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總!”高小琳飛快地衝了進來,走到門口的時候,猛地站住了。
閻宇尚抱着小澄走出去,低聲咒罵道:“你能不能穩重一點?”
“抱歉。”高小琳愧疚道,“在南城的醫療團隊已經準備好了,他們現在已經開始把設備搬到飛機上,隨時爲閻少服務。”
“知道了。”閻宇尚低聲道,“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東西,你帶小澄去看看。”
高小琳立刻回答:“是的閻總!”
閻宇尚放柔地聲音跟小澄道,“你先跟這個姐姐去吃點東西好不好?順便幫爸爸媽媽準備一點食物,男子漢,能不能做到?”
小澄馬上將眼淚擦乾淨,“好。”
看到高小琳帶着小澄離開,閻宇尚才鬆一口氣,他正想轉身進去,一個男人叫住了他。
這個是閻至霆在公事上的助理,閻宇尚也很熟,“怎麼了?”
男人掏出一個用密封袋裝好的香檳酒杯,“這個是閻少之前讓我拿走的酒杯,他懷疑這個杯子裝過的酒有問題。”
閻宇尚將他拉到更遠的地方,“你是說他懷疑酒有問題?”
酒有問題,不就是代表有人給他設置了陷阱嗎?
加上林玉華的事情,閻宇尚覺得這兩件事之間肯定有什麼聯繫。
“算了。”閻宇尚拍拍他的肩膀,“林玉華的事情不會太快審判,等到了國外,你一定要拿這個酒杯徹徹底底地化驗。”
“是。”男人點點頭,鄭重地把就被收好。
閻宇尚走進船艙,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簡昔。
“簡昔……”
簡昔把頰邊的眼淚擦走,擡頭看他,“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沒有。”閻宇尚跟她說了他們的安排。
他們並不需要回去南城,將會在旅途中一個城市直接下船去,去那裡的飛機場,他已經安排了飛機,而且醫生也已經過去了。
簡昔點點頭,看着閻至霆蒼白的臉,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
“我覺得慕逸成有問題。”
“什麼?”閻宇尚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沒有想到這句話竟然會從簡昔的口中說出來。
爲了隱瞞杯子的事,他試探性地問她,“你有什麼想法?”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誰纔是兇手。”簡昔緊緊抓住閻至霆的手,眼淚一顆一顆滑下,“你也看到傅君也在,他和閻景濤出現,一定會有壞事發生。”
她剛纔了想了很久,想到了之前在閻家本家和慕逸成的對話,想到這兩天閻至霆跟她說過的話,還有剛纔看到的慕逸成的樣子。
傅君、林玉華、慕逸成……
下毒案,僱兇殺人案……
每一樣東西,每一個人都好像一塊塊凌亂的拼圖,明明就在她的面前了,但是她始終找不到一絲線索將這些線索拼起來。
閻宇尚安慰她,“你不要想太多,現在最重要的是堂哥的身體。”
“可是,有那些藥的只有黎依萌,只有黎家。”簡昔道,“肯定是因爲閻至霆要查他們的案子,他們要對付他對不對?”
“簡昔……”閻宇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她想到的,也是閻宇尚想到的,但是簡昔還沒有說出他最擔心的事情。
他覺得更加嚴峻的情況是,黎家已經將
這些藥當做籌碼,換取了什麼東西的話……這些是他們沒有辦法阻止的。
“別想太多。”
閻宇尚只能安慰她。
很快,他們停在了最近的港口,早已經有車在港口等着,飛速前往機場。
等到終於上了飛機,閻宇尚又馬上開始計劃公事,沒想到他卻看到了慕逸成的郵件,告訴他公事可以完全交給他,讓他盡力照顧簡昔和閻至霆。
這不是擺明了趁機奪權嗎?
閻宇尚只能委婉拒絕他,告訴自己的下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別人的插手,加班加點都要完成工作。
飛機降落到空曠的機場,四處都是白色的雪山,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飄着幾縷白雲。
可是沒有人注意到這樣的美景。
簡昔跟着他們走下飛機,馬上就感覺到森寒的冷氣,但是她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一樣,緊緊跟着閻至霆的病牀,閻宇尚想要給她一件厚的衣服都來不及。
小澄被閻宇尚抱着,身上裹着一件寬大的羽絨,但儘管這樣,他還是被冷到有點發顫。
閻宇尚抱緊了他,馬上鑽進了車子裡面。
幾輛車子迅速開走,蜿蜒的公路破開羣山,車子在羣山之中穿梭,渺小得讓人敬畏。
一座白色的建築出現在面前,白色的牆體,黑色的大門,顯得更加肅穆。
閻至霆被推了進去之後,馬上進行治療。
這些人都是之前在島上的人,簡昔記得很多人,來來往往地走過,讓她感覺彷彿回到了幾個月之前那種絕望的場景。
她開始顫抖起來,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一件帶着體溫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簡昔擡起紅腫的雙眼看,是高小琳。
她連客套的力氣都沒有,又垂下了頭。
“不會有事的。”高小琳坐在她的身邊,握住簡昔的手,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冰冷的雙手,“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小嬰兒會感覺到的。”
“嗯。”
簡昔朝她點點頭,眼淚從眼眶滴下來,碎在地板上。
另一邊,小澄穿着寬鬆的羽絨衣,踮着腳,趴在窗戶上往裡面看。
他看到閻宇尚和另一個叔叔不知道在說些甚麼東西,不認識的叔叔拿出杯子交給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阿姨。
閻宇尚想了想,決定打電話讓人把閻至霆和簡昔接觸過的所有東西都拿過來調查一下。
結果五分鐘之後,下屬卻回來告訴他,所有的東西已經被收回去了,婚禮會場已經轉移到了酒店內部,而閻至霆和簡昔的房間也已經被收拾了,行李送回了南城。
“混蛋!”
閻宇尚用拳頭捶向牆壁。
“閻總。”助理看着閻宇尚,“不要太自責。”
“我纔沒有自責啊。”閻宇尚扯起嘴角,“我算是從小就被堂哥打到大,他教會我的事情,就是別人打你一拳你已經要他的命。”
“嗯。”助理鄭重地點點頭,完全贊成。
閻宇尚交代了助理幾句,就走出去看小澄。
“你困不困?”閻宇尚蹲下來看他,除去時差,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爸爸會不會好?”小澄睜開眼睛看他,紅腫的雙眼再一次凝住起淚珠,“是不是有人欺負他?”
閻宇尚將他抱到椅子上坐好,“你
覺得有人能欺負你爸嗎?你快點把眼淚擦一擦,不然等一下你爸爸醒過來又要打你屁股。”
“嗯。”小澄並沒有擦眼淚,而是捏着自己的手指。
閻宇尚對這樣的小孩子真的完全沒有辦法,只能把小澄帶給簡昔讓她來處理。
“昔昔……”小澄幾乎是撲到簡昔的懷裡,剛纔還隱忍着的眼淚終於爆發。
簡昔很久沒有看到小澄哭得那麼厲害,只能牢牢抱住他,給他一個依靠,柔聲地哄他。
可是小傢伙大概是真的嚇到了,最後哭累了,趴在簡昔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我去給你們弄點東西吃。”閻宇尚跟高小琳使個眼色,要她跟自己一起離開。
高小琳馬上跟上閻宇尚。
走廊越走越深,越來越冷,高小琳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身上蓋上了一件還帶着體溫的西裝外套。
“閻總……”高小琳擡頭看着閻宇尚,對方帥氣的臉孔似乎多了一絲別樣的味道,平時那種嬉皮笑臉的氣質完全不見了,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有種讓人信任的魅力。
這個閻總,只有她能看到啊……
“看什麼?”
“我突然覺得閻總你變得很可靠啊。”高小琳朝他眨眨眼睛。
隨後,高小琳就看到閻宇尚擡起手,她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以爲閻宇尚是要打她。
結果卻是把手放在她的頭頂上。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會調.戲一下你。”閻宇尚留下這句話,就邁步往前走。
高小琳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心裡面莫名有一絲竊喜。
經過幾個小時的檢查,閻至霆終於被推出手術室。
他已經清醒過來,睡在病牀上,目光一直追尋着簡昔。
醫生正在用外語和閻宇尚解釋閻至霆現在的情況,簡昔坐在牀上,看到他醒過來,而且精神還不錯,壓在心上的巨石終於放下了一大半。
“你還記得我嗎?”簡昔伸手幫他整理劉海,“你感覺還好嗎?”
“我當然記得你,小胖妞。”閻至霆說話非常清晰,只是有一點虛弱,“你的眼睛看起來很紅,哭了多久?”
“你說呢?”
閻至霆看着她,努力擡起手握住她的。
醫生和護士都紛紛離開,閻宇尚決定不隱瞞他們,把醫生剛纔告訴他的事情坦白。
“是這樣的,之前說好的治療已經有了進展,明天他們就要對你進行治療,這一次會徹底將你體內的病毒清除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簡昔看着閻宇尚,“之前說好的?”
閻宇尚無視了閻至霆警告的眼神,“我一直都告訴你,不要隱瞞簡昔。”
“隱瞞我?”簡昔莫名想到了之前那些藥,轉頭瞪着閻至霆,“你的身體一直都有問題,而且你還一直隱瞞着我?”
“謝謝你的坦白。”閻至霆瞪了閻宇尚一眼。
閻宇尚輕鬆地笑了起來,“現在由你來跟簡昔解釋,我去照顧你的兒子。”
說完,閻宇尚很沒良心地離開了病房。
“你別聽他胡說。”閻至霆掙扎着要坐起來,簡昔將他扶好,把枕頭塞在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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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簡昔用發紅的雙眼看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