的手往回走。
擔心滿是柴火氣息的牀鋪會讓池景軒睡不慣,秦雨季的心裡,一直有些惴惴的,反觀男人,平靜如常,洗了臉洗了腳,自然而然的躺在了被子裡,一邊,還好奇的打量着牀上的紅被褥。
不一會兒,眼中就染上了些促狹。
知道他在想什麼,秦雨季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再胡思亂想,小心我讓你獨守空房。”
反正西廂房還空着呢,不愁沒地方睡。
池景軒手撐着下巴看着秦雨季,一臉泰然的說道:“我想自己媳婦兒,怎麼就叫胡思亂想了?”
說着,長臂一伸,將已經走到炕前的秦雨季撈進了懷裡。
沒有欲/望,沒有綺念,聽着窗外偶爾傳進來的蛙鳴蟲叫聲,竊竊私語的說着幼時的趣事,池景軒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秦雨季卻覺得自己能看到男人酣睡的沉靜面容。
心裡又軟又暖,秦雨季仰頭在他脣邊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