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言倒是沒想到自己個認識的冉家公子還是個這般的天真可愛。
不過爲了保持他詹言的臉面,只得是昧着良心點了點頭。
而後便是瞅見了冉路面龐之上的滿臉不相信。
詹言心中也是誹議,咋地,他詹大爺就這麼不像是被天上掉件上品玄器給砸中的人嗎,非得還要這般的反應不成?
然後當冉路大手一張,就輪到詹言傻眼了,心裡到底是在泛着嘀咕,這下可是給裝大了。
遲疑了好一會兒,面龐之上倒是沒有顯露出任何的異色。
用那句山下俗語,那就是眼不慌,心不跳。
到底是浪跡山下江湖多少載的詹大俠,不似遊俠,更像個遊俠,見識過不少的詭變人心,轉瞬間便是有了推辭。
不慌不忙道:“上品玄器啓是能隨隨便便就看的不成?不說尋常的宗字號山頭,就說是你冉家,整個冉家能有多少件,一個巴掌,五根手指能不能數的過來?”
而後便把那件銅黝圓錘拋給了冉路,道:“看你就是個初入山下的雛,上品玄器那件不是寶光爍爍的,若是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拿出來,露了寶,壓制不住,豈非不是憑空招惹是非紛亂?你還是先看看我這件,先墊墊眼,省的到時候嚇着了。”
然後眼神便是極爲躲避的看向了旁側四周。
頗有些眼不見心就淨的意味。
只不過還會不經意間的瞟上一兩眼。
冉路若有所思並極爲認真的點了點頭,倒是讓捕捉到表情的詹言心中一慌,咋滴,還真的相信了不成?隨即又是一得意,得虧他詹大爺是個老江湖。
冉路身爲冉家主們子弟,雖然不是穩住冉家年輕一輩頭把交椅,但也是足足排在第三,這還是原由他冉路不這麼的對於修行一道上心,而且極爲不喜插手介入冉家的繁瑣事宜之中。
所以說冉路這個冉家年輕一輩第三的交友標準高不高?不但是高,而且還是非常之高的那種。
就如他先前詹言所言,冉家的上品玄器有多少,一個巴掌五個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吧。
而他冉路的朋友,真正能當成朋友的那種,可不也是一個巴掌,五個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的。
恰巧不巧的詹言這個大半個山澤野修,剛好就是他冉路那能用一個巴掌數得過來的朋友之中的其中一個。
他冉路之所以會認這個論修爲,冉路一個能打三四個,論背景出處,別說詹言了,放眼整個中州,數之不盡的山頭上,又能有多少個能比的上他冉路,他冉路身後的冉家,也是能數的過來的,而冉路之所以會認詹言這個明明就是什麼都不稱的一個朋友,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龐的不說就說眼前,詹言方纔盤坐之處剛好是距離他二十步之圍的地方。
就這分寸把握的極爲巧妙。
可不要以爲這對一步少一步的無什大礙,其實皆是大有講究的。
若是詹言站在了三十步之外,他冉路雖然不會說什麼,但這佔了一個手指位置的朋友,指定是沒有了,因爲距離太遠會讓人心生隔閡。
若是靠近了十步內,估摸着他冉路也不會管什麼關鍵時刻的收穫,而是立即戛然而止對於石牆之上的那些法陣心思,因爲十步之內是他冉路自己劃定的一處絕對安全地,別說是詹言,就算是與他同爲冉家年輕一輩的血緣姊妹,結果一樣。
而詹言卻是選擇了二十步這個不偏不倚,同樣大有講究嚼頭的位置。
就會讓他冉路多看對方一眼,無關於修爲、背景的一眼。
攏了攏心思,冉路便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手中的那件鏽跡斑斑圓錘之上。
圓錘入手,首先便是沉,直壓手掌的那種。
錘柄與錘頭材質倒是看上去一致,像是一體鑄就,兩個大拇指合併粗細的錘柄,半餘米長,渾圓錘頭還不及一寸長,整體皆是佈滿了那種,斑駁嶙峋的鏽跡,這在玄器之上是尤爲少見的,因爲修士選用鍛造玄器法寶使用的基礎原料又不是世俗山下的破銅爛鐵,放置着個十年百年的就會鏽跡斑斑。
不過當冉路以一種裹挾神魂的勘查密法,浸入其中之時,卻是陡然一心驚,而後滿臉不確認的看向了詹言。
心中更是無語而不止。
冉路滿臉的不相信不確定,他詹言更是好不到哪去,一顆心早就懸在了嗓子眼,生怕冉路來了句垃圾不值錢,還不如一件尋常的下品玄器。
所以這會的詹言心很慌,尤其是看到了冉路看向了自己的那種眸光。
不過詹言仍就是故作不在乎,嘴角卻是有所牽強道:“咋滴?是不是件亮瞎眼眸的上品玄器寶貝,嚇到了你冉大公子。”
而冉路接下來的動作卻是真正的嚇到了詹言,詹言再也是無法鎮定的一越而起,什麼也顧不得的兩步蹦到了冉路跟前。
因爲就在方纔,他詹言說完之後,冉路居然是緩緩的點了點頭,還是好幾下。
所以,這會兒的詹言心中震驚絲毫是不弱於有人告訴他,他其實是早就被某位上三境山巔大能選爲弟子,如今只是歷練他一般少上多少。
看個高興的像個癡兒,緊緊攥着圓錘的冉路其實心中除了意外之外,也是爲自己這個朋友高興的。
沒由來的繼續道:“不過你也是別高興太早,若是放在數幾千,上萬年之時,的確是件不折不扣的上品玄器,不過現在,你要是不找個真正的那種大煉器師,怕是難顯往日輝煌了。”
詹言句句都記在了心頭上,卻是說着冉大公子嫉妒他老詹之類的話語。
高興了有好一會兒的詹言這纔想起來,自己可不還是有個砸到頭上的大塊頭物件,於是屁顛的跑去扛來了那塊大疙瘩,放在了冉路跟前,不言而喻。
於是冉路便尤爲專心的勘查着那件大塊頭物件。
看了好一會兒的冉路突然擡頭,死死的攥着那塊大塊頭物件然後擡頭看向詹言。
還未開口,冉路便瞅向詹言身後,沉沉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