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抱着小蘋果,跟他們說了很多關於簡昔小時候的事情,小澄聽得非常開心,他從來沒有聽過爸爸媽媽的糗事。
聽到簡昔小時候是小胖子,小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你跟唐小七一樣胖嗎?”
簡昔有點尷尬,她想到了唐小七的樣子,好像她以前真的有這麼胖過。
“但是你不能嘲笑唐小七知道嗎?”簡昔捏了捏小澄的臉,小澄認真地回答簡昔:“我覺得唐小七很可愛啊。”
那就好。
簡昔又捏了捏他的臉。
這個時候,殷蓉換好衣服走出來了,看到傅君之後,臉色隨之一僵。
“簡小姐……”殷蓉看到小蘋果在他的手上,心臟好像驟然被人拉緊一樣。
“沒事的。”簡昔從傅君懷裡抱走小蘋果,交回到殷蓉的懷裡,“你帶着小蘋果和小澄先回去吧。”
殷蓉遲疑地看着她,簡昔對她點點頭。
“小心點吧。”殷蓉輕聲道,帶着小澄和小蘋果離開。
簡昔重新坐回傅君的身邊,“你說吧,你來這裡的原因到底是爲了什麼。”
傅君苦笑,“你一定要這樣子想我嗎?”
“我還能夠怎麼想你?”簡昔盯着對面的牆,瓷白的牆面模糊地映着她的影子,看不出表情,“你對一個人多好,你多麼認真多麼好心,都是有利益關係的。”
傅君看着簡昔漠然的側臉,他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他之前真的把簡昔傷得太深了……
“小昔……”
“不要再想任何藉口了。”簡昔打斷他,“其實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我留在這裡,只是給我媽媽一個面子而已,那束花……是你送過去的吧?”
她和閻至霆帶着小澄回去華市掃墓的時候看到的那束花,其實她當時就知道是傅君送過去的。
爲了那一絲對媽媽的牽掛,她可以聽聽傅君想要說什麼。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會記得她。”
“可這又是誰的錯?”簡昔道。
“你說的對,都是我的錯。”傅君收起了懷念的表情,將一張卡塞進簡昔的手裡,“你會需要的。”
簡昔非常堅決拒絕他,“我不要。”
“這不是我的,這是你媽媽的。”傅君從西裝內袋中取出一張紙,簡昔遲疑地接過去。
這是媽媽的?
簡昔打開,手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把紙張展開,上面的文字讓簡昔的腦袋轟地一聲,然後就是一片空白。
原來媽媽當初早就立好了遺囑,把自己的財產全都留給了她,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紙張的末端,是媽媽娟秀的字,簡單的名字。
簡昔閉上眼睛,腦海裡面重新被各種混雜的情緒佔據了。
耳邊忽然響起傅君的聲音。
“你媽媽離開的時候,你還沒有成年,所以這筆錢是由我來替你保管的,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爲害怕你拿了錢之後就會離開家,等到我被閻景濤陷害坐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告訴你……”
“我在獄中委託律師把錢用到了別的地方,但是我現在可以跟你保證,這裡面的錢一分錢都不少。”
聽到他的話,簡昔頓時有種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當年她潦倒落魄,沒有一個親戚願意接受她,債主在找她麻煩,
她連打工的資格都沒有,如果不是慕逸成和藍雲瑗的話,她可能連命都沒有。
但是傅君竟然隱瞞了她,她原本可以拿着媽媽留給她的錢到別的地方生活,她完全可以過另外一種生活。
命運真的很會戲弄人。
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變故,她就不會被何卉和傅靜雪賣進了閻家,嫁給閻至霆,更不會有以後的事情和現在的生活……可是,她現在卻發現,原來她本來就可以過得很好。
簡昔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小昔,你怎麼了?”傅君不解地看着簡昔。
“我真的不知道是要謝謝你還是應該恨你入骨。”簡昔看着傅君,“你竟然把媽媽給我的東西拿走了那麼多年,你知道我當時的生活是怎麼樣嗎?不,你根本不知道。”
“可是你現在還擺出一副父親的樣子,來關心我?關心我的孩子?你知道嗎,你根本沒有資格!你沒有資格!”
傅君平靜地看着她,但是眼裡的痛苦無法掩飾。
簡昔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終於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這是媽媽留給我的,我一定會拿,但是麻煩你永遠離開我。”
話落,簡昔自己的手臂,轉身離開。
傅君凝視着她的背影,表情一點一點僵硬起來。
不知道坐了多久,傅君纔有所動作,站起來的時候不經意地將自己臉上的眼淚抹走。
簡昔在走廊裡站了很久,她想要等到心情徹底平復下來才進去房間,她不想將這些負面的情緒帶給小蘋果和小澄。
外面的天氣很好,醫院的花園有幾個孩子在玩耍,笑聲甚至傳到了她的耳邊。
忽然,一個燙熱的身體從後面貼上來。
“我已經知道了。”
他醇厚的聲音裡面包含着濃濃的心疼,“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你又在胡思亂想。”
“像我這麼蠢的人,難道會把事情想明白嗎?”簡昔賭氣地道。
“你當然蠢,所以你更加需要我這麼聰明的人在你的身邊。”閻至霆將她牢牢抱住,鼻尖帶着滾燙的氣息掃過她的臉頰,薄脣吻走一顆一顆淚珠。
微鹹的淚珠在兩人緊貼的脣瓣中變得甜美起來,閻至霆深深地吻住她。
兩人站在窗邊很久很久,淡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畫面唯美得好像是夢境一樣。
“現在心情好點嗎?”
“不好。”簡昔賴在他的懷裡,順便把眼淚鼻涕都往他的身上擦。
“……你真的是豬嗎?”閻至霆鬱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襯衫,“你今晚記得幫我洗衣服。”
簡昔知道他肯定不是認真的,什麼話都不用說。
“你今天去了什麼地方開會?”
“我去做閻宇尚那隻豬的軍師,現在傅君要對付閻氏了,他需要我過去幫忙。”
“那傅君把這個交給我是什麼意思?”簡昔把媽媽的那封遺囑拿給閻至霆看。
閻至霆眼中閃出睿智的光芒,沒有一絲慌張,“只有一種可能,他覺得自己肯定會贏,我們肯定會輸,所以需要給點錢,讓你可以照顧自己。”
雖然她媽媽以前只是一個模特,但是當年的聲譽和評價都很高,存下來的錢也有不少,簡昔看過數目,足夠她和小澄小蘋果安樂無憂、簡簡單單地過上一輩子。
“嗤!”閻至霆不
屑地道:“他那麼自大,肯定要輸的,我可不是閻景濤那種人。”
簡昔卻覺得很奇怪,“閻景濤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顧了,那麼冷酷難道不比你更加難對付嗎?”
“你真的是豬嗎?”閻至霆瞪着簡昔,似乎不滿她在小看自己,“他是對誰都沒有情,全靠利益牽扯着,一旦利益沒有了,誰還理他啊。”
“可是,你不也是這樣的人嗎?”
聞言,閻至霆的眼睛氣得快要冒火了,“你有種再說一次!”
“……”簡昔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得罪了他。
“我很冷酷嗎?我很殘忍嗎?”閻至霆怒道,“你的智商能不能變高一點?難道你覺得我是一個人渣?那你愛上我不是活該嗎?”
難道你不冷酷不殘忍嗎?還有,誰說她不活該……
但簡昔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閉上嘴巴比較好。
閻至霆咒罵了一番,才放過簡昔,推開門走進豪華病房。
小蘋果已經睡着了,小澄坐在沙發上面看書,殷蓉一看到他們進來,馬上關心簡昔,“沒事吧?”
“沒事啊,殷阿姨你放心。”簡昔直接坐到了牀上,柔軟的牀鋪讓她的身心都放鬆下來。
可是閻至霆壯碩的身體立刻到了她的身邊。
簡昔索性躺到牀上鬧脾氣,只可惜到了中午的時候,保姆送過來的魚湯太香了,她無法忍住自己的口水。
“請問閻太太產奶順利嗎?”
“噗……”聽到保姆這句話,簡昔直接噴出了一口湯。
保姆一臉無辜地看着她的反應,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殷蓉看着簡昔尷尬到變紅的臉,立刻將保姆拉了出去,親自跟她解釋情況。
門甫一關上,閻至霆就倒在沙發上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笑啊?”簡昔把抱枕扔向他,“不要再笑了!”
可是閻至霆卻越笑越大聲,越來越放肆。
簡昔直接屏蔽他的聲音,專心喝魚湯,旁邊的小澄一直用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們,不明白父母們爲什麼一個突然大笑,一個突然臉紅。
笑完之後的閻至霆又湊到他的身邊,“說真的,作爲丈夫,難道我不該知道你順不順利嗎?我現在命令你告訴我。”
“……”簡昔抱着湯盅把最後一點魚湯喝乾淨,擦乾淨嘴巴就躺到牀上裝死。
可以閻至霆還是像冤魂一樣纏着她,他說出口的話比保姆的話還要直接,簡昔用被子蓋過頭,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臉上的紅潮退下來。
這個時候,閻至霆的電話響了。
“有屁快放。”閻至霆的語氣很不爽。
簡昔躲在被子裡面豎起耳朵聽着,什麼都沒有聽到,反而是感覺到閻至霆跳下了牀。
她把被子掀開,就看到閻至霆的臉色變得嚴峻,眉心緊緊皺起,側臉的線條也緊繃着,“那你就先把人抓起來,先別動,交給我親自處理。”
把人抓起來?交給他親自處理?
聽到這些話,簡昔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說完這句話之後,閻至霆掛了電話,重新回到簡昔身邊坐下。
“發生什麼事情了?”簡昔擔憂道。
“你看看新聞吧。”閻至霆拿着遙控器把房間裡面的大電視打開,上面的新聞標題有些駭人聽聞。
自殺未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