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你的信息會不會出錯了，我是說，有沒有那種可能，今天往熊記送的，不單單是植物人，還有……比如說，像這小少年一樣的活人？”人羣質疑道。
卡特搖了搖頭：“鎮裡上交給尼古拉的貢品還差175個人的量，今天是上交貢品的日子，也算拖到了最後一天，沒有法子，東北狐蠻纔會鋌而走險將養殖園裡175個植物人全部押過去。據我所知，東唐鎮的原住人就只剩下我們據點的這些，若我們沒再有人失蹤失聯，他們也肯定找不到其他的原住人……“
“可不見得吧，這小兄弟不是我們據點的，之前也沒見過，難道也是植物人！？”有人指着許彥道。
在衆人的目光之中，許彥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臉迷糊，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能跑能跳，還能從熊記逃出來，怎麼可能是養殖的植物人！？卡特你以前在唐人街居委會管戶籍，對於唐人街的每號人，就算記不清，總該還能有點印象，這小兄弟，本領可大呢，你之前有登記過嗎？“
人羣目光輾轉於許彥和卡特之間，後者皺眉，他的視線依舊沒離開過許彥。
“是啊，之前卡格爾族長也問過了，這傢伙連之前住在哪裡都不知道，唐人街就那麼大，佈局那麼清楚，你說說都十二歲了，能開車到垃圾墳地，怎麼卻說不清楚以前的家庭住址，甚至連我們唐人街的地標自由男神亞當的雕像都不知道……我懷疑他有問題！”
許彥巴扎巴扎嘴，絲毫不顧忌那些落在自己身上懷疑的目光，老實說，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還不如讓大家先分析分析。
卡特道：“我沒什麼印象，不過……我這裡有一份養殖院的資料……“
他從兜裡拿出一個文件，這個文件有點像書本的樣子，翻開，終於在某一頁停住。
“植物人沒有名字，也沒有戶籍登記，作爲肉食供應，更無需交代血緣，你們看看這個……代號AK48，身高，體重都不達標，上面標註的劣等肉……“
卡特頓了一下，眯着那雙考究的眼睛，擡眼而起，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導到許彥的臉上，繼而用異常認真的語氣道：“你們看看，這資料上的AK48是不是長得跟這位小兄弟一模一樣！？”
……
養殖院的植物人圖像被瀏覽了一圈，大家一致認可圖像上的AK48就是眼前的許彥，不僅是髮型，長相，身高體重，連下巴斜下三十度肉眼幾乎不可見的蒼蠅屎斑點都一模一樣！！絕對是了，這還能跑？！
“這……”
人羣難懂！
“這……”
許彥也難懂。
穿越到一個植物人的身上，沒有身份背景，也不能拼爹，人生真正的意義就是製成叉燒人肉給送上桌……！！
我擦，真玩我呢！！
……
實在招架不住人羣質疑的目光，許彥弱弱地說道：“如果說我……我以前是植物人，但現在恢復意識了，你們信嗎？”
在場的人，陷入了沉思，他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植物人大部分是養殖的，但還有個別的就是生病什麼的，陷入了感知全無的狀態，不過這樣的植物人自然是有父母照顧，不會送進養殖院當肉食消費的！”
這下許彥也算真正瞭解了“自己”的來龍去脈，去你妹的AK48，你怎麼不叫AK47還帶子彈呢？
許彥不打算用自己胡謅亂扯的身世博得大家的同情，但爲了不讓大家往深追究，他只能杜撰一個故事。
……
“就是這樣！”
當十二歲的許彥，用顫抖的聲音，誠懇認真卻無比倉皇的語氣說出這段足足十分鐘的故事之後，全場的人再次陷入沉默，他們似乎開始接受這個事實——幼時被流浪狗咬，患上了口蹄疫症外加唐氏精神病，會間歇性地喪失意識，在被父母離棄的那個馬年跨熊年的夜晚，一個同情心爆棚的流浪漢撿到了他，將其扔進了養殖院，換了兩百三十塊錢……
好可憐的娃兒！！
……
“噠噠！”
正在大家對許彥的身世聊表同情的時候，阿方索身上的塑料瓶掛件又響了。
這次響的是正中間最大的那個塑料罐！
不，不能再稱作罐子了，那體型，許彥覺得用盆比較合適，就像是一個紅色的洗腳盆。
大家突然安靜下來。
許彥的視線掃了一圈人羣，但覺這裡的人似乎早見識過了阿方索身上的洗腳盆，而它響的話，對這些人來說，似乎不是件好事。
安靜！惶恐！
阿方索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而後緩緩地拉開了“洗腳盆”底的塑料塞。
頓時，一道冷冷的聲音帶着莫名詭異的氣息從中傳出。
“你好，阿方索先生，我知道你能收到唐人街廣播站的廣播，沒錯，我就在唐人街亞當廣場，還有……你的妹妹……”
“想不想聽一聽她的聲音！”
“洗腳盆”的聲音嘎然而止後，阿方索一臉震驚，他摁住了塑料塞，大吼道：“阿爾泰，我知道是你，你以爲整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騙到我的站點位置嗎？告訴你，沒門！”
“砰！”
突然一道槍聲從洗腳盆那頭傳出！
在場的人毫無準備，皆被突然冒出來的槍聲嚇了一跳。
緊接着，一道女聲也跟着出來。
“乾脆點，要殺就殺，別想從我這裡問出什麼……”
“這……”
聽到這個聲音，阿方索的情緒突然控制不住：“阿拉你還好嗎，他們對你怎麼樣了？這些婊子養的混蛋，你們一定會得到審判的，混蛋！混蛋！！”
阿方索的聲音很憤怒，他只能對洗腳盆發泄，卻好像毫無用處。
“洗腳盆”那頭，沉默許久之後，那個囂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給尼古拉上校的貢品還差一個人蠻，好在逮住了一個，不過時間緊急，等下就在唐人街亞當廣場現殺現剁，純手工的亂刀肉醬，嘖嘖嘖，口感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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