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神殿幻境和之前一樣,四周一片漆黑,圓桌上是古怪的符文陣法,還有一盞只燃燒着兩根蠟燭的燭臺。
火光跳躍。
對面的青年身體如同鑲嵌在黑夜裡,只有看得到那張極簡的白色面具。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在月圓之夜,如約而至的兔族少女,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問題。
餘芝芝身上還穿着今日去王宮的華麗的宮廷禮服,她正襟危坐,兔耳安靜的豎立:“我想知道,跟皓月神職有關的事情。越多越好。”
“皓月神職……”神殿使者的聲音如同清泉,“有關於進化天賦的記載十分稀有,不過,我知道一個東西,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是什麼?”
“秘魯老先生用一生記錄的,《皓月手札》。這裡面,詳細記載了160名獸人的進化過程。”
進化過程!
一百六十名獸人!
餘芝芝雙眸微亮,她需要的就是這個!
“我要怎麼樣才能獲得這份手札呢?”
看來,兔族小雌性對這個真的很感興趣。神殿使者單手託着下巴,食指輕敲臉上戴着的白色面具,語氣帶有一絲笑意:“以表誠意,我可以替芝芝小姐將這份手札尋來。”
兔族少女並不信任“神殿聯盟”,也不信任他。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上次,搭檔提到的,需要【貳號】來與她溝通。很不巧,任性的貳號也已經很久沒來神殿聯盟了,他聯絡不上。
不如先幫兔族小姐找到她需要的東西,以此,慢慢地攻下她的心防。
“這樣……是不是有點麻煩……”
餘芝芝有些糾結。
這份《皓月手札》,她非常想要,如果在裡面能看到與唐洛克相似的“病情”,她就能知道接下來的方向。
——要怎麼做,才能徹底治癒唐呢?
按照茶理醫師的說法,唐洛克因爲力量過於強大,而導致金色獸骨崩裂。以他的成長速度,可能會迎來無法想象的結局……
進化天賦和治癒天賦不同。
剛修習治癒天賦,有兔族諾爾幫助,再加上治癒師的體系本就公開透明,餘芝芝進步得很快,沒有走什麼彎路。
進化天賦卻因爲過於稀有,以及戰略因素,而查不到相關記載。
“沒關係。”神殿使者語氣輕和:“秘魯老先生最後去的地方是太陽嶺,我們神殿聯盟在太陽嶺也有使者在,我會託他們尋找一下這份手札。”
猜到兔族小姐有些心急,青年補充道:“會盡快的,請芝芝小姐務必放心。”
太陽嶺……
那裡的確很遠。
餘芝芝輕輕點頭:“謝謝。”
“下次,還是月圓之夜過來嗎?”她問道。
神殿使者手中把玩着一枚銀幣,聽到這個問題後,停了片刻。
他將銀幣沿着桌面,滑了過去。
“有了這個,你隨時都可以來。”
這不符合神殿聯盟的規矩。
兔族少女還沒有加入他們,不過……這是他給的一些小特權。
餘芝芝拿起銀幣,背面刻着神殿聯盟的徽印,底下是幾個數字。正面,有着獸族圖騰,銀幣還還殘留着青年掌心裡的淡淡溫度。
她將銀幣握緊:“謝謝你,零先生。”
神殿使者,真的很隨和呢。
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
餘芝芝離開了幻境。
她重新回到公爵府,院子裡傳來戴麗老師的聲音:“找到芝芝小姐了嗎?”
下午,從王宮回來,芝芝小姐去了藏書閣。
然後又回來了——
緊接着,就不見了蹤跡。
書屋的僕從都十分緊張,餘芝芝推開空置房間的門:“戴麗老師,我在這裡。”
戴麗見到她從小屋中走出,神色略微錯愕——
剛纔,她在這個空置的房間裡,並沒有看到芝芝小姐的身影。
她沒有多問,走上前行禮:“芝芝小姐,公爵回來了,他在書屋等你。”
“嗯~”
餘芝芝朝書屋走去,路過幽蓮池,看到喜歡泡在水裡的小章魚不見了。
戴麗老師微笑着說:“它從池裡游到了外面,這會兒正滿公爵府跑呢。好像下午的時候,跑到了虞香小姐的院子裡,把她嚇了一跳。傍晚又跑去了後廚,起了一點小爭執。”
虞香小姐?
餘芝芝記得這個名字,是上次在書屋門口見到的那位錦蛇族雌性。
她輕輕點頭:“小章魚可能會到處——”
“打架”兩個字,餘芝芝沒說出口,她換了個說法:“它會到處跑,但是沒有惡意的……”
“放心。”戴麗笑了笑,“我已經通知大家了,它是我們公爵府的貴客,不會有人欺負它的。”
那隻小章魚,是跟着芝芝小姐從深海帝國來的。
公爵也默認了她養寵物。
畢竟,它的精神力似乎很微弱,比普通的獸族雄性差遠了,連人形都沒有。
公爵應該是見它沒有什麼攻擊性,再加上芝芝小姐似乎與它關係不錯,就把它留下來了。
餘芝芝進入書屋,她剛關門,就看到倚着後院門的暗影。
公爵手裡拿着一支銀色的細長煙杆,他倚門而立,深紫色的長袍鍍上一層月色:“回來了?”
餘芝芝輕輕地“嗯”了一聲。
春夜的風吹來,帶着輕微的涼爽。餘芝芝想要去屏風後換衣裳,卻聽到公爵開口——
“過來。”
她慢慢地走了過去。
看着身前的男子,他手中託着的細長煙杆,上面掛着的藍色福袋十分眼熟。
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是她之前送的那個……
輕繚的煙霧將她擁住,她察覺到公爵的手指在輕輕摩挲她的脖頸。
“紅了。”公爵鴉睫微垂,掩住了金色豎瞳中的幽光。
這是狼特地留下的。
標記。
餘芝芝的脖頸被公爵的指尖摩擦的微微發燙,她側過頭,有些站不穩了。
公爵垂眸看着懷中的小雌性,繁瑣的宮廷服飾,包裹住她嬌小的身軀,領口隱約可見春色,被壓住的裙襬凌亂,他微微彎腰,在她的另一側脖頸,留下一道牙印。
“唔——”餘芝芝微微皺眉,她頸畔傳來一絲疼痛,蛇的牙齒,好像扎進了肉裡。
很快,牙印處被他輕輕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