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指,輕輕在百葉窗上敲打着,深邃的眸底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一聽黎紹卿的話,洛恬恬果斷抗議:“紹卿哥,你怎麼能這般自私,爲了她就要犧牲我的事業嗎?”
她是廣告策劃師,有自己的策劃團隊,自己的公司,卻不知一夜間她的公司垮了,團隊裡的員工辭職的辭職創業的創業,硬是被四分五裂,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黎紹卿做背後作怪。
“什麼叫犧牲,我是在拯救你。”他晃動了下杯中的紅酒,輕抿了一口:“墨家又不是沒錢,老墨又不是養不起你,你沒事幹嘛跑去創業,知不知道男人討厭強勢的女人。”
洛恬恬的性格率真耿直,有點野,有點潑,原本墨少宴就有點降服不了她,卻不知還脫離墨少宴獨立創業,爲此墨少宴沒少在黎紹卿耳邊嘮叨。
“拯救我?”
聽到黎紹卿的回答,洛恬恬只想呵呵的笑:“一定是墨少宴那傢伙在你耳邊吹什麼‘枕邊風’了,才讓你搞垮了我的事業,將我弄進LS來的對不。”
黎紹卿輕笑:“什麼叫我搞垮你的產業,我是無辜的,這件事你應該問問你家老墨。”
因爲不能放任老婆子啊外面拼事業,墨少宴在後面拆了她的太,而他只不過順水推舟,給了她一條生路,確切的說,他是她的再生父母啊!
洛恬恬意外破產,一直好奇背後的那隻黑手,一直在求墨少宴幫她揪出來,可是那傢伙倒好,一直推三阻四說沒時間,就在剛纔她還以爲是黎紹卿,卻不知原來就是墨少宴那傢伙。
洛恬恬差點沒被氣吐血,長吁着氣息,緩和心情。
“她在幹嘛?”
見那頭沒了聲音,黎紹卿追問到。
“想知道,你自己來看啊。”
洛恬恬美好語氣的說,她真是沒想到,她最尊敬的紹卿哥哥會跟墨少宴一起合夥整她。
“廢話,我能出面,還容得你說啊。我只是不想讓她知道LS是我的,才讓你來的。”
黎紹卿主動交代了他的用意。
“……”
洛恬恬一片沉默,根本難得跟墨少宴合夥欺負她的黎紹卿,說一句話。
“好了,別生氣了,破產的事,我很遺憾,再說了LS也很不錯,廣告策劃部部長的位子,很適合你。”
“P。”
她纔不稀罕什麼部長,她想要的是自由,無拘無束的自由啊。
“臭丫頭,你在說什麼?”
他對她的話,有些大跌眼鏡,沒想到一直對他恭恭敬敬的小丫頭,突然對他說起了髒話,看來這件事對她的殺傷力不小啊。
“沒說什麼,還是說說你的‘陳阿嬌’吧。”洛恬恬嬌氣的嘟囔着:“告訴你,她被欺負了,臉被打了,手背被燙傷啦。”
她雖然答應白芷晴,她上班的事,受傷的事向黎紹卿保密,但那都是善意的謊言,因爲LS就是黎紹卿的產業,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中,只是白芷晴根本不知道罷了。
何況,紹卿哥明確的說了,因爲他不能出現,才讓她來的,所以,這種事,她是更不能隱瞞他了。
“怎麼回事?”
他驚呼出聲,心臟突然被芒刺,猛然刺了一下。他不是讓袁昊特意交代過了嗎,一定要對白芷晴特殊照顧的嘛?
“表面看呢,是你的小妻子,毛手毛腳打翻咖啡杯,毀掉了現在正在播報的新聞稿,實質裡就是被誣陷,造算計,總之就是採編組長看不慣白芷晴被降低門檻進來,直接進了電視臺核心部的事唄。”
洛恬恬將打電話前,瞭解到的所有事宜,都如實告訴了黎紹卿。
“再說了,你家的那位也實在太傻,根本不動腦子,也不想想,哪個電視臺會在新聞播報前還將新聞稿留在編輯部的,這擺明就是刁難嘛,中了謝一涵的套不說,還想個白癡一般,在別人吃飯的時候,接受懲罰去複印一大堆沒用的資料。
”
他的心臟被芒刺紮了一下:“你說,她現在正在複印一堆沒用的資料?”
“誰說不是。”洛恬恬故意添油加醋的說:“你不知道,那些資料超級多,僅憑她一個人一箇中午的時間,根本無法複印完,怎麼辦?紹卿哥要不要過來一起幫忙啊?”
她的話帶着三分玩味,七分正經,白芷晴要複印的資料確實有很多。
黎紹卿是個有仇必報的男人,決不允許別人動他的人,何況,白芷晴可是他最寵愛的妻子,他都捨不得讓她傷心難過,謝一涵竟然膽大包天算計她?
一雙幽潭般深邃的眸子裡,瞬間乍現出幽冷的光,四濺的怒芒,恨不得變成利劍,直接射到對面的樓層,直接刺穿謝一涵的心臟。甚至,憤怒的他,將手裡的紅酒杯捏的粉碎。
瓷器破碎的聲音,傳到洛恬恬的耳中:“紹卿哥,發生什麼事了?”
洛恬恬緊張的追問。
“沒事。”
說罷,他啪的一聲掛了線,這邊的洛恬恬渾身一個哆嗦。
白芷晴輾轉反覆的重複着複印的動作,將一份份複印出來的資料整理的整整齊齊,她跑前跑後忙的是饅頭大汗。
口袋裡的手機砸響起來,是黎紹卿打過來的,看着屏幕上閃動的號碼,白芷晴緊張的屯着口水,心裡再次緊張起來。
這傢伙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時候打過來,她的工作還沒做完呢?
因爲生氣,她很想摁掉,但在腦海裡閃過,他有可能回家找不到她打電話找他時,倉皇的接了起來。
“在幹嘛?”
黎紹卿壓抑着內心的怒火,儘量保持着平和的聲音,跟她講話。
“你在幹嘛?”
不想暴露她的行蹤,所以,只好白癡的問出跟他同樣的問題,然,黎紹卿也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在試探他,找契機回答他的話。
他很想開口大罵她白癡,罵她不該像個包子一般,任人魚肉,可是隻要想到她骨子裡那份該死的傲氣,只要想到她顆自卑的心,還有那雙幾乎可以揉碎他心臟的眼神,他就生不起氣來。
知道她心情現在一定很糟,他也想迫不及待的趕到她身邊,保護她將她緊緊攬在懷裡,安慰她、撫慰她,可是,也不想讓她因爲他的出現手舉無措,也不想破滅她心裡僅存的自信。
他找不到合適的安慰方式,只能對她極盡寵溺的說:“在酒店,剛應酬完客戶。你呢?”
一聽黎紹卿沒在家,白芷晴緩了口氣:“我在睡午覺,在牀上躺着在。”
白芷晴故意裝出一副慵懶的模樣,用有些懶散的聲腔對黎紹卿說:“昨晚沒回來,不會應付了一晚上客戶吧?”
白芷晴很想以午睡爲藉口,掛斷電話,可是,只要想到昨晚他沒回來,也沒給她一個交代,心裡又有些憤憤不平。
慵懶的聲音,帶着些心不在焉,可是,黎紹卿卻是意外的,能聽出一點點質問的味道。
“嗯。”
他故意回答,先前有些糟糕的心情,好似也因爲她的這句話,緩和了不少。
“昨晚本打算應付完客戶回家的,誰知那名客戶太纏人,不讓我回家。”
棱模兩可的話,無不讓白芷晴心頭泛起莫名的醋意來,這種醋意悄無聲息的滋生在心頭,甚至,讓她毫無察覺。
“黎紹卿,那名客戶是女人吧!”
“嗯,是一個長相極其……。”
不等他的話說完,她竟然猜測出聲:“黎紹卿,昨晚你竟然陪了女客戶一夜?”
昨晚她等了他好久,他卻陪別的女人,遭遇同時算計的她,聽到這些話,頓時,委屈到了極點,她眼眶紅了一圈。
“對啊。”
他在故意吊她胃口,想要用這種事,讓她轉移注意力,心情好起來,卻不知那邊很快沒了聲音。
“白芷晴……”
他輕聲叫她。
“……”
回答他的是無聲的沉默。
“白芷晴,你又在聽嗎?”
他不回答,他的心裡再次莫名的緊張起來。
就這樣,電話兩頭沉默了幾秒後,最終,滿腹委屈的白芷晴,無法忍受,埋怨出聲:“黎紹卿,你太狠心了,你有了我,怎麼可以陪別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昨晚我等了你一夜。”
有些哽咽的聲音,直接狠狠揉痛了黎紹卿的心:“白芷晴,你在哭嗎?吃醋了嗎?”
“沒有,我怎麼會吃醋,我纔不會吃醋,我沒有哭,只是躺着被口水嗆到了而已。”
她在極力的狡辯,根本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她最真實的感情。可她所有的情緒,都逃脫不了他的眼睛,雖然此刻沒看見她,可他十分肯定她在難過。
“白芷晴,不管你爲何難過,我只想告訴你,昨晚的那名‘女人’,是世上任何男人都無法接受的女人。”他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清了清喉嚨,“想不想知道,她是個怎樣的女人嗎?”
“不想,一點也不想。”
“可我想讓你知道,她是一個變性的人妖。”
聽到他的話,白芷晴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黎紹卿,你在耍我嗎?”
“有嗎?我在陳述事實啊。”
昨晚的他親自見了市長,可是餐桌上確實有一隻,像蒼蠅一般討人厭的人妖。