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不過既然我和虞歌已經是答應了老闆，那麼就必然要做到的，人活在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言而無信。
所以當老闆說完之後，虞歌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端着架子，而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不然怎麼會這樣？”
“得罪人了？”
老闆帶着疑惑想了想，隨後說道：“沒有啊，這條街上的人都是街坊鄰居，雖然平時難免會有一些小摩擦，但是不至於這樣記仇禍害啊？”
“老闆，怎麼說你也是個生意人，應該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更應該知道什麼叫做防人之心不可無吧？”
“這個……”
虞歌的一句話，頓時讓老闆無言以對了起來，沉默了一下才是說道：“我李東昇雖然經商一輩子，但是還真沒有琢磨透人心，按您的說法，是有人禍害我了，那是誰？”
“是誰你不應該問我，而是該問問你自己！”
看着虞歌每一句話都掌握着主動，我不得不再次生出欽佩之感，如果不是我跟她在一個村子長大的，我一定會倍覺慚愧的。
可即便我們知根知底的，此時的我依舊對他的行事老練感到震驚，這哪兒像是一個從山裡走出的人啊，分明就是浸淫江湖多年的老油子纔是。
我在震驚她從何處學來着爲人處世之風的同時，也暗自的慶幸着，如果不是她具備這樣的能力，我想這一路我們不定要經歷多少的坎坷。
“問我自己？”李東昇有些一頭霧水的。
“就是問你自己！”
虞歌的目光裡面透出幾分的深意：“你應該很清楚，生意人總歸是生意人，所有的磕磕絆絆都離不開生意，或者說離不開利益兩個字。你想想看，你的生意出現了衰敗，那麼最得利的人是誰？”
“王屠子？”
“誰是王屠子？”我接了一句。
“喏，就是對面的那家，原來在我的飯店沒有做大的時候，我還兼職殺着豬，那個王屠子比我小十幾歲，因爲家裡窮就進了我的飯店！”
“這個人平時話不多，但是學東西很快，就拿殺豬來說，別人一年未必能掌握的技巧，他最多三個月就能學會。他在我這裡幹了三年之後，我的飯店因爲要擴修，所以就把他調到前面來當大堂經理，跟我幹了兩年之後，把兩年的工資一起退給了我，隨後去對面開了另外一家飯店！”
“因爲他所有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從我這裡學到的，所以飯店的風格跟我也有些相似，如果說我的生意衰敗了誰最得利，那非他莫屬了！”
李東昇說完之後，朝着對面的王家大院指了指，那應該是類似於農家院風格的，一切都是有點兒偏古風的，這對於外地來的人，很有吸引力。
“你跟這個人，有沒有什麼過節？”虞歌又問。
“沒有啊？”
李東昇仔細的回憶了一遍，搖了搖頭：“我不是說了嗎，基本上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我這裡學去的，當初感覺開飯店會影響我的生意，把工資都給我退回來了！”
“聰明！”
“啊……”
顯然，李東昇沒有領會虞歌所說的這兩個字，不過虞歌還是給他做出瞭解釋：“李老闆
，依我看的話，這個王屠子很有問題啊！”
“不會吧……”李東昇還是不願意相信。
“這天下間就沒有絕對的事情！”
虞歌冷笑一聲說道：“我之所以說他聰明，就是因爲他將工資都退給你的事情，這樣就會讓你覺得他爲人很實在，很講義氣，往往這樣的人，也是最爲心口不一的！”
“如果換做是我的話，爲了感激你根本不用退回那些工資，畢竟開飯店也是需要資金的，可他爲甚還要退給你呢？”
“你這樣說，貌似有些道理！”
這李東昇終於是轉過一些彎兒了，沉默了一下說道：“經您這麼已提醒吧，我想起了一件事情，當初他開飯店的時候，還借了不少的錢！”
“那就是了，既然錢不夠，寧可去借錢，都要把之前的工資退給你，這本身就是有問題的。而且我可以肯定一點，他並沒有找你借錢對不對？”虞歌活活就是個神算子。
“是！”
李東昇點點頭：“當初他退給我工資的時候，我還特意的問過他，如果手裡緊的話就跟我說，多少我都能幫一幫的，但是他並沒有跟我借錢！”
“恩，這是一點，另外還有一點，如果換成你，真的對老東家抱有感恩之心的話，你會不會將自己的飯店開在老東家的對面？”虞歌繼續問。
“應該……不會吧，我們做生意的都知道，人情歸人情，但生意就是生意，這兩種東西是不能混爲一談的，難道真的是他？”
話說到此的時候，李東昇的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我相信對於他來說，此時那心裡已經是產生了動搖，至少不再是之前那麼堅定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八成就是他了！”虞歌將目光落在對面的王家大院的招牌上，目光透出了遠不符合這個年齡的光芒。
“虞歌，你能確定嗎，你可不要亂來！”
其實說心裡話，我對於虞歌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因爲我們這一路走來，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分毫不差的應驗了。
無論是過河的時候不讓我回頭，還是說不讓我吃東西的事情，都讓我長了教訓，但是眼前畢竟不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如果真的鬧翻了，難免會惹到麻煩。
我沒有出過遠門，但是爺爺沒少叮囑我，他說山外面的人，可沒有山裡人那麼熱情、大度，往往都是人吃人，而且還不吐骨頭的。
對於這一點，我已經是有了深刻的體會，這李東昇就是最好的例子，從剛纔的凶神惡煞，到現在的小綿羊，不過就是轉眼間的事情。
所以，我纔會提醒虞歌凡事小心一點兒！
“蘇童，這事兒稍後我再給你解釋，等我將一切都是告訴你之後，我想你會支持我的決定！”虞歌說完，又將目光轉向了李東昇。
我明白虞歌的意思，有些話當這李東昇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所以只能是點點頭，但願稍後他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您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李東昇現在是完全沒轍了，他已經將虞歌的話都聽在了心裡，將其視爲了救世主。
“事情呢，總是要一件一件解決的，先解決完你飯店生意的問題，然後我們再想辦法救治你的媳婦，所以當務之急是……”
等等…
…
虞歌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是被李東昇給打斷了，他的眼睛裡藏着一股子憤怒的火焰：“您是說，我媳婦……也是被人害的？”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如果瞭解虞歌的人，就知道她給李東昇的其實是個肯定的答案，但是李東昇顯然是不瞭解虞歌的，於是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如果你的飯店想要起死回生，那麼你就要聽我的，當務之急是把你們店裡所有的夥計都喊過來，讓他們把那一桌子的驢肉吃掉！”
“吃，吃驢肉？”李東昇顯得很意外，根本不懂虞歌的意思。
他不懂，但是這會兒我好像漸漸的明白了，那些驢肉是什麼，是祭過靈的，是吞噬了香火的，換句話說是驅逐鬼物的。
虞歌既然讓他們吃這些東西，你就說明真正禍害李東昇一家的，並不是王屠子，或許元兇的確是他，但是那手段絕對不是他施展出來的。
而且，按照虞歌這樣的安排來看，很顯然是鬼物在作祟，不然的話吃這些東西完全沒有用，所以我將蘊含這種訊息的目光，望向了虞歌。
“嗯！”
當我的目光望過去的時候，虞歌朝着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意思已經是很明確了，她不但知道了誰是兇手，很有可能更是想清楚了辦法。
李東昇將虞歌已經是看做了救命稻草，所以在虞歌說完之後，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怠慢，直接將之前那幾個夥計都給喊了進來。
“李老闆，就這幾個夥計了嗎？”虞歌微微皺了皺眉頭。
“是啊！”
李東昇點點頭，隨後說道：“自從上個月生意突然一落千丈了之後，我就讓那些夥計什麼的都回家了，你別看我飯店不小，其實也就是小本兒買賣，養那麼多的人，我真是吃力啊！”
“恩，你記着我的話，每個人從這一盤開始吃，不需要多吃，每個盤子裡面的肉吃一片舉行，你吃完之後，給你的媳婦也送點兒過去，一定要親眼看着她吃下去！”
“我知道了！”
當虞歌說完之後，李東昇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始吩咐那些夥計們吃肉，當他吃完之後，便是按照順序夾起肉，走進了後院當中。
看着她走了以後，我趕緊走到了虞歌的身邊，隨後壓着音兒說道：“虞歌，你讓他們吃這個幹什麼，難道真有不乾淨的東西？”
“你自己不會看嗎？”虞歌白了我一眼。
“我要是能看到的話，還問你幹什麼？”虞歌總是這樣嗆我，讓我多少有些鬱悶，她怎麼總是對我這樣的一副態度。
“唉，什麼東西給了你，都算是暴斂天物了！”
虞歌探口氣之後，隨後跟我說道：“你聽我的，屏氣凝神，然後感知一下，丹田的附近是不是有着一股子熱流上涌？”
“是的！”我嘗試了一下，還真是有這種感覺，只不過感覺很輕微罷了。
“現在，將那股氣流逼到你的雙眼，再看看王家大院，你就明白了！”
虞歌說完之後，我按照所教的嘗試了一下，在熱流用到雙眼的剎那，之前在後山奶奶廟出現的清晰感，又一次呈現了出來。
而當我將目光看向王家大院的時候，我感覺頭皮一下子就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