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雲望仙早起之後並沒有立刻趕往協會,而是先叫阿研打開了今早的新聞。
“按着時間估計,應該差不多了……”
雲望仙望着外面剛剛升起的火紅太陽,眯着眼喃喃自語道。
界面打開,雲望仙開始逐個查看今早的新聞,果不其然,經過昨天一天的發酵,關於自己論文造假這件事已經登上了餘杭市的早間新聞。
同時雲望仙又在一些社交軟件上刷了刷,同樣刷出了很多的帖子,都是在圍繞着自己論文造假這件事。
雲望仙大致看了一下,可能是因爲許家帶節奏的原因,所有的帖子幾乎都對自己千夫所指,直接在輿論上坐實了自己造假的消息。
而餘杭市的官方新聞,更是令雲望仙眉頭皺起。
官方新聞果然還是受到了許家的影響,直接推出了證人,說是接到了事件當事人的實名舉報,完全可以證實這篇論文是盜竊他人成果。
雲望仙也沒想到官方新聞居然對這件事就這麼輕率的下了結論。
好在御獸師協會的正式通報還沒有發出,一旦作爲雲望仙的上司御獸師協會發出正式通告,就會對這件事的結果完全定下。
而御獸師協會通報的發出則要等評審團評估完成,這樣這篇論文是否造假纔會蓋棺定論。
“還好虎子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不然我就真的對不起他了。”
“只要評審團成立,證人就會移交御獸師協會保護,這樣虎子應該就能完全脫離危險了吧!”
“至於他的家人,只能交給王姐了,我可沒辦法找到被許家藏起來的人,希望他們一家平安吧!”
雲望仙嘆了一口氣,心裡爲那個木訥青年一家祈禱着。
通過昨天與大執事和王蕁的聊天,雲望仙就知道新聞中說的證人是文虎了。
對於文虎做假證,雲望仙沒有心裡一絲的責怪,更多的則是內疚。如果不是他,虎子一家也不糊捲入這件事中。
……
上午,雲望仙依舊像往常一樣來到了辦公區。
在來的路上,雲望仙就聽見了巴士上的人們一直在討論着自己論文造假的事,不過從那些吃瓜者嘴裡吐出的言語就不是太好了。
也幸好那些新聞和帖子並沒有把自己的照片發上去,不然他這一路恐怕就要忍受不少人的白眼了。
對於每天的各種新聞,人們總是不憚以最壞的心理揣測,所以自己論文造假這件事在吃瓜羣衆的眼裡直接就由謠言變成了事實。
更諷刺的是這個虛假謠言還得到了官方新聞媒體的背書。
“滴滴滴……”
通訊手環鈴聲響起,在這之前阿研已經提醒過雲望仙了,不過雲望仙一直看着來電顯示並沒有接通。
響鈴又持續了幾秒,雲望仙嘴角挑起一絲冷笑。
“該來的總會來,讓我看看評審團會不會被許家收買?”
然後,雲望仙便接通了電話。
光屏撐起,屏幕上出現了一位身穿白大褂,帶着金絲眼鏡,十分具有學者氣質的中年男人的影像。
“你好,雲望仙,我是餘杭市御獸師協會的一名執事,初級育獸師,陳林。”
電話對面,儒雅中年人首先自我介紹道。
雲望仙點了點頭,面容嚴肅,輕吐道:
“什麼事?您說!”
對面的中年人眼裡閃過一絲訝異,他沒想到雲望仙聽到自己的執事身份表現居然這麼淡然,眼裡沒有一絲誠惶誠恐的感覺。
要知道御獸師協會執事身份在餘杭市可是大身份,上層社會中響噹噹的人物,這年輕人居然沒有一絲激動或惶恐,是懵懂無知還是老持穩重?
不過他只是隨便一想,究竟是因爲什麼也與他無關,他不是那種喜歡看人畏懼自己從而獲得滿滿成就感的人。他只是對雲望仙的穩重有些詫異。
所以陳林只是微微一滯,就轉而繼續說明自己的來意。
“昨日,初級育獸師許兆森先生實名舉報你論文造假,同時還提供了證人,經我們檢驗,可信度極高。”
“因爲你的內推身份,此事牽扯甚大,我們連夜成立了評審團,將對這件事進行跟蹤調查……”
陳林洋洋灑灑的講了很多,包括事情的起因、評審團組成以及公開審理流程等信息。
其中很多點雲望仙都自然忽略了,只有一個點被雲望仙牢牢記住並回複道:
“好的,下午的公開審理我一定會出席的!”
雲望臉色嚴肅對陳林承諾道。
“那好,下午見!”
陳林點了點頭,然後率先掛斷了通訊。
通訊掛掉,辦公室中又恢復了寂靜,回想起陳林說的事,雲望仙臉上沒有氣憤,更沒有一絲因爲評審團帶來的焦急,依然是一片淡然。
他對自己的學術水平足夠自信,可以應付掉這一切,畢竟他的腦中可是有阿研這個作弊器的存在。
雲望仙昨天就和大執事還有王蕁對這件事進行了深入討論,由於雲望仙深居簡出與外界交互很少,許家想要扳倒雲望仙只能靠這篇論文作爲破綻。
因爲聯盟學術界對學術擁有權看的十分重,就算學術擁有者允許他人用自己的學術發現發表論文,聯盟也是不允許的,那篇論文一旦被發現立刻以造假處理。
所以許家只能靠文虎來死咬這篇論文所依託的學術發現屬於王蕁,而云望仙只是旁觀者。
這樣才能按着聯盟規定,確定雲望仙這篇論文的不合法性,也就是造假,從而摘掉雲望仙的內推頭銜。
而這時作爲論文輿論上的主人王蕁同樣可以站出來說明這篇論文所依託的學術實驗不屬於自己只要提出足夠的證據就可以。
因爲當時在火咆貓獸舍中,誰也沒有留下影像資料,所以王蕁和文虎都沒有足夠的證據壓倒對方,事情就會因此陷入了僵局。
而聯盟學術界成立這麼久以來,當然碰見過這種情況。
也有很成熟的處理方法,這時只要雲望仙拿出足夠的學術水平證明自己配擁有這篇論文,那麼案件就迎刃而解,論問造假之事不成立。
之所以這麼規定,是因爲聯盟默許同層次之間的學術轉讓,而嚴打高層次與低層次之間的學術轉讓,畢竟這樣會令學術界出現濫竽充數之人,影響風氣。
“許兆森……許家之人居然自己親自上場,實名舉報我,我應該說自己很榮幸嗎?”
雲望仙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慢慢泛起了古怪的笑容。
“阿研,給我查查許兆森的身份信息。”
話音剛落,雲望下又立刻補充道。
“對了,阿研,他的生平也給我查一下。”
吩咐下去之後,雲望仙摩挲着手上的黑金扳指,喃喃自語道。
“許家之人,就不知道你和許澤像不像,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片刻之後,衆多有關許兆森的資料被阿研扒出,直接傳到了雲望仙腦海中,供雲望仙查閱。
隨着對許兆森瞭解的越多,雲望仙的臉上泛起了滿意的笑容。
……
下午2點,御獸師協會第6層大禮堂,關於雲望仙論文造假事件已經準時開始公開審理。
此時雲望仙正在禮堂側面的一個小房間等着,按着正規流程,現在還沒到他出席的時候。
小房間內還有兩個身穿協會制服的工作人員在一旁監督雲望仙,爲了防止雲望仙突然逃脫。
房間雖小,卻擺着一個約有40寸的顯示屏,雲望仙正通過顯示屏觀看審理的過程。
公開審理沒有任何囉嗦,首先開庭就是舉報者帶證人向評審團陳述案件。
很快雲望仙就看見了虎子上臺,見虎子的模樣,不像是受過虐待的樣子,雲望仙鬆了一口氣。
然後雲望仙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虎子身旁的中年人,這人和自己剛纔看過的資料上附帶的照片一模一樣,這應該就是實名舉報自己的人。
許家,許兆森。
許兆森上臺之後就向評審團陳述案情,至於其中細節,雲望仙都懶得聽了,反倒是評審席上的評委更令雲望仙感興趣。
評審團一共七人,坐在中間主位上的是一個老者,頭髮半白,眼神犀利,氣度威嚴。
這老者是協會的一位副會長,昨天王蕁已經都告訴過自己了。
剩下的六位,雲望仙認識其中兩位,一位就是昨天見的大執事,還有一位就是今早打電話過來的執事陳林。
剩下四人的身份,王蕁也早就和自己說明了,同樣是協會的四位執事。
七位評審團評委,一位副會長,6位執事,其中有四位執事都有育獸師身份,只有大執事和一位姓李的執事不是育獸師。
這評審團堪稱豪華,別的助理育獸師涉及論文造假可不會有這種陣仗。
而云望仙卻要面對這樣的豪華天團,原因很好猜,因爲內推身份。
體制內的人涉及造假,這是一個污點,所以才這麼受重視。
同時雖然王蕁沒有說,但云望仙得知自己面臨的豪華評審團陣容時,心中靈光一閃,暗自懷疑這應該與自己那個莫名其妙得來的古都市的學習名額有關。
在雲望仙思考之際,大禮堂中,許兆森已經陳述完畢,帶着證人退下,在觀衆席的第一排落座。
下一流程開始,評審團傳王蕁上臺敘述。
不久之後,王蕁也將自己的事實講完,同樣退下。
評審團開始討論,正如雲望仙他們昨天所料,事情陷入僵局,兩方都沒有足夠證據壓倒對方。
最後評審團宣佈,審理進入第三流程,傳雲望仙上臺展示學術水平,爲天平填上最後一塊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