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話又何嘗不是司南下心裡的意思,但是是人都是要臉面的,作爲領導,臉面更值錢,所以即便是司南下是這麼想的,卻也不可能去這麼做。
在他心裡,丁長生這個人是能做事,但是也更難管,桀驁不馴,凡事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來,不顧全大局,像新湖區廣場這件事,那麼多錢都投進去了,就差這點錢嗎?
雖然那是劉成安那個混賬搞的鬼,可是有時候做事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你不在這個位置上了,不是正合了某些人的意了?所以,丁長生這次的反應的確是不適合在官場繼續走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因爲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
當然了,這是司南下對丁長生的評價,平心而論,司南下是感激丁長生的,因爲他不但時常給自己帶點治療風溼的藥,更是因爲他救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司嘉儀一命,這是沒法還的情誼。
可是,一碼歸一碼,太多人情債的人也不適合在官場混,因爲你不還,人家說你沒人性,但是你還了,那就是違反原則,可是丁長生要司南下還過嗎?
“好吧,你和他談談,曉以利害,該怎麼說你知道吧?”司南下雖然心裡極其不願意林春曉這麼做,但是還不得不同意林春曉的建議。
林春曉是自己的心腹,這一點林春曉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如果她的建議不答應,可能也會涼了她的心,而且林春曉一直都覺得虧欠丁長生,這也算是給她一個機會。只是怕這是林春曉的一廂情願而已,看人,司南下比林春曉要透得多,他早就看透了丁長生,這小子非常的記仇,但是也非常的感恩,他的眼裡只有石愛國,恐怕連仲華都得靠邊站了。
等到林春曉走了,司南下長出一口氣,這些日子麻煩事的確是太多了,一件接一件,既要防着明槍,還要躲着暗箭。
無事一身輕,雖然自己還沒有正式離職開發區的主任,但是卻不再管那些事,讓羅香月儘快進入角色,既然要放手,那就放的徹底一些,他要走的消息迅速的在他的圈子裡傳開了,這些天光是吃飯就吃不過來了。
丁長生的離開,有人高興,就有人失落,何紅安和華錦城無疑就是失落的那些人的代表。
自從丁長生髮現在洗澡時談事很方便後,這傢伙時不時就邀請人到澡堂子裡談事,何紅安和華錦城都習慣了,而且因爲丁長生的牽線搭橋,何紅安和華錦城合作的很愉快,世紀錦城公司的資產基本都是優良資產,這也是何紅安願意和華錦城合作的原因,所以華錦城的貸款都是批的最快的。
“丁區長……”華錦城坐在池子的一角,叫道。
“別叫丁區長,讓人家擼了”。
“丁主任……”
“也別叫丁主任,辭了”。
“那我叫你什麼,總不能叫你名字吧?那多不尊敬哪”。華錦城說道。
“哎,叫名字好,這當了領導,多少年都沒聽到有人叫我名字了,當了官,名字就成了忌諱了,你說建國多少年了?改革多少年了?這個思想還是改不過來,解放前叫老爺,叫大人,現在叫官職,反倒是父母給起的名字沒人叫了,說起來真是讓人感概啊”。丁長生一邊泡着澡堂子,一邊和華錦城談起了人生。
“那個,丁……老弟,你這一走,我怎麼辦啊?”華錦城叫了半天還是沒叫名字來,叫了一聲老弟。
“何叔,你聽到了吧,老華這是在給我下套呢,耿長文說你是黑社會,說我是你的*,你這裡說我走了你怎麼辦,感情我真是你的*啊?”丁長生笑問道。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那頭狼可還盯着我呢”。華錦城擔心的說道。
“你不是喂餌了嗎?怎麼?沒咬”。丁長生問道。
“嗯,試了幾次,這一點上那小子扎的很緊,油鹽不進,看來這一招並不好使”。華錦城擔心的說道。
“是啊,都是幹這一行的,警惕性高也是自然,不過,我勸你,這段時間還是躲躲吧,我覺得他不會這麼一輩子盯着你,過段時間就好了,再說了,你這麼大老闆,出國度度假,國內的事遙控一下不就行了,你要明白,他是要從你的嘴裡掏出話來,而不是說你是黑社會就是黑社會了,明白嗎?”丁長生勸解道。
華錦城年紀大了,死守着湖州不願意離開,但是樹挪死,人挪活,你就非得守着這裡不動?
“老華,小丁說的對,你是該換個思路了,既然現在還能出去,你國外也不缺錢,國內也不耽誤掙錢,你幹麼非得呆在這裡不走,給人機會宰你啊?”何紅安說道。
“出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關鍵是我一個老頭子出去幹什麼呀,話也不會說,還不得憋死?”華錦城鬱悶道。
“說的也是,要不這麼的吧,你先出去逛逛,我處理一下國內的事,要是一時半會找不到工作,我陪你出去玩玩,怎麼樣?”丁長生開玩笑道。
“咦,這主意好,丁老弟,我可認真了,我先出去探探路,你隨後就來,吃喝嫖賭都算我的,怎麼樣?”華錦城嘩的一下從水裡站了起來,兩眼放光的說道。
丁長生看着一臉興奮的華錦城,說道:“老華,看來不把我送進去你是不甘心啊,我要是用了你的錢出去玩,我才真是成了你的*了呢”。丁長生沒好氣的說道。
“那就各花各的,行了吧”。華錦城自知自己說錯了話,這事能擺出來說嗎?自己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三人臨走時,華錦城忙着去結賬,而何紅安落在了後面,他是有事沒有和丁長生說完,華錦城也明白何紅安的意思,這一個多小時何紅安很少說話,看來和丁長生之間有事要談,所以先走一步了。
“長生啊,你走之前是不是再幫何晴一把,公安局那邊一直沒消息,何晴心裡很擔心,如果郝佳不吐口,那麼王森林那裡就更不好辦了”。何紅安很擔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