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絕的山脈,籠上皚皚白雪,雪花飄零,寒風凜冽,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猶如一片冰雪世界。
史蒂夫與冬兵下了戰機來到一處山洞前,厚厚的鐵門開了半頁,顯然在他們之前有人來過,而且開着門就是爲了讓他們進去。
立於洞口,史蒂夫憂心忡忡地道:“澤莫應該幾小時前就到了,足夠喚醒他們了,小心點。”
兩人乘坐老式電梯來到地下室,小心翼翼地前進,這裡並不漆黑,頭頂亮着燈,雖說沒有四處通明,卻也看得清周圍環境,樓梯道窄而險,隨處可見嚴絲合縫的鐵門。
他們不知該往哪走,只能憑以前在軍中的記憶與經驗尋找可能存在敵人的地方,最好是能通過聲音找到敵人動向。
走了沒多久,聽到一陣“叮鈴哐啷”的動靜,兩人同時調轉方向,望着那扇鐵門。
結果來者並不是澤莫,也不是那五名冬日戰士,而是鋼鐵俠。
見是託尼,兩人丟掉戒備,史蒂夫心想託尼不放心他們來幫他們了,卻是不知他們走後大家是怎麼向羅斯交代的,以羅斯的秉性按理說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尤其是到最後鬧這麼一出的羅寧。
“羅寧先生還好吧?”
面對史蒂夫的問題,託尼心思並在這上面,而是緊盯着手持步槍放鬆警惕的冬兵,隨即怒火攻心,掌心一擡便是一發掌心炮射去。
史蒂夫反應快,舉着盾撞開一旁的冬兵,自己卻被掌心炮打飛。
“託尼你做什麼?他不是殺人兇手,羅寧不都澄清了嗎?”
史蒂夫爬起來,完全不懂託尼爲什麼還揪住巴基不放。忽地心臟一跳,腦海涌現當年清查九頭蛇的記憶,結合巴基前幾天給他訴說的1991年發生的事情,12月16日那天,巴基接受任務劫車搶奪血清,那車主該不會真是斯塔克夫婦吧?
冬兵納悶,不都真相大白了嗎?但現在,斯塔克攻擊他,他只得護自己周全,便是拿起步槍瞄準託尼,雙方對峙。
“是,他不是殺害特查卡的兇手,但卻是殺害其他人的兇手。”
此話一出,史蒂夫和冬兵二人心裡都一突突。
託尼撲上去把冬兵摁地上錘,紅着眼睛道:“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我知道。”
“知道就該以命抵命。”託尼一拳又一拳,宣泄心中憤恨。
冬兵用力一腳把他蹬開,他也很委屈,難道他想這樣嗎?如果他有選擇的餘地,會爲九頭蛇賣命嗎?這一切還不是因爲九頭蛇控制了他,他也想做個好人,不去謀財害命,可每次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條路,而且還有人強行推着他走。
說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真到了那時候,命運只會在別人手裡攥着,無論自己怎麼掙扎也逃脫不了別人的手掌心。
“你冷靜點託尼。”
史蒂夫把再次撲來的託尼撞開,“他也是受害者,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被九頭蛇害的,你殺了巴基什麼用都沒有,只會讓那些九頭蛇餘黨幸災樂禍。”
“你早就知道了?”託尼問。
“可能只是剛剛纔知道,誰告訴你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殺了我的父母。”
託尼指着冬兵,手臂上一發火箭彈發出,冬兵忙閃開,火箭彈落在後面的鋼筋混凝土上爆炸開來,震起一片碎渣塵土。
“你瘋了!”
見託尼一心想要殺死巴基,史蒂夫衝上前去把他按在牆上,緊緊捏住他的雙肩,勸道:“聽我說託尼,你這樣做對我對你都沒好處,只會多死一個人,而我不會眼睜睜看着你殺死我的好兄弟。”
“你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託尼在飛來的路上想了許多,一直在內心掙扎,糾結對與錯、是與非,然而在見到冬兵本人時,還是沒能抑制住那朝腦門涌來的憤怒情緒。
“史蒂夫你讓開,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如果我技不如人死在了這兒也是一種解脫,我不知道因爲我還會牽連多少無辜,殺了我,這世界就少了一枚定時炸彈。”冬兵說完轉過身去,朝深處奔走,“斯塔克,想報仇就來,只要你殺得了我。”
趁史蒂夫分神,託尼掙脫開來只取冬兵,冬兵回頭與他廝打起來。
史蒂夫本想阻止,卻見託尼沒有下狠手,兩人打鬥無外乎近身肉搏,不由自思道:也許託尼想明白了,打消了殺冬兵的念頭,只想痛打幾拳解解恨。
可即便是近身肉搏,雙方也打得彼此皮綻肉裂,沒有致命手段卻用力至深。饒是託尼有戰衣保護也被冬兵的鐵臂砸出了大大小小的坑,胸口供應能量的反應堆都差點被拔了出來。
史蒂夫看得觸目驚心,幾次想要插手阻攔都忍住了。他不能插手,也不該插手,託尼泄了恨這事也許就這麼過去了,但如果他幫巴基,很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不依靠掌心炮等遠程作戰手段,近戰,託尼被冬兵壓制得死死的,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得往胸口匯聚能量,噴薄出去。
冬兵的金屬臂被截斷,截面參差不齊,有如燒紅的烙鐵,在這冰天雪地裡,室溫很低的情況下迅速轉黑冷卻。
託尼撲來騎在他身上,攤開掌心對準他的腦袋。
“殺了我吧,殺了我一了百了,省得我再去禍害別人。”冬兵已看淡了生死。
“不要!”
史蒂夫忙走上前。
託尼另一隻手對準史蒂夫,頭偏過去讓他不要亂動,再轉正盯着視死如歸的冬兵。一陣躊躇後,他放下兩隻胳膊,一扭身子無力地躺在地上,仰望冰冷的天花板。
“我終究不是一個能把個人情緒拋開的人,我沒你那麼偉大,隊長。我有仇必報、不受道德約束,見到仇人我的身體會不由自主地顫抖,憤怒會侵蝕我的心智,羅寧給我講明真相的時候我真想把巴恩斯碎屍萬段,但一路上我思考了很多,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這些年來一直在彌補,我不想再錯下去。”
說着,他站了起來,對躺在地上的冬兵道:“我不殺你,斷你一臂,就當做我對父母亡靈的告慰,我相信他們在天堂裡也不願我繼續錯下去。”
他慘兮兮笑了一聲,帶點自嘲地語氣道:“我認爲這件事是錯的,也許是對的,呵呵……誰讓我經歷了這麼多呢。”
史蒂夫鬆了口氣,走去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謝謝你,託尼。”
然後他扶起冬兵,想到他來此的目的。
“我們在這浪費了太多事情,不知道澤莫現在在哪,我們得趕緊找到他,最好能把那五個戰士永遠地留在這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