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一點兒,在柳莽和曉曉還沒有練練之前,和苦花在集市上買菜的時候。
清源鎮70裡外有一條河,也可以說是一片湖,因爲這河太大,大的從一邊看不到另一邊。在湖泊的正中心,有一個小小的島,也不能算是島,那只是一塊很大的石頭突出在水面之上。此時,正有一個大傢伙在石頭上蹲着,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着水面。
突然,‘譁’一聲水響,一物從水中鑽出。
那大傢伙眼睛突然一亮,張口竟吐出一個直徑足有半米的大火球來。
“我靠!”鑽出來的身影突然發出聲音,原來竟是一人從水中鑽出。
火球轉眼即至,把那人包裹在其中,可是,卻又在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消失的不是人,而是火球,那人就凌空站在水面,眼中閃出一道寒光,向着蹲在石上的怪物看去。
那東西足有五米長得身軀,後肢粗壯、前肢相對要細小一些。全身火紅,佈滿了細密的鱗片。一雙眼睛也是火紅色的。而在它的頭上,長出兩隻尖角,看上去堅硬無比。
半蹲半坐在石上,竟是散發出一種霸氣,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氣。
水面上的人觀察良久,眼中卻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小龍?”
火紅色的怪物渾身突然一顫,聽到小龍這兩個字,霸氣悠忽間消失,後肢在石上一蹬,噗通一聲跳入水中,霎時擊起數米高的浪花。
在水中的龐大身軀竟然像魚一樣靈活,只一下就游到那人身邊,一顆碩大的頭顱在那人的胸口蹭啊蹭的,那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只是如此龐大的身軀做出如此撒嬌的動作,讓人看了會不由自主的起一身雞皮疙瘩。
“明月,快出來,看看小龍都長這麼大了。”
那人的手中帶着一枚藍色戒指,隨着話音,一道粉紅色的光芒從戒指中射出,隨即化爲一隻粉紅色的可愛之極的小獸,懸空漂浮在那人身邊。
小獸是明月,人自然就是商信了。
商信管那大怪物叫小龍,毫無疑問,那自然也就是曉曉的小火龍了。
明月四處看了看,一下子就發現了那龐大的傢伙。
“呦,都長這麼大了。”如一陣風般的飄落在火龍頭上,使勁的拍了拍火龍的頭,“小曉曉,還認識本小姐不?”
火龍一雙火紅的眼突然有些溼潤,“姐姐,不要再叫俺小曉曉行不?俺都長大了。”它竟然開口說出了人的語言。
商信愣了愣,沒想到小火龍竟然也會說話,不過想想也是,這可是萬物之首的上古神獸啊,要是不會說話倒有些奇怪了。
明月一聽眼眉都立起來了,“還敢和我頂嘴?翅膀硬了是不?”一隻小爪舉起,對着火龍的腦袋又是一下,這一下和剛剛可不同了,隨着明月的小爪落下,竟傳出‘砰’的一聲巨響,便是連周圍的水面都被震得起了數米高的浪花,小龍更是直接就沉了下去。
明月靜靜的飄在水面上,在浪花消失的時候說了一句:“哪去了?”
商信咧了咧嘴,“你要是把小龍弄個三長兩短的,看回去曉曉不和你拼命纔怪。”
“我有分寸,倒是有人要小心了,曉曉拼命的對象纔不會是我呢。”
聽了明月的話,商信臉色立時變了,剛剛用意識探測一番,商信發現這裡竟然與清源鎮還不足百里,這是必須要回家一趟了,這麼長時間沒見,他想小樓中的每一個人。只是一想起前不久送給曉曉的‘神器’,商信心中就有些不安。
足足過了一刻鐘之久,小龍才冒出了水面,一臉驚懼的看着明月,小聲道:“姐姐,你也太狠了吧。”
明月歪着頭看着小龍道:“小曉曉,幾天沒見敢跟本小姐頂嘴了是不?”
“小曉曉不敢啊,姐姐你別欺負我這小孩子了啊。”小龍有些崩潰了,本以爲自己進入合靈境可以不用再怕總是欺負自己的明月了,沒想到這不到一年的時間,人家都強的沒邊了。
明月再次落到小龍頭上,“這還差不多,快點帶我們回去。”
“哦。”小龍連忙帶着明月和商信向着岸邊游去,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到了對岸。然後,小龍迅速變小,竟是變得和明月一樣大,一下子跳到商信懷中,它還不走了。
明月也跳到商信肩頭,它也不動了。
沒有再回到乾坤戒指中,顯然,明月也想小樓中的人了。
……
商信穿過醫館,來到院中的時候,柳莽和曉曉正在吵架。
“曉曉啊,你不能這樣對哥哥啊,你都沒練熟,怎麼可以拿哥哥的生命開玩笑呢。”
“人家心中有數啦,快點再陪我練練。”
“打死我我也不幹,哥哥我不拿生命開玩笑,我不能扔下苦花不管呀。”
“不練是吧?那也行,我再踹你一腳,希望這次還能遇見一個老奶奶。”
柳莽的臉色突然變了,連忙道:“別,那就再練練,不過你可得千萬掌握好火候啊,哥就一個腦袋。”
此時,商信剛剛邁出醫館,柳莽和曉曉都沒有看見他。
商信停住,本是想怎麼對曉曉解釋神器的事情,可是,接下來他看見的場面卻讓他直接怔住。
曉曉和柳莽已經動手,曉曉的手中正是那杆五米長槍,那槍被曉曉舞得虎虎生風,便是商信,都能感受到一股霸氣從那槍身發出。
商信能看的出來,曉曉的靈氣不足,並不能發揮那杆槍的威力,可就是這樣,曉曉用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帶着一種神鬼莫測之勢。
商信能夠看出,曉曉用的是武學,而且是比自己的滅神劍法還要高級的武學。
突然向前竄出,商信一把抓住曉曉的槍身,道:“曉曉,你突破合靈境了?”
“哥哥?”曉曉一時間愣住,使勁揉了揉眼睛,“流氓,我是做夢不?”
“我也不知道啊。”這是柳莽的聲音。
商信:“我就這麼不受歡迎啊。”
“啊!”柳莽突然尖叫一聲,一下子就撲了上來,“老大,你回來啦,我想死你了都。”
還沒等柳莽撲到身前,曉曉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向後一扔,“流氓,你先歇一會。”說着,把長槍一扔,直接撲進商信懷中,“哥哥,我想死你了都。”
“跟我學,曉曉,我恨你。”
院子中的聲音被小樓中的人聽見,很快,一大羣人從小樓跑了出來。
袁青、紅媽、若離、韓飛、碧蓮,每個人都很激動,每個人眼中都閃着淚花。
商信回來了,這是這些人心中最大的幸福,他們一直都在盼望着這麼一天。
袁青和紅媽跑在最前面,兩人已經失去了平時的穩重。
若離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淚水順着臉頰流下,滴落在空中。她又瘦了,臉色更加蒼白。
看見此時的若離,商信心中竟是一痛。
韓飛和碧蓮也是一臉激動之色。
很快,衆人便圍到了商信身邊,曉曉也不知道被誰給拉開了,若離已經撲到商信懷中,她伸出手,仔細的撫摸着商信的臉,她看不見,只能用撫摸來確定商信的變化。
“瘦了。”若離幽幽說道。
“你也瘦了。”
“商信,你還好嗎?”
“商信,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走了?”
“商信,媽給你做紅燜大蝦,這是你最喜歡吃的了。”
……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衆人的情緒才平靜了下來,眼淚終於拭乾,一個個帶着笑容走進小樓。只是,在笑容的背後,卻隱藏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因爲,商信還要走,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皇哲還活着。
晚飯很豐盛,柳莽搬出了幾十壇酒,這一天,八個人全部大醉,醉倒在大廳中。
醒來後,商信終於知道那槍的不尋常了,在曉曉突破合靈境後,那槍竟然認了曉曉爲主。什麼樣的兵器會認主?商信也不知道。這樣的兵器已經超出了高階靈器的範圍。
而且,在認主之後,曉曉還得到了一套武學、一套心法,這是槍上帶來的,這槍叫做霸王槍。
憑藉着這套心法,曉曉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修煉出了自己的靈氣。商信也同樣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心法,但是商信知道,歐陽世家最好的玄階高級武學,絕對做不到這一點,便是半年,也未必能夠讓合靈境的人修煉出自己的靈氣。商信覺得,這樣的心法,要比地階還要厲害,弄不好就是天階的。
此時的商信當然不會知道,曉曉修煉的,已經超出了天階的存在。
霸王槍,是這個世上最高等級的神器,天地間,流傳下來的神器只有四件,每一件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在家中住了三天,三天的時間,商信給柳莽鍛造了一把刀,中階的。
雖然柳莽還沒有突破合靈境,但是商信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太長,曉曉能夠先突破,是因爲火龍的不尋常,合靈境需要與守護獸更好地默契,達到更深層次的融合,柳莽和他的風狼感情很好,雖然風狼缺少火龍的靈性,但要突破合體境應該不會需要太長的時間。
把刀鍛好,商信領着若離出來,去了那片薔薇園。
採下一把薔薇,商信默默的拔着薔薇的刺,若離靜靜的坐在他身邊,久久不說一句話。
把薔薇遞到若離手中,商信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嗯。”若離輕輕的應着,她沒有說一句她和商信之間應該怎麼樣,若離很清楚,商信心中還有一個人,她不會要求商信什麼,只要能夠陪着商信像現在這樣,若離就覺得幸福。
今生,她再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