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昇這樣的表情，給我清晰的傳達着一個訊息，那就是他其實有話要說，不然的話不會是現在這樣一幅表情。
“李老闆，有什麼你就說吧，如果沒事兒我們可真就走了！”
“等一下……”
看到我跟虞歌站起了身子，李東昇朝着夥計看了一眼，那夥計蹬蹬蹬跑進了屋子，再出來的時候，手裡面拿着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
“兩位，我不知道你們要去哪裡，更不知道你們要走多遠的路，但是出門在外身上沒有錢是不行的，老話兒不是說了嗎，窮家富路，所以這些錢還請你們笑納！”
“這是多少錢？”我對於錢的概念，並不是特別的深。
“十萬塊，不多！”
嘶……
聽到李東昇這樣說，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我雖然花錢不多，但也知道這麼些錢的分量，要知道在倚關村，幾千塊錢就能蓋房子了。
“李老闆，這太多了吧……”說着，我就想把錢退回去。
“蘇童，收下吧！”
虞歌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說了我一句之後，對着李東昇又說道：“那就謝謝李老闆了，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們就走了！”
“好，我送送你們！”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所以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就示意李東昇回去，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怎麼了，李老闆？”
“你看那裡……”
順着李東昇手指的方向看去，我看到的令人十分難受的一幕，王屠子此時正發瘋了一樣將客人往外趕，臉色更是猙獰無比。
“他瘋了嗎，爲什麼要把客人都趕出來？”旁邊的一名夥計，也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而且語氣顯得十分的吃驚和詫異。
我不是做生意的，但是我能體會到這夥計以及李東昇的心情，顧客就是衣食父母，王屠子這樣做就等於自己斷了自己的財路啊。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不義之財，終歸是要吐出來的！”
虞歌倒是沒有顯得太過意外，至少說話的時候還是平靜的：“李老闆，你知道我爲什麼說，三天之後才讓你開張營業嗎？”
“不知道！”李東昇搖搖頭。
“因爲，他趕出來的客人，就是你三天後來你這裡的客人，開張的那天，你就等着收錢吧，走了！”虞歌說完，拔腿就向前走了出去。
“李老闆，既然這樣我們就告辭了！”
“慢走，慢走……”
李東昇對我們戀戀不捨的，跟之前我們吃飯不給錢的樣子大相徑庭，這不由的讓我發出了一聲苦笑，這就是世俗之人啊。
其實，從我內心來講，我是理解李東昇的，畢竟那個時候，他的聲音一落千丈，媳婦又是重病不起，我們去吃霸王餐他沒拿刀追我們已經算是不錯了。
既然是世俗之人，那勢必就會有着七情六慾的，這些東西都是人之常情，我們走的時候，他這不也是十分捨不得嗎？
想到了李東昇，我就想到了爺爺所說的那句話，人都是要經過歷練才能成長的，不然的話心智永遠都沒有成熟的那一天。
想到了這些，我也就想到了走在前面的虞歌，到了現在我已經完全能夠肯定了，虞歌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她跟我雖然都是在倚關村長大的，不過從爲人處世之中便能
看出來，虞歌比我可要世故的多，換句話說，她身上很多的東西，都是值得挖掘的。
“哥哥，我們去哪兒……”
大毛一直都跟在我的身邊，樣子看着乖順無比，看到我腳步有些匆忙的向前走着，他拽了拽我的袖子，仰着頭問我。
“我也不知道去哪兒，我們跟着姐姐走！”
說完，我看到他那副無辜的樣子，心中頓時動了一下：“大毛，如果你走不動的話，哥哥揹着你好不好，這樣我們也能走的快一點兒！”
“哥哥是嫌棄大毛走的慢嗎，那我就走快一點兒！”
“大毛……”
原本，我以爲大毛所說的走的快一地點兒，無非就是踉蹌的跑着，但是當他真的衝出去之後，我才知道我太小看了這個小傢伙。
他的速度很快，甚至比我都要快，在很短的時間就追上了虞歌，隨後拉着虞歌的手並排着走了起來，路上回蕩的是他們清脆的笑聲。
“你們等等我……”
我並不是怕他們真的將我落下，而是我有事情要問虞歌，我必須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然怕是睡覺都睡不着。
“虞歌，現在能告訴我了吧？”
“還不行！”
“你不是說當我們離開靠山鎮你就會告訴我嗎？”
“我是這樣說的！”
“那你剛纔又說……”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虞歌輕笑了一聲：“蘇童，我說的是離開靠山鎮之後，那你說我們現在離開靠山鎮了嗎？”
“沒，沒有……”
靠山鎮四面都是山，如果站在高處看的話，這裡就是一個盆地，如果以四周的山峰爲界限的話，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還真的是沒有離開靠山鎮。
既然虞歌已經是這樣說了，那我還能說什麼，只能是硬着頭皮向前走，終於當站到一座山上的時候，虞歌停下了腳步。
“現在打算告訴我了？”我有些累。
“嗯，不能總是讓你帶着疑惑啊！”
虞歌輕輕的笑了一聲，隨後指着靠山鎮說道：“你自己仔細的看一看，能不能從這裡看出些什麼，記住，要用心去看！”
虞歌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顯得很是凝重，我知道她沒有跟我開玩笑，於是點點頭之後，就直接朝着下面看了出去。
“由遠及近的看……”
腦海之中迴盪着虞歌的聲音，我將目光望向了遠處，看到的是那一片片巍峨雄偉的山峰，無論是東南，還是西北都是如此。
這些年，我看過的山是在是太多了，所以乍然之下並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不過當我嘗試着將丹田那股子熱流灌入眼睛之後，發覺一切似乎有了不同。
我在那茫茫的羣山之中，看到了一些別的東西，那是灰濛濛的晦氣，藏匿在山體之中，有的地方濃郁，有的地方稀薄，有的地方甚至沒有。
我看到了這些霧氣，自然也是看到了不同，我發現那些霧氣濃郁的地方，山上的草木生長的似乎更加旺盛，而且動物也有着很多。
相應的，當那霧氣出現了稀薄的時候，山上的草木似乎也是少了幾分，而且動物似乎也並不多見，至於那沒有霧氣的地方，山體則是一片光禿禿的。
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景象，在震動我內心的同時，我也注意到其他的異常，那就是霧氣越是濃郁的地方，那附近存在的村莊
也是越大。
至於那些霧氣稀薄的地方，則是完全沒有人跡可循！
“怎麼會這樣呢……”
口中呢喃着這句話，我的目光終於是落在了靠山鎮的四周，在這一刻我駭然的發現，此處的霧氣較之其他的地方，都是濃郁了太多太多。
而且，這寫霧氣並不是如同別處一樣靜止不動的，而是圍着靠山鎮緩緩的環繞着，就彷彿將整座的靠山鎮給包圍了一樣。
“怪不得靠山鎮面積如此之大，怪不得靠山鎮如此的繁華……”
這是之前我發現的一點，因爲霧氣又是濃郁村莊也就越大，相應的也就是越加的繁華，原來這一切都是相輔相成的存在。
“那些灰色的霧氣，到底是什麼呢？”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些東西，所以我不免充滿了疑惑和費解。
“你難道忘了你爺爺經常說的那句話了？”虞歌沒有回答我，而是在引導我。
“什麼話？”
“世間的萬物……”
“世間的萬物，都是有靈的！”
我記起來了，於是就問虞歌：“可跟這些有什麼關係呢？”
“既然世間的萬物都是有靈的，那麼山自然有靈，那就是……”
“這就是山靈？”
“不！”
虞歌搖搖頭：“山、水，的確是都是有靈的，但是你看到的那些則不是，那是山靈散發出來的氣息，確切的說應該是山中的靈氣！”
“那麼山靈呢？”
“山靈……”
在說到這的時候，虞歌的表情變得有些落寞了起來：“或許，山靈已經死了吧？”
“死了？”
我剛剛纔能看到這些東西，虞歌卻說山靈已經死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可如果死了的話，那爲什麼還會有靈氣蔓延呢。
“那是山靈遺存下來的，如果山靈遲遲不能歸附於山野的話，那麼這些靈氣也會慢慢變得稀薄，總有一天會消耗殆盡的！”
“爲什麼會這樣呢？”
“……”
這個問題，虞歌沒有給我解答，而是望着遠處嘆了口氣，那一刻她的神色是極其無奈和落寞的，甚至於藏着一些悲痛。
“那些東西以後你會知道的，我們走吧！”顯然，虞歌不想再繼續探討這個話題了。
“等等……”
我一把攔住了虞歌：“你還沒有跟我說，那個女屍以及棺材的事情呢，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靠山鎮，爲什麼會出現在李東昇的家裡！”
“你剛纔沒有看出來嗎？”虞歌問我。
“看出來什麼？”我有些不懂。
“如果將這茫茫的太行山脈比作是一個人的話，那麼你看靠山鎮像什麼？”
“像，肚臍眼……”我做出了一個形象的比喻。
“不錯，就是肚臍眼，確切的說，靠山鎮是太行山脈的山眼，如果太行山有靈的話，必然是在這附近的，而且難道你麼沒有注意到，這裡的靈氣是最充盈的？”
“注意到了，難道這就是棺材和女屍爲什麼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似有所悟。
“不錯，靠山鎮是太行山的山眼，而李東昇的加，則是靠山鎮的最中間，如果山靈需要找地方蟄伏的話，必然就會選擇這裡！”
“那山靈就是……”
在虞歌的提醒之下，我終於猜到了山靈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