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芝芝聽到這個消息，眸色微怔，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簾子外傑弗裡身形模糊。
那兩隻崽崽，應該會完好無損的送到神赫大人的身邊吧？
公爵的視線落在一旁的小雌性臉上，他慢條斯理的“嗯”了一聲，手中握着一隻銀色小茶壺，意有所指：“還挺巧。”
孔雀傑弗裡不知道公爵大人話中的意思，他彎腰告退。
餘芝芝回過身，她還在惦記那兩顆鯊魚獸蛋，就看到一個小茶盞遞到了自己面前。
她接過：“謝謝。”
“不知道是誰給這隻鯊魚生的呢？”公爵的金色豎瞳幽幽的注視着面前小口喝茶的小雌性，她兔耳微顫，像是被嗆了一下輕輕咳嗽。
臉頰憋得微紅，餘芝芝心虛的捧着茶盞，嗓子裡的不適舒緩後，又咕嚕咕嚕的喝起了溫水。
見小雌性這副模樣，公爵心中便能確定百分之九十。
他握着銀色茶壺的手略微攥緊，好半晌，才移開幽沉的視線，想到她和鯊魚相處了這麼久，心中泛起濃濃酸意。
那隻瀚海巨鯊，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輩。
小兔子對他而言又是敵國的雌性……
這種情況下，還能讓她懷崽，公爵驀地冷笑一聲，他虛眼看向耷拉着耳朵喝水的小雌性：“喝這麼多水，肚子不脹嗎？”
餘芝芝將茶盞放下，她正襟危坐，整個人貼着窗戶，隨着馬車前行，簾子被風吹起，滑過她的側臉。
“……還好。”她小聲迴應。
不知道爲什麼，從傑弗裡帶來那個消息後，餘芝芝就不怎麼敢擡頭看公爵了。
忽然，她感覺到腰部微涼，低頭看到縹緲的白霧，將她的腰腹纏繞。
她錯愕的擡頭看向身邊的男子。
那隻海底異形被雲霧“吞噬”的畫面歷歷在目，公爵大人不會是要懲罰她吧……？
餘芝芝小臉微白，她瑟縮着，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發現這團雲霧託着她的身體，將她逐漸擁到了公爵身前。
她坐到了男人懷中。
公爵垂眸，看向她平坦的腹部，手掌輕輕覆蓋上去。雲霧逐漸消散，他俊美的五官近在咫尺，餘芝芝忍不住想逃，卻被他另一隻手擋住了。
他扶着小雌性的肩頭，視線從她的小肚子來到她微紅的臉上：“是你生的嗎？”
餘芝芝迴應的斷斷續續：“是……不……不是……”
“是還是不是？”公爵的蛇瞳微微眯起。
小兔子低頭：“……是。”
想要對着公爵撒謊，好難呀。他那雙眼睛，彷彿能看穿世間一切。
公爵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嗯”，尾音拉長，像是在思考。他單手摟着懷中的小兔子，手指勾住她的白袍繫帶。
“那隻人魚不也在嗎，他是新晉的小海皇，不護着你？還是……”
公爵緩緩地吸了口氣，輕輕扯開繫帶，白袍從少女肩上滑落。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背，來到尾骨處，輕柔的握住那一團白色毛茸茸：“他們兄弟一起強迫你？”
餘芝芝忽然被握住了尾巴，她身體一顫，聽到公爵的話更覺得羞臊：“沒有、沒有……”
“自願的？”公爵的語氣似乎變得更加危險。
餘芝芝輕輕靠在公爵懷中，感受到他揉攏自己的兔尾，眼尾漸漸染了一抹紅，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吸了吸鼻子。
嗚……
她絕對不能告訴公爵，是她主動引誘的鯊魚。
神赫大人……
他最開始，並沒有那些想法。
在船上的時候他也從未越界。
是到了深海帝都之後，她主動去了神赫大人的房間，想趁他喝醉酒引誘他。
後來……後來……
藍調之後，尤其是在黑潮海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見小雌性不說話，只是埋在自己胸口處，小肩膀一顫一顫。
公爵幽幽吐出胸口濁氣。
他輕擁着少女的柔軟的身體，鼻頭輕觸她的兔耳，帶着泥土的氣息。
……小髒包。
按照他以往的習慣，一定會忍着先將她洗乾淨了再抱。
但這會兒卻擁着她，不介意她弄髒自己的衣襟。
距離下一個落腳點還有點遠，他忍不了。
從公爵府逃跑的小寵物，終於找回來了。雖然心底格外在意那兩隻鯊魚崽崽的事，但想到她隻身一人在深海帝國，無依無靠，心口便泛起一絲疼意。
他用打溼的毛巾，慢慢擦拭小兔子的手心、手指，一點一點，耐心細緻。
“鯊魚對你好嗎？”公爵冷不丁的問道。
餘芝芝感受到掌心的微癢，她側過頭：“……還行呢。”
這樣的問題，她只能回答的模棱兩可。
神赫大人……
應該、應該算對她好的。
就是她不是深海的子民，餘芝芝毫不懷疑，如果她來自深海帝國的某個海族，神赫大人會對她更好。
“見到人魚很開心吧？”公爵又問。
這次，餘芝芝笑着點頭：“開心~”
公爵擦拭的動作微頓，他想到之前在零星街通視頻的時候，小雌性跟人魚少年在一起的畫面——
他就不該問。
這隻小兔子被魅鮫迷得神魂顛倒，提到他臉上明顯有了笑意。
公爵輕輕掐住她的臉頰，“那怎麼不再給他多生幾隻魚崽？”
餘芝芝眨了眨眼睛。
她嘟着嘴，這樣看起來，倒像一條小金魚。
公爵鬆開手。
他心中陰鬱逐漸聚集，明明知道，她流落到敵國，並非她所願，但只要想到她跟鯊魚、人魚那兩兄弟“相親相愛”的畫面，心口就酸的要死。
馬車行駛的途中微晃。
夜色濃郁。
車內的小矮桌上放着一盞油燈，微弱的光，罩着男子的紫袍晦暗，他那雙金色豎瞳盯着桌上的煙桿，半晌沒動。
餘芝芝原本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但是看到公爵的氣壓陰沉沉的，她有點忐忑，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指：“小阿蒙怎麼樣了？”
公爵的蛇瞳慢慢挪到她的臉上。
“沒死。”
餘芝芝一點點握住他的手指，將頭靠了過去。她輕輕依偎着面前的男子，她這樣溫情脈脈的主動，讓公爵眉間的鬱氣緩和了不少。
“我想寶寶們了，等回去後，帶我去見它們好嗎？”餘芝芝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