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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多年的兩個副總陳西歐和韓童在聽到這個傳聞的時間,都幾乎驚掉了下巴。
“他不是以無情著稱嗎?”陳西歐不敢置信地說,“你沒有忘記吧,他在紐約上大學的時候,某個美如天仙的皇室公主爲了得到他胸前的那一顆據說是連着心臟的鈕釦,追着他跑了大半個地球,甚至主動委身與他,可是他絲毫不爲所動不說,還直接把公主丟下游輪,害的皇室的軍隊紛紛跳下海救公主,他卻開着他的遊輪就走,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何止是記得,印象簡直深刻。這些年來,他拒絕過傷害過的女人沒有一萬也有五千,但接受的女人卻沒有一個。”韓童想起葉淮南的歷史,有些咂舌地說道。
“所以,那究竟是一個什麼女人,能讓他丟下一百億美金的合作案去找?!”陳西歐實在好奇地不得了。
“既然他這麼重視這個女人,你們遲早我們會見到。現在要擔心的事,這件事如果傳到董事會那些老頭的耳朵裡去,恐怕他們會炸起來的,一百億美金啊,因爲一個女人。”
果然,不出陳韓兩副總所料,董事會所有的董事要求就百億美金合作案失敗的問題召開緊急會議。
一大早,數十名董事就在會議室裡氣的拍桌子,圍着陳西歐和韓童兩個人質問,兩人一直巧妙地周旋着這一羣老傢伙。
而“肇事者”葉淮南卻過了兩個多小時了都還沒有現身,陳西歐和韓童兩個人被噴的一臉的唾沫星子,心裡頭暗自叫苦。
“葉氏由葉老先生創辦至今已有半個世紀的歷史,十年前雖遭奸人算計一度全面破產,跌入谷底,但是最終也挺了過來,直到今天發展成爲全國最大財閥集團,亞洲三大集團之一,在這個曲折的發展史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像這次這麼惡劣的事情,身爲集團的總裁,居然因爲個人私事丟掉一個百億美金合作計劃案。”
“沒錯,我們這羣老骨頭,遵照葉老先生的指示,看着年輕的後輩發揮才智,將葉氏一步一步發展壯大,直到擁有在全世界都擁有影響力的企業,可是,如今繼承人居然犯下這種錯誤,實在令我們深感失望。”
“我們來到這個會議室已經三個小時了,葉總裁始終沒有現身,你們兩位的副總裁是怎麼當的?!”
這些人追憶了一遍葉氏的發展歷史,又痛斥了一遍決策者的失職,最後又將矛頭對準了陳西歐和韓童。
“跌入谷底後,也是現任的總裁於危難中挺身而出挽救葉氏的吧。”陳西歐忍不住說道。
“你說什麼?!”
“哎,各位,好了好了,息怒息怒,稍安勿躁,此事,總裁一定會做一個說明的。”韓童見戰火又要點燃,連忙擠到中間打着圓場。
“吵完了嗎?”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會議室門口響起,葉淮南冷肅的身影出現在會議室門口,他穿着灰色豎條紋西裝,白色襯衫,繫着墨銀色的領帶,襟前憋着呈菱形的白色鑲藍襟花,身後站着的有另一個副總裁葉然,以及數名高層,一派凌然的氣勢。
他是天生的王者,無論在什麼場合,只要他出現,便自然而然成爲最耀眼的那一位,輕易便俘獲所有的注視。
頓時,會議室安靜地連一個螞蟻在地上爬都聽得見,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冷眸淡淡地環顧了一週,默不作聲地走到中央的主位上,誰也不清楚,他的世界裡究竟飽含着什麼樣的想法。
葉淮南再次看了眼因爲激動而面紅耳赤的衆人,坐了下來,緩緩開聲,問道:“你們在爭什麼爭的這麼熱鬧,我在電梯裡就聽見了。”
他這麼一說,原本吵的面紅耳赤的人,反而都不說話了。
他眸中有不悅的光芒,說道,“什麼時候開始,我葉氏集團的人居然要靠吵鬧去解決問題了?”他的聲音緩慢而充滿力道,卻足以令人不安,“看來,我這個作爲總裁的人,要做出深刻的反省。”
這時候,資格最老,也是葉淮南的爺爺的戰友的李懷禮董事說道,“關於百億美金合作案打水漂的事,我們想聽一下總裁的想法。”
“葉然。”葉淮南的目光看着李懷禮,嘴裡道。
“是。”副總葉然輕點頭,從葉淮南的身後走到身旁,宣佈道:“明天總裁葉淮南先生將率領陳,韓兩位副總前往美國,追回百億美金合作案,在此期間,暫由本人代理總裁之職,請各位務必各司其職,配合工作。”
原來,葉淮南打算親赴美國,追回百億美金合作案。
葉淮南站了起來,問道,“諸位還有什麼疑問嗎?”
衆人不語。
葉淮南伸手推開辦公椅,臉上帶着冷肅的表情,離開了會議室。
葉淮南走出會議室,秘書安子莫邊隨着他走,邊彙報行程:
“總裁,明天早上八點鐘的飛機飛往紐約,司機七點鐘到別墅接您,從現在起到明天早上七點鐘,沒有其他行程了。”
葉淮南的腦海中浮現昨晚摔碎在病房裡的那個小房子,和秦安暖那張不爭不搶,毫無生機的臉,他深嘆了一口氣。
聽到這莫名的一個嘆氣,安子莫驚嚇地住了嘴,“總裁……”
“既然現在起沒有行程了,你也去準備明天出發去紐約的事宜吧。”葉淮南吩咐道。
醫院裡。
看到葉淮南的身影,常瀟站了起來,上前鞠躬,道,“總裁,小姐的第一輪治療已經完成了,現在正在裡面休息,還要進行兩輪才能完成第一個階段的治療。”他奉命二十四小時對秦安暖進行貼身保護,並且牢記她的治療進展,以便隨時詳細的瞭解和彙報。
“其他方面呢?”葉淮南問。
“都好,不過……”常瀟欲言又止。
“說吧。”
“總裁親自爲小姐挑選熬製的補品,水果,小姐都讓人拿走了,說是沒有胃口,而……新買的模型,被小姐直接扔進垃圾桶了。”常瀟一點點說着秦安暖今天除治療之外發生的事情。
葉淮南聽了,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聽到一個女孩將他準備的禮品扔進垃圾桶裡時他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吩咐道,“開門。”
打開病房門,走進去,葉淮南一眼沒有看到秦安暖的身影,心猛地一個跳動,正要立刻叫人進來的時候,卻發現窗簾的一角飄起了一些,他隱約看到了一個影子。
他一顆石頭悄然落了地,輕吁了口氣。
他邁着修長的雙腿,朝這個身影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直到站在她的身邊,頎長的身影生出一個悠長的影子,擋住了她頭頂的陽光。
只見,秦安暖清瘦的身子倚在飄窗上,頭斜靠着,雙手環抱住雙膝,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她如海藻般蓬鬆柔順的頭髮,覆蓋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張白皙柔嫩的臉頰。
他就站在她的身旁,而她卻根本毫無察覺。
這時候,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眸光微微一閃,帶着些憂傷和失落。葉淮南眉頭一緊,他突然想起一個月前,她從他的身邊醒來,發現兩人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像一隻隨時準備發起進攻的野貓,要在他的臉上撓出一個洞來才罷休,那麼有生機。
而現在——
即便,葉淮南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彷彿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她的雙眸裡始終浮現着一點淚光,好像隨時會掉下眼淚來。
“窗戶上涼,起來。”終於,葉淮南說道。
但是,她並不聽他的,倔強地移過去一點身體,離他再遠一點,彷彿他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她要絕對劃清和他的界限。
葉淮南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再往前,直到對她觸手可及。他緩緩地伸出手,伸到她的臉龐,眼看就要撫摸上去……
秦安暖察覺到他的動作,立刻防備地往旁邊一偏,躲閃着他的靠近。
而葉淮南不管她的拒絕,繼續冷着臉伸出手去,偏要將她的臉捧在手心。
但是,她再別開,壓抑着想要哭的感覺,堅決地拒絕他的碰觸。
他再碰,她再退!
他再碰,她扭動着臉。
葉淮南臉色冰冷,突然猛地伸出手,一把攬住她的腰,強硬地,不顧她意願地將她拖進懷裡,緊貼着他堅硬的胸膛,她感到一陣聲音地疼。
葉淮南再度伸出手,要去摸她的臉頰。
而秦安暖則雙手手腕緊緊卡住他的手,彷彿打定了主意不讓他碰,眼底那堅定的,深刻的嫌棄令他生出一股怒氣來。
他的眸光森冷霸道地一閃,突然猛地用力,迅速捏住了她的左臉頰,用力地捏住,直到她的臉變了形。
秦安暖始終都不說話,睜着一雙明亮而脆弱的大眼睛,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這張梨花般嬌嫩的小臉上滑下。
她無聲地掙脫着,嘴裡發出一點悲憤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